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川點頭:“軒轅漫會武功,還不低。”

傅君言聞言,冷哼一聲。

他剛才暗中出手,為的便是試探軒轅漫真假。

這世上能擋他暗器的高手,不下五個。

王爺府裡的高手,跟他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反倒是軒轅漫,竟能徒手接下他的石子。

看來,這座王府深藏了太多秘密

就是不知道軒轅峻知不知道?

“侯爺,他說的可靠嗎?”喻川低問。

“準備一下。我們夜探烏雲山。”

“是,侯爺!”

傅君言夜探烏雲山,證實軒轅漫所言非虛。

昨夜,他已進宮面見軒轅峻,提出了承鄢國出兵的交換條件。

但,軒轅峻卻始終下不了決心。

也罷。商盛國的將士也撐不了多久了,他始終會想通的。

於是,傅君言寫了一份奏摺,把商盛國的情況稟明皇上,剛放下筆,便聽宮人來喚,說軒轅雪有請。

他沉吟片刻,便進宮而去。

公主府位於暖春殿西側,穿過一道畫樑雕棟的長廊便可進入院落。

卻聽一道急迫的聲音響起:“雪兒!我已經讓父親奏請皇上迎娶您。皇后姑姑也知道我對您的心意。雪兒,您為何就是看不到我對您的好?”

軒轅漫聲音冷到極致:“你對我好?當初西烈國苦苦相逼,我想為父皇分憂,求你陪我一同前往承鄢國,請求出兵。而你是怎麼做的?”

“我……我那個時候不是病重了嗎……”沈子君急忙解釋。

“好一個病重了!你這病來得倒是蹊蹺,竟需要爬上女人的床才能治好!”軒轅雪目光如冰,譏諷道。

“公主表妹,您聽我解釋……”沈子君臉色一慌,竟往前一步,就要伸手抓住軒轅雪的手臂。

一把暗器飛來,竟直插他的手心——

“啊!我的手!”

沈子君慘叫一聲,驚慌地捂住血淋淋的手,那尖銳的暗器竟把他的手心刺了一個洞,看起來觸目驚心。

“來人哪!有刺客!”

沈子君臉色慘白,驚恐大叫,一眾士兵趕緊圍了上來。

軒轅雪也嚇了一跳,連連退了幾步,慌亂抬眸,卻落入一雙黑眸裡,驚慌的心落了回去。

她冷聲吩咐:“都退下!”

士兵們聽命退下。

沈子君看到傅君言眸裡冰霜如刺,一步步朝他走來。

竟又嚇得退了幾步:“你……我是朝廷命官!你,你竟然敢刺殺我……我必稟明皇上,將你千刀萬剮!”

傅君言冷冷開口:“在我朝,衝撞公主,以下犯上,輕則杖打五十大板,重則斬首示眾。軒轅公主,不知道你對我做法可還滿意?”

軒轅雪微笑著點頭:“本宮受了驚嚇,多虧傅侯爺出手相救。該賞。”

說著,她竟拔下頭上的玉簪子遞給了傅君言。

傅君言眸色微變,靜靜看了她一眼,便伸手接了過來。

玉簪子是女子的貼身之物,竟賞給了一個男人,可想而知這意味著什麼。

沈子君見他們如此曖昧行徑,又羞又氣,又疼又恨,惡狠狠大吼:“傅君言!你欺人太甚!我要殺了你!皇上……”

沈子君呼天搶地,哭著朝金鑾殿跑去。

軒轅雪看著如刀刻般的俊臉,一顆心跳得有些紊亂。

她按下那抹異樣,輕笑:“侯爺,父皇新賞了一壺上等桂螺給我。不知道侯爺賞不賞臉陪我喝點?

傅君言輕輕點頭,兩人便朝亭子走去。

金鑾殿旁的議事大廳內。

軒轅峻怒氣衝衝看著地上跪著的大臣,狠狠將奏摺一張張砸到他們的臉上:“告急告急!你們就只會說戰事吃緊!就不會想想辦法?!一群飯桶!”

