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買房買人又買瓜
她在莊宅牙子的忐忑不安中，緩緩點頭，並道：“明天這個時候，你帶了契約在這裡等我。”
反正明天她還要出門，順便來這一趟。
“好的好的。”莊宅牙子連連點頭。
第二天，林竹唯到這裡的時候，莊宅牙子早早就等著了。
他見到林竹唯過來，趕緊迎了上來，將契約交給她。
林竹唯看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很爽快便籤了。
結算了銀兩，林竹唯順便道：“你認識人牙子嗎？”
“少夫人是需要買些丫鬟奴婢嗎？”
林竹唯沒多做解釋，只是點頭。
莊宅牙子很是高興：“我兄弟就在牙行，他手上有不少的契奴，都是年輕力壯的，我帶夫人去瞧瞧？”
林竹唯點頭，幾人便隨著莊宅牙子去了人市牙行。
林竹唯見著那些契奴確實還不錯，便花了十二兩銀子買了四個契奴。
這裡年老些的契奴，也就值一兩多。
林竹唯挑了兩個上了些年紀，面相看起來舒服，手腳頗為麻利些的老媽子。
另兩個則是年齡相仿，約為十三四歲的奚童。
林竹唯和他們簡單交談過，得知那個叫做阿木的奚童，從小就是個孤兒，十歲前一直混跡於街頭巷尾，靠乞食為生。
十歲後才將自己賣給了一戶人家做小護院。一直到三個月前，這戶人家犯了事，急需銀兩，無奈才將所有的丫鬟奴才發賣。阿木也身不由己，被賣到了牙行。
經歷了這麼多的阿木，自然很是機靈，林竹唯雖然穿著素淨，不著任何衣飾，甚至不如旁邊站著的肥胖男子一樣昂首挺胸、頤指氣使。
但他一眼便認定林竹唯才是這群人唯一能做主的。
所以阿木馬上主動將自己送到了林竹唯面前。
聰明的人往往懂得自己抓住機會。
林竹唯輕笑，她確實正需要這麼一個精靈的人。所以即使阿木需要六兩銀子，她還是爽快地掏了。
另一個叫做小時的男童，則顯得木訥老實些，話不太多，只是眼神特清澈地看著林竹唯。
那雙汪汪可憐的眼睛令她不由想起，她前世那個特喜歡往她家串門的鄰居小男孩。
就那麼一下，林竹唯的心便撲閃了一下，沒有絲毫猶豫便決定買下了他。
莊宅牙子和他兄弟尤為高興，他們很久沒碰到這麼爽快的僱主了，不但一下子買了四個人，還不討價還價，付錢利索得很。
他們哪裡會知道，林竹唯心底極牴觸看到這些人像貨物一樣，被有錢人挑來撿去，待價而沽。
現代文明就是這點好，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且本身就是無價的，不可用錢來衡量他們的價值，尊嚴被放在了第一位。
林竹唯不禁開始有些懷念她以前的世界了。
付清了銀兩，林竹唯便帶著他們一起回到了新買的院子——清園。
林竹唯帶著他們在清園轉了一圈，簡單說了一些規矩，便讓阿步給他們安排工作——先清理收拾好院子。
隨後她給了阿步二兩銀子，讓她帶著阿木去置辦一些生活用品。又給了其中一個老嬤嬤雪姨一兩銀子，讓她去置辦一些飯食蔬果。
交代完這些，林竹唯便先回去了。
隔天，林竹唯再過來，看到清園收拾得妥妥當當，窗明几淨，心裡也甚是滿意。
正廳新添置了一些傢俱。
林竹唯坐下來，便揮手招呼雪姨過來，問道:“你可知哪裡可以購買到籽瓜？”
沒錯，她就是要製作瓜子。
這裡當然有瓜子，而且大部分的瓜子就是由籽瓜裡取出來的。
但是她嚐遍了附近店鋪的瓜子，發現幾乎都是剝皮後的，拿來做糖炒瓜子的這一種口味。而且市面上的瓜子為數不多，並未像現代一樣，成為閒聊扯八卦的必備零食。
這裡的人種植籽瓜，多數只是為了吃取瓜肉，裡面的瓜子多數都是挖了扔掉。
雪姨甚是熱情:“夫人，您想吃瓜嗎？我現在就去買。”
“不，我要的是大量的籽瓜，越多越好。”林竹唯道。
雪姨有些疑惑，但還是道:“崖邊村的村民就是以種植籽瓜為生。不過他們在二十公里開外。”
林竹唯想了一下，讓雪姨出去又叫了阿木和小時進來。
“阿木，小時，你們這幾天就跟著雪姨去崖邊村購買籽瓜。要那些個大的，熟了的為主。越多越好。”林竹唯交代道，並給了雪姨二十兩銀子。
雪姨想不到林竹唯竟如此信任她，心裡更甚是感動。
林竹唯轉頭又問阿木：“你可否找到租馬車的？”
二十公里，一般馬車一個半時辰便能到達。加上購買籽瓜的時間，一天可能也就能一個來回。
阿木道：“夫人，小人在馬行有相熟的人，您放心，我租馬車在行得很呢。”
林竹唯笑著點頭：“你會駕駛馬車嗎？”
“夫人，我會的。”上一個僱主經常出門應酬，車伕偶爾沒空，他免不得要頂上。
“那好，你去租一輛好點的馬車，跟雪姨他們去收購籽瓜吧。”林竹唯說著，便掏了二百文租馬車的錢遞給他。
“夫人，用不著那麼多。一百五十文就差不多了。”
“你先拿著，路上也可以買些吃食，或者買些馬糧應急用。”
阿木見此便收了下來，並很快出門去租了一輛馬車回來。
林竹唯見黑馬炯炯有神，四肢強壯，廝鳴有力，果然是匹好馬。它架著的半敞式貨架，像是新做沒多久的，還十分乾淨。
林竹唯臉上不露聲息，心下卻是十分滿意，心道：阿木果然是可靠的。
他們臨出發的時候，林竹唯特意交代道：“阿木，你是個機靈的，收購的過程中，有什麼事情，全權處理就行，不需要彙報。”
阿木瞬間便紅了眼，胸口被洶湧澎湃的感激填滿。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信任他一個孤兒。
他看著林竹唯，心裡堅定了一個想法：這輩子，他就跟定夫人了！
林竹唯沒想到，阿木他們竟只花了預計的一半時間便拉了滿滿一車的籽瓜回來。
算來，他們來回的路上並沒有停歇，驅車直達，收了籽瓜又急急趕著馬車回來了。
林竹唯自是很滿意，讓阿步領著他們將籽瓜卸在了天井，細細一看，籽瓜個個又大又圓，水靈靈的甚是勾人。
卸了籽瓜，林竹唯便讓他們三個先去歇息。
“夫人，這是餘下的十五兩銀子。”雪姨掏出剩餘的銀兩。
“這一車籽瓜竟只花了五兩？”林竹唯頗為意外。
“夫人，還有一車呢。”阿木接過話道，“我看天色尚早，就讓村民繼續挑一些好的籽瓜堆在地裡。卸完這車，我跟小時兩人再去跑一趟拉回來。我們認識路了，雪姨可以留在院裡幫忙收拾就好。”
果然是個機靈的！
林竹唯讚賞地看向阿木。
“這籽瓜這麼便宜嗎？”林竹唯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