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縱容得她差點沒命
末了，傅老夫人道：“勺若，有心了。你似是消瘦不少。”
以往肥胖的臉，都能看到些許輪廓了。
說著，又朝貼身侍女吩咐道，“阿鈴，你去我房裡挑幾匹布匹給勺若，讓她去裁幾身合適的衣裳。”
侍女阿鈴應著，便離去。
幾人正說著話，又有侍衛來通報：“老夫人，福喜樓東家上門求見。”
賀玉嬌瞬間又開始作妖，捏著嗓子尖著聲音叫：“嫂嫂，莫不是又欠了銀兩吧？”
林竹唯斜眼看她。眼神有些不屑，冷冷道：“你天生屬胡瓜的嗎？”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所有人聽到。
“什麼？”賀玉嬌一時沒反應過來。
傅禮風卻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忍俊不禁：“嫂嫂說你欠拍。”
賀玉嬌臉都氣歪了，不待開口，林竹唯又補上一句：“哦！原來是屬炮仗的，一點就著。”
傅禮風實在忍不住，毫無顧忌哈哈大笑起來。
賀玉嬌咬牙切齒，剛想發作。
傅君言冷冷出聲警告：“玉嬌，莫再挑事。”
林竹唯有些驚訝地看向他。沒想到他竟會出聲幫她。
但傅君言又像沒事發生似的，冷著臉，斜靠在椅子上，懶懶地把玩著腰間的流蘇佩玉。
眾人正說著話，福喜樓東家福雙桂便進來，向老夫人問了好。
傅老夫人便道：“福東家，今天怎尋了空，來我傅家？生意可還好？”
福雙桂肥臉笑盈盈的：“託老夫人的福，生意尚可。”
“福東家，可有要事？我們換個地方詳談。”傅老夫人說著，便想站起來。
福雙桂連忙出聲阻止：“老夫人，我今天不是來找您的，我是來找少夫人的。”
賀玉嬌一臉“果然如此”的嘲諷臉。
林竹唯靜靜地看著福雙桂，並未出聲。
“哎呀，少夫人，這就是你新研發的果凍吧？”福雙桂眼尖地看到食盒裡的果凍，心裡暗暗驚喜。
林竹唯笑著點頭：“是，福東家可嚐嚐。”
福雙桂捧著龍形狀的果凍，興奮地說：“少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林竹唯點頭，他又跟傅老夫人和傅君言道：“老夫人，傅大少爺，少夫人答應幫我們酒樓提供這款小食，我可否跟少夫人先行離開，洽談細節？”
傅君言有些錯愕。看向林竹唯的眼神多了一抹說不清的情緒。
傅老夫人則笑道：“勺若，好好招呼一下福東家。”
林竹唯暗歎，幸好這個年代比較開明，女子為官為商，也是常事。
傅老夫人行笄前，一直跟著自家父親學做生意。傅姥爺離世後，也是她操持著傅家的事業，直至傅君言和傅禮風成年後接手，才得了清閒。所以她對於林竹唯踏足商界的事，才沒有過多置喙。
林竹唯帶著福雙桂離開後，傅老夫人跟眾人又寒暄了一番，便留下傅君言，讓其他人先行離去。
“言兒，最近有沒有去喻勺若房中？”傅老夫人喝著茶問。
傅君言沉默不語。
傅老夫人嘆氣：“罷了。你自行考慮吧。只是傅家子嗣單薄，你還是要多做考慮。”
傅君言點頭。
傅老夫人突然輕笑：“言兒，喻勺若瘦了，性格也變了不少。以往，她哪裡會做什麼果凍，談什麼生意。”
傅君言冷哼：“譁眾取寵的手段罷了。”
傅老夫人沉吟片刻，語意不明：“半年前，周大夫給她診過脈，斷定她活不過半年。”
傅君言神色微微變了變。
傅老夫人又低笑了一下：“她不但撐過了半年，身體還越發見好了。她院裡人說，她天天在研究什麼減肥神器，瘦得衣服都不合身了。”
傅君言低頭，眼眸更加深邃。
傅老夫人放下茶杯，突然說道：“吾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吾而死。”
語氣重了些。
傅君言臉色變了變，很快冷靜道，“祖母多慮了。”
“你喲，瞞不了祖母。”傅老夫人直接點破，“喻勺若在酒樓賒的賬，是你默許的吧？她欠的賬單，不往她院裡送，她沒有壓力，吃起來更加毫無節制。這樣吃法，得虧她身子骨撐得住，否則恐怕早遭罪了。”
傅君言眼裡染上寒冰，再次沉默。
傅老夫人搖頭道：“若沒有你的默許，以你的手段，她應是一分也賒不動。”
傅君言斂眉。
對，他確是有意縱容。
但他並沒有逼著她吃。
若她一直拖著他，又置初兒於何地？
對他而言，一個他不在乎的人而已，是死是活又有何關。
傅老夫人無奈搖頭：“言兒，你是個有分寸的，別做出有損傅家聲譽的事。”
傅君言深深看了一眼傅老夫人，最終輕輕點點頭。
再說回林竹唯和福雙桂。
“什麼？您真的願意將配方賣給我？”福雙桂激動得站起來。
林竹唯笑著點頭：“是的。”
做果凍，需要一定的時間和人手，她人手不夠，想依靠這個產品賺大錢，那是不可能的。還不如交出去，換取別的條件。
福雙桂按捺住激動的心，趕忙問：“少夫人，您先開個價。”
他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畢竟喻勺若在他這裡欠了二百兩，他已經做好了這銀兩收不回來的準備。
林竹唯掏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才道：“一百兩。現銀。”末了，她再補充一句，“欠你的銀兩，我以後會慢慢還你。”
林竹唯心道，當然，至於還的是不是錢，那可不好說。
就這麼簡單？甚至她還不打算賴賬。
福雙桂激動得搓起手來，又小心翼翼地問：“少夫人，您不後悔？”
果凍現在就是一個搶手貨，所有的酒家、小食肆夢寐以求的配方，這可是圈錢的好機會呀！
喻勺若就這樣放棄了？
這會不會就是個圈套？
林竹唯點頭，笑道：“福東家，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會一貨二賣。甚至，我還會交給你更多製造果凍的方法。”
被看穿心思，福雙桂紅著臉，有些尷尬地拍拍手。
林竹唯開啟桌子上的紙張。放好鋪平。
只見上面仔細畫著四棵不同形狀的植物，每棵植物下面分別標註著薜荔果、豆黃荊、木蓮凍和神仙豆腐。
相對應的名稱左側，還詳細寫著它們做成果凍的整個過程，連製作的比例克數都寫得一清二楚。
可謂是拿到手便能變現的配方了。
福雙桂激動得連連點頭，抬腳就想走：“少夫人，我這就回去準備銀兩。”
林竹唯叫住他：“福東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