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碼頭
晚飯後，段芳陪寧夏在廚房收拾。
寧夏攔住段芳洗碗的手，“嫂子你就不要動手了，出去幫我看著行行好不好？”
“瑾行那麼聽話，哪裡要我看著，我們兩個人很快就收拾好了。”
寧夏把段芳推出廚房：“也就幾個碗，嫂子你不用陪我，哪兒有客人忙上忙下的，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賀家五個人加上他們家，也就八個人，碗筷不多，廚房收拾起來快得很。
看她態度實在堅定，段芳只好出去，讓她一個人在廚房。
沒多久，寧夏就把廚房收拾乾淨，端著份點心放到桌上。
“來嚐嚐我做的糯米紅棗糕好不好吃。”
賀衛國看著盤子裡精緻誘人的糕點，笑著打趣道：“老顧，你真是好福氣啊，弟妹手藝真不錯，讓你撿了個大便宜。”
顧懷霖拿了塊點心慢慢吃，沒理會他胡言亂語。
賀言從旁邊竄出來，揚著腦袋看寧夏：“寧姨，你會做好多好吃的，我想來你家給你當孩子！”
聽到他的話，寧夏哈哈大笑，“那可不行，你爸媽捨不得你呢。”
段芳沒好氣地拍了拍賀言的腦袋，納悶道：“家裡也沒虧待你啊，怎麼這麼饞呢。”
賀家條件雖然比不上顧家，但賀衛國是營長，段芳也有工作，家裡負擔也算不上重，比其他人家日子好過多了。
賀言摸著腦袋不服氣：“可是媽你做的飯……”
賀行用糕點堵住傻子弟弟的嘴，“少說話，多吃點。”
大人被孩子的童言稚語逗得歡笑連連，說笑聲混合在一起，暖黃的燈光搖曳，驅散夜晚的寂靜。
……
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喚醒沉浸在夢中的寧夏。
臉頰蹭著軟綿綿的枕頭，寧夏眼睛還沒睜開，就感受到身上暖融融的陽光。
“夏夏，醒了嗎？”
一道低沉溫和的男聲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寧夏拉長了聲音，“醒了，馬上出來。”
光聽聲音就知道她還沒清醒，顧懷霖無聲地勾起嘴角，沒繼續吵她。
沒過多久，寧夏頂著打著哈欠走到飯桌旁。
懶洋洋地端起一杯牛奶一飲而盡，寧夏擦擦嘴，問：“船幾點出發。”
顧懷霖屈指敲了敲錶盤，“八點，現在時間還早，你還來得及吃早飯。”
“行行去哪兒了？”
從知道要去海市開始，顧瑾行已經興奮好幾天了，寧夏想不通，今天早上怎麼沒看見他。
顧懷霖，“他去賀家了。”
嘴裡含著包子，不方便說話，寧夏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顧懷霖解釋：“他想問問需不需要給賀家兄弟帶東西。”
寧夏瞭然點頭，再是天才也剋制不住孩童的天性啊。
正說著，顧瑾行就紅著小臉，兩眼發光地跑到寧夏身邊。
“寧姨，我要用我的零花錢給賀行哥哥和賀言買禮物！”
在北京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的時候，他每年都可以收到壓歲錢，日常還有零花錢，在跟著顧懷霖來海島前，爺爺奶奶就把他存著的錢全還給他了，加上寧夏每星期固定給的零花錢，顧瑾行現在有幾十塊的存款，給小夥伴買禮物一點不心疼。
寧夏自然不反對，但還是提醒他，“行行不給賀紅姐姐帶禮物嗎？”
賀紅是賀衛國的大女兒，性格溫柔靦腆，雖然很少跟幾個男孩子一起胡鬧，但是對顧瑾行很好，常常幫幾個弟弟收拾爛攤子。
聽寧夏提到賀紅，顧瑾行立刻同意：“要的，也給賀紅姐姐帶禮物。”
一家三口從家裡出發，十多分鐘就走到碼頭。
海島不大，碼頭數量卻不少，分民用的和軍用的，民用的碼頭還分為去市裡的碼頭和島上漁民出海的碼頭。
他們要去的是民用碼頭，走到碼頭的時候，幾艘輪船停靠在岸邊，等著上船的民眾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說話聲混雜著船的鳴笛聲，一派熱鬧景象。
寧夏好奇地打量著碼頭，碼頭佔地面積不大，就一條長堤，長堤口圍了圈柵欄，柵欄旁邊蓋了間小房子，就是售票口了。
今天工作日，買票的人不多，顧懷霖去售票口，四五分鐘就買了票回來，票價不貴，單程票三毛，輪船開半個多小時。
寧夏還注意到售票口掛了塊牌子，除了單程票之外，還可以買月票，單月不限制搭乘次數，五塊錢一張。
顧懷霖買了票回來，看到顧瑾行牢牢牽著寧夏的手，還滿臉好奇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看出他內心的不安，顧懷霖摸著他的腦袋，安慰說：“別擔心，碼頭有軍人巡查。”
顧瑾行用力點頭，“我會牽好寧姨的呢。”
正說著，嗚嗚鳴笛的輪船從遠處駛來，不多時就停靠在岸邊。
閘門開啟，船上的人往下走，要上船的人也爭先恐後地往船上擠。
顧懷霖護著寧夏和顧瑾行站到一邊，等人流少了才上船。
到船上後，寧夏發現沒什麼好擠的，船上的座位多，人都到齊了也才坐滿三分之一。
今天天氣不錯，海面上無風無浪，輪船行駛很平穩。
寧夏坐在靠窗的位置，船開動後，她推開窗戶，海風吹拂著她的臉，清新而溼潤，帶著淡淡的鹹味。
她向外看去，海水碧綠如玉，波光粼粼，幾隻海鷗在海面上飛翔，隨著波浪起起伏伏。
遠處的海島像綠色的寶石鑲嵌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連綿起伏的山巒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壯麗，海島上的樹木鬱鬱蔥蔥，大大小小的房屋隱藏在樹木間。
不僅寧夏看得入迷，顧瑾行也被這難得一見的美景吸引，兩眼發光地欣賞窗外的景象。
這不是他第一次坐輪船出行，但是上次來海島時，他心裡全是對未知生活的恐懼，根本沒心思欣賞美景，不像此時，有二叔和寧姨陪著。
看見兩人看景色都入了迷，習慣了海上出行的顧懷霖無奈地給兩人遞了件外套。
“都穿件衣服吧，海上風大，你們別吹感冒了。”
寧夏眼睛還盯著窗外沒回頭，一隻手試探性地朝顧懷霖伸去。
顧懷霖好笑地看著寧夏這副孩子做派，又看一旁的顧瑾行也是一樣伸著手，不回頭。
這下他終於懂為什麼兩人相處這麼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