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桃Q看著低下頭吃著牛排的柳言酌不禁感慨道他這張嘴實在是太會說了。
“我還…沒說呢。”
“您請便就好。”
“想必他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
“嗯，那又怎樣？”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的身份會給周圍人帶來危險嗎？”
“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會有很多人來殺你的。”
“包括你身邊的人。”
“你的存在，就是錯誤。”
“你們鬼族人世世代代生性殘暴，是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魔。”
“這個世界是容不下鬼族後代的，你會給他們帶來不幸和厄運的。”
“你們註定要在黑暗中徘徊，永遠無法享受光明和溫暖。”
“這也是你的宿命。”
柳言酌依然吃著食物沒有反應，直到他將最後一口牛排嚥下後才抬起頭看著紅桃Q。
“說完了？”
“我聽你講了一堆廢話…”
柳言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摳了摳耳朵，似乎想要把聽到的聲音從耳朵裡驅趕出去:“等我找到你的真身，我就殺了你。”
“我現在就在這裡啊？你來殺我啊？”紅桃Q的語氣極為囂張。
柳言酌的臉色陰沉，拳頭緊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是他重要的人，這個事實讓他無法下手。他知道，如果他動手了，他將會失去這個人，這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柳言酌深吸一口氣，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紅桃Q感受到了男人的剋制和努力，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嘲笑和輕蔑，彷彿在看著一個自不量力的小丑。
“看來你現在有牽掛了？”
“我聽說你們鬼族人一生有兩次生命，一次是肉體，一次是靈魂。”
“你肉體的生命已經消失了，現在是靈魂的生命。”
“雖然你們鬼族人靈魂生命永不死，但據我所知。”
“你們是可以以命換命的，對吧？”
“而這個咒術在你們鬼族是禁術，所以你們輕易不敢用。”
“因為你們一旦用了這個禁術，你們就永會消散。”
“如果我殺了這個身體的主人，你會不會拿你自己的命換他的命呢？”
“你要做什麼？！”柳言酌的眼瞼發紅，看起來他有些激動。
“不用擔心，我現在做不了什麼。”
“這次來只是警告你。”
“沒有人會喜歡你，沒有人會真心待你。”
“你就是低等下賤的鬼族，你什麼都不配。”
“柳言酌，你是時候該消失了。”
“你都活了好幾千年了，該死了。”
柳言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紅桃Q，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
“我不允許你頂著這張臉和我說出這種話！！”男人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痛，他無法接受對方頂著顧寅的臉，對他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雖然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但他還是無法接受。
在龍山時，紅桃Q上了已經死去的曉曉的肉體，一直觀察著他和男人的一舉一動。那時候他就覺得顧寅貌似對柳言酌很重要，只是不太敢確定。
如今看柳言酌竟然有這種反應，他深深的確定，就是很重要的人。
“看來他對你真的很重要啊？”
“你現在立馬從他的身體裡滾出去！！”柳言酌憤怒大喊。
“那好吧，我們下次再見…”
話音剛落，顧寅直接失去意識倒在桌子上。
紅桃Q走後，柳言酌靜靜地站在那裡，感受著內心的變化。剛才的緊張和恐懼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吐出。心跳逐漸恢復了正常，身體也不再顫抖。
柳言酌重新坐在座位上等待著真正的顧寅醒來，沒過一會男人就扶著腦袋起來了。
顧寅捂著額頭和鼻子抬起頭來，看著柳言酌嚴肅的表情:“柳言酌？！”
“我這是在哪啊？！”
“嘶…我的鼻子…”
柳言酌見真正的顧寅甦醒後心情頓時變好了許多，他低下頭喝著湯:“下回鼻子別長那麼高。”
“那我…那我下回試試？”
想到紅桃Q竟然會選擇顧寅的身體侵入意識，柳言酌有些擔心。
“我問你，你見過紅桃Q嗎？”
顧寅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沒有啊，紅桃Q是誰啊？”
顧寅聲音很平靜，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似乎在掩飾自己的不安。
柳言酌坐在座椅上，身體微微向前傾斜，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顧寅能感覺到男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啊！我想起來了！”
