“沈晚螢!”

沈枝熹重重放下筷子,做著不悅的表情看著坐在高椅上的女兒。

椅子很高,兩邊做了圍欄以確保她不會摔下去。

兩歲多的孩子正是最粉雕玉琢的時候,白白嫩嫩的,大眼珠子瞪的無辜,像是沈枝熹給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頭上裹著兩隻小糰子,兩邊垂下的粉玉細流蘇隨著她抽噎的動作一搖一晃的,眼瞧著大淚豆子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小姐,她要吃粥就讓她吃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崔媽媽寵孩子,在一邊搭腔為沈晚螢說話。

沈晚螢也是,話還沒學會說幾句呢,就已經開始會看眼色了,本來噙著淚還好好的,一聽崔媽媽幫她說話立馬就哇哇哭起來,裝腔作勢的好讓崔媽媽為她做主。她興許聽不明白崔媽媽說的什麼,但崔媽媽那軟軟哄著她的語氣,她卻是明白的。

“哎呦,我的心肝小粥粥怎麼又哭了,哭的婆婆心都碎了。”

崔媽媽越是哄著,她越是哭的大聲,專門要跟沈枝熹作對似的。

偏偏,崔媽媽也要幫著沈晚螢來教訓。

“小姐,粥粥不過只是愛喝粥了些又不是不是吃其他的菜,你要說她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吃也就罷了,可她分明吃的好好的,不過就是主食日日要喝粥罷了,這……”

“粥粥粥,日日粥夜夜粥,還沒學會喊孃親就先開始粥粥粥了。”

沈枝熹臉色發黑,怎麼也想不通。

當初費了多大的勁兒讓沈晚螢學會喊孃親,可誰知她開口說的第一個字竟是粥。倒不是誰刻意引導,而是自她斷奶後就是從喝小粥開始的,也是自那時起她就開始喜愛喝粥,旁的什麼米麵就只偶爾吃兩口,剩下的除去菜食,不是白粥就是蛋粥,或是白糖粥紅糖粥地瓜粥,見她愛喝也吃不下別的,崔媽媽更是日日變著法的給她做各種粥……

旁人叫她,無論是少小姐還是名字,她都不會有什麼大的反應。

獨獨一聲粥粥,總能引她開心。

長的像唐舟也就算了……

想到這兒,沈枝熹臉色越發黑青。

她長的也不醜,總以為孩子會中和她和唐舟的樣貌,生出個更漂亮的模樣。

誰知……

沈晚螢這模子,彷彿是照著唐舟的臉精心雕刻出來的。

所以,長的像也就罷了,還整日粥粥又粥粥的,明明辛苦懷胎十月的是她,當初日夜不睡哄孩子的也是她,他唐舟不過出了些力讓她懷上孩子,怎麼就什麼都是“舟”了?

真是報應!

報應不爽啊!

“行吧。”沈枝熹站起身來,放柔了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既然你們倆如此要好一條心,那今晚你們一塊兒睡吧,也省的我幾次起夜照看你睡也睡不踏實。”

說罷,拂袖離去。

如今有了晚螢,崔媽媽的心思就全在晚螢身上了,見她要走也不說挽留一下,氣的沈枝熹加快步子。

院中,方柔帶著他兒子方緣正好進來。

見著她,方緣撒腿跑來,甜甜衝她喊:“沈姨姨晚上好,姨姨用過晚飯沒有?”

“小方緣用過晚飯沒有?”沈枝熹收起黑臉,衝著他笑。

方緣四歲了,長的秀氣和他娘一樣。

至於方柔,現在已經是她鋪子上一位得力的掌櫃,全因她懷孕六個月時,底下鋪子上出了個事,她又氣又急一下子又動了胎氣躺在床上連起都起不來,方柔之前在鋪子上做過活有些經驗,她便自主請纓要幫忙,當時實在沒有別的法子,可誰知方柔竟把事辦的極好。