大臣們戰戰兢兢,個個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說話!”軒轅峻狠狠一拍桌子。

幾個大臣便哆哆嗦嗦地看向左丞相趙敬,畢竟他位高權重的,還能說上幾句話。

趙敬倒是鎮定,直了直身子道:“皇上,東承國與西烈國一起圍攻我朝,確實難以抵抗。我朝的將士們已是死傷無數,再如此下去,我怕他們攻破城門,到時候我們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說對策!”軒轅峻不滿地瞥他一眼。

趙敬拱手:“皇上,為今之計只能是求助於承鄢國。”

“皇上,不妥!”沈衛東極力反對,“承鄢國要求我們每年進貢八十萬斤的鹽礦,這已是我朝一半的產量。鹽礦是我朝生計,絕不可任人豪強掠奪。”

趙敬皺眉:“沈國舅,承鄢國是每年以半價採購八十萬斤鹽礦,以此作為派兵的交換條件。以十年為限,確保這十年內我朝遠離戰亂。”

軒轅峻把玩著手裡的玉串,皺眉沉默不語。

趙敬不屑看了沈衛東一眼,譏諷道:“沈國舅,你掌管的鹽礦近幾年上呈的產量驟減。市面上卻出現大批的私鹽,屢禁不止。你若能把私鹽杜絕,保證鹽礦全掌控在官衙手上,也能抵了一部分承鄢國要求的產量。”

“趙敬!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沈衛東絕沒有中飽私囊!我對朝廷忠心耿耿,上天可鑑,豈容你如此汙衊!”

沈衛東氣得恨不得撕了他。

趙敬冷哼:“你若如此害怕被汙衊,不如就把你手中的鹽礦交出來?”

“趙敬!你……”

“夠了!”軒轅峻煩躁地撫撫額。

八十萬斤半價的鹽礦,若真的交給承鄢國,他們商盛國的鹽價在鄰國中必定暴跌。

“皇上……”沈衛東緊張地剛要開口解釋。

門口卻傳來一陣騷亂。

“誰在外面?滾進來!”軒轅峻眉心一蹙,冷聲問。

話音未落,便聽到沈子君的哭訴:“皇上!求您為微臣做主!”

眾人往門口看去,竟見沈子君捂住受傷的手掌,鮮血一路滴滴答答落在議事殿的地上,見了皇上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子君!怎麼了?!”沈衛東大吃一驚,趕緊跪爬過去,捧起他的手掌檢視。

那上面還插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父親!”沈子君臉色蒼白,猙獰扭曲。

“大膽!竟敢在皇宮內行刺!”軒轅峻怒火萬丈,一拍桌子,“來人!讓衛肅滾過來見我!”

殿前服侍的近身宦官,應了聲是,趕緊小跑了出去。

“何人把你刺傷的?!”軒轅峻怒問。

沈子君看了一眼沈衛東,俯在地上哭訴:“回稟皇上,是傅君言!”

眾人一聽,莫不面面相覷,大吃一驚。

這承鄢國的侯爺如此膽大妄為,莫不是欺負他們商盛國勢單力薄?!

“皇上!傅君言欺人太甚!天子腳下竟白日行兇,如此不把我朝放在眼裡!求皇上為我兒做主!”

沈衛東老淚縱橫,早就看傅君言不順眼,豈有放過他的道理?

軒轅峻黑著一張臉,揹著手來回踱步,沉默不語,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衛肅很快過來,行了禮,立在一旁等著皇上的旨意。

軒轅峻沉聲吩咐:“沈子君說承鄢國的傅侯爺把他給傷了,你去了解一下怎麼回事。”

末了又強調一句:“注意不許動手!速速來報!”

皇上的態度令沈衛東的心涼了半截。

“你去把太醫叫過來。”軒轅峻又吩咐隨侍小宦官道。

衛肅領旨而去。

殿內像是結了一層冰,凝重得眾人莫不敢言。

只聽到沈子君嗚嗚的哭聲,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令眾人看得頭皮發緊。

約莫半個時辰,衛肅便回來了,剛行了禮,軒轅峻便打斷了他。

“行了,說說怎麼一回事。”軒轅峻神色凝重。

衛肅一臉淡漠:“回稟皇上,微臣找到傅侯爺,他正與軒轅雪公主在下棋。公主告知微臣,沈子君的手確實是傅侯爺刺傷的。但事出有因,沈子君對公主不敬在先,欲對公主行不軌之事……”

眾大臣大驚失色,趙敬一黨卻幸災樂禍看向沈衛東兩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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