“是不是我們上次在光明村，那個王素英和我們說的那個紅桃Q？！”
“嗯，對。”
“我不是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嗎？”
“我怎麼可能見過啊？”
“而且紅桃Q是誰我都不知道，我要知道是誰，我早就給他抓起來了。”
柳言酌開始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他的眉頭逐漸舒展，身體也放鬆了下來，雙手從胸前放下，搭在了座椅扶手上。
見男人消除了對自己的疑慮，顧寅也鬆了一口氣:“對了，怎麼忽然提到他啊？”
“剛剛紅桃Q來過。”
“啊？”顧寅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紅桃Q佔據了你的身體。”
“這麼大的事！？”
“所以我問你有沒有見過紅桃Q。”
“那個男人應該…”
“走了吧？”
顧寅的話再次將柳言酌心中的疑問挑起，他如果從來沒見過紅桃Q，怎麼知道他是男人？
“你怎麼知道紅桃Q是男人？”
“啊…”“我…我猜的。”
“幹這種下流的事…一般女人是不敢的…”
“我也是隨便猜猜的…”
柳言酌發現顧寅一直在撒謊，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的聲音不再是輕鬆隨意的，而是帶著一種沉穩和鄭重:“顧寅。”
“嗯？”顧寅抬起頭看著男人。
“你到底還對我隱瞞了什麼？”
“沒有啊哈哈哈哈…”
“你真的想多了！”
柳言酌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來的，充滿了力量和決心:“你既然跟著我，那我就得保護你。”
“但我現在忽然不知道該怎樣可以保護好你了。”
“我可以餵你一次鬼金血，兩次，三次，甚至無數次。”
“但如果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要對我隱瞞。”
“我想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從根源斷了這個危險。”
“顧寅…”
“告訴我。”
“我請求你告訴我，我想聽實話。”
“可以嗎？”
顧寅不忍心看到柳言酌這樣表情，他的眼神不自覺地閃躲，頭部微微低下，似乎想要將自己隱藏起來。
“……不可以。”
“你不信我？”柳言酌有些不理解。
“以前不管你怎樣騙我，怎樣唬我，我都可以計較不嫌。”
“因為我知道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可以讓你相信我的地步。”
“你不信我也好，信我也罷。”
“現在是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不是我。”
“到底怎麼樣你才能說？”
“……”顧寅依舊低著頭。
見顧寅一直不出聲，柳言酌嚴肅地站起身來，他的身體散發著一種威嚴和堅定的氣息。他徑直走到顧寅面前，步伐穩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帶著決心。
當柳言酌走到顧寅面前時，他彎下腰，目光直接投向顧寅低垂的眼睛。
顧寅的頭依舊低著，他似乎不敢正視柳言酌的目光。他的身體語言顯示出他的心虛和逃避，他似乎在試圖躲避柳言酌的指責。
柳言酌一把掐住顧寅的下巴，用手抬起他的臉，使他不得不正視自己。柳言酌的手指觸碰到顧寅的下巴時，他意識到自己的力度可能會讓顧寅感到疼痛，於是力度輕了一些。
“顧寅，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你和紅桃Q到底認不認識？”
“就這一個問題。”
顧寅低著頭不敢直視柳言酌的雙眼，他不知道該怎樣和他坦白。他總不能和柳言酌說自己是紅桃Q派來殺他的吧？
——幻境裡——
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顧寅和紅桃Q面對面坐著，密謀著一場秘密交易。
“我需要你再次去接近他，獲取他的信任，成為他的牽掛。”紅桃Q對顧寅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
“瞭解他的弱點和喜好，以便更好地接近他。”
“可…為什麼一定是他？”顧寅看著紅桃Q的背影不解。
“他是鬼族人，不該留在這個世界上。”
“什麼是鬼族人？”
“鬼族人是蚩尤的後代，他們生性邪惡殘忍，不該留在你們的那個世界。”
“可…”
“其他的不必多說。”
“他和我，你選誰？”
顧寅的思緒變得混亂，各種想法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讓他難以集中精力。他不停地思考各種可能的結果，試圖找到最佳的選擇，但他找不到。
顧寅的身體變得緊繃，微微顫抖。男人緊握拳頭:“我選擇恩人…”
“那你就按照我說的辦。”
“我已經算好了時間，明天你去扮演凶宅試睡員，到那個房子裡。”
“到時候他出任務，你務必想辦法讓他記住。”
“必要時候犧牲一下自己，把他引過來。”
“是…”
“去吧。”
顧寅剛準備離開，但他還是想將心中的話告訴紅桃Q:“恩人…”
“不管怎樣，我都要提一個要求。”
“你膽子很大，竟然敢和我提要求？”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要提一個。”
“說吧。”
“我顧寅個人絕不傷害柳言酌。”
“知道了，趕緊滾。”
——
第三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