一來,方柔便開口要同她彙報生意上的事,將方緣推入了正廳去玩。

她頭疼,但還是同方柔一起進了書房。

再出來,夜已經深了。

剛回屋還沒進門,裡頭就傳出沈晚螢哭鬧不止的聲音。

“祖宗你可回來了。”崔媽媽抱著孩子在裡屋來回踱步,看沈枝熹像是看救星一般,“你還真打算把孩子丟給我不管呢,粥粥雖然有些小脾氣但又不是不要娘了,這個時辰本該已經睡了的,可沒你在旁邊她怎麼都不肯睡,嗚嗚哇哇的要找孃親。”

小傢伙在崔媽媽懷裡哭的極大聲,伸著小胳膊急不可耐的要沈枝熹抱。

眼睛紅了,鼻子也紅了,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

“孃親…孃親。”

軟糯糯的聲音哭的要斷氣了似的,聽的沈枝熹心軟軟的。

“抱抱…孃親抱抱…要抱……”

“好。”沈枝熹接過她,她便兩手死死扒著她的脖子,生怕又看不到了似的,“好了好了,孃親抱抱不哭了,阿螢乖,哭的孃親心都疼了。以後咱們不要每日喝粥粥了好不好,這樣的話,孃親以後每晚都陪你……”

“小姐!”

崔媽媽擰著眉,怨懟似的看著沈枝熹。

“好好的哄孩子說這些幹什麼,那是粥又不是毒,能吃總比不吃好,小姐何必如此敏感。”

“我……”

沈枝熹被噎的說不出話,盯了半晌蹦出一句。

“崔媽媽,你真是變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如今也未免太偏心了。”

崔媽媽卻不理她,轉身便走說要去打洗臉水。

留沈枝熹咬著唇,氣的直呼氣。

沈晚螢本就困了,哭了許久又耗費許多精力,在肩頭趴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沈枝熹將她在床上放下,脫了外衣,蓋上被子。

她摸著沈晚螢的臉頰,戳了戳肉嘟嘟的小臉。

“我的小粥粥。”

她滿眼慈愛,喊的親暱,彷彿不記得在旁人面前,她是從來不喊女兒粥粥的。

“長的真好看。”

她笑意深深,俯身在沈晚螢熟睡的臉頰上落了個輕輕的吻。

不久,崔媽媽帶著洗臉水回來。

洗漱過後,沈枝熹便也上了床。

這一覺,格外的沉,沉到醒不來。

就像是中了迷香,身子疲軟渾身無力,她常常能夠感知到自已清醒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且周身的環境格外的陌生,耳邊還總是響起轟隆轟隆的聲音,像是置身於顛簸的馬車中。有的時候,馬車會停下來,有人掀開簾子並用勺子給她喂東西吃。

偶爾,她也能聽到外面的人在說話。

什麼……侯爺…治病什麼的。

時間久了,她慢慢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只覺得身子快要被顛散架了。

這應是,遭綁架了吧?

真是……

為了救惠王,她把沈家焚幽堂幾乎所有的暗衛都派出去了,人一空,立馬就出了事。

惠王是當朝皇上的兄弟,先帝的兒子。

當今陛下登基後,他就被派去了南邊做了藩王。

這些年,沈家能穩居一方首富,其中也有惠王助力的緣故。

她出錢,惠王出勢,互惠互利。

而且,惠王和她孃親也頗有些淵源。

這一回,惠王承了她這麼大的情,他可千萬得還啊。

不過還好,左右也就這幾日,她派出去的人就會回來了,屆時定會來尋她。

不急,得要鎮靜。

……

半月後,馬車到了月京城。

沈枝熹被一陣劇烈的晃動搖醒,可意識還是模糊,連眼皮也睜不開。

外頭,有誠惶誠恐的聲音響起。

“你看那邊駕馬過來的人,是國舅將軍宋漣舟,他又贏了勝仗回來了。”

“國舅將軍?這稱呼真是有意思。”

“你小聲些,那是真國舅也是真將軍,自三年前出征打了勝仗回來就被封了將,可不就即是國舅爺也是將軍嘛。叫國舅爺可,叫將軍也行,倒也是不知誰給起的國舅將軍這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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