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莫名的心意
夜色朦朧,兩人對峙,氣氛緊張。
紀域安嘴角微翹:“大師兄,何必如此緊張?我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對方眉頭緊鎖,語氣冷淡:“若無他事,便請回吧。”
紀域安卻不以為意,繼續道:“大師兄,且慢。我有一新發現,想聽聽你的看法。不知你可否隨我一同前往藥房一探究竟?”
沈乘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房門,剛剛被自己關上的門很好的隔絕了自己的視線。
沒想到小傢伙的預感還挺準,紀域安深夜造訪,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他雖然有些猶豫,但他還是分得出這兩件事孰輕孰重的,只能速去速回。
“走吧。”
紀域安自然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在離開後也順著剛剛沈乘的目光看了眼門口,要不是沈乘在,他真想用神識一探究竟,在裡面的到底是不是......
在屋內,何酥屏息靜氣地聆聽著。當屋外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如釋重負,迅速從被窩中鑽出,如同一隻靈巧的小貓,躡手躡腳地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去第一件事,她便是坐在銅鏡前,看看銅鏡上有沒有什麼別的變化。
原本銅鏡上的文字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向下的箭頭。
何酥下意識地彎腰,目光在地面上仔細地搜尋。
然而,除了冰冷的地面,她一無所獲。
再次起身之後,銅鏡上出現一行字:
看桌子上的小銅鏡!
她這才注意到,桌上擺放著一面反扣著的手持小銅鏡,直接在銅鏡上留下這句話多好,還整個箭頭。
她不禁小聲嘀咕道:“這誰能知道......”
銅鏡:。。。。。。
她似乎看到對面那個操控者正瘋狂地翻著白眼,一副無語問蒼天的模樣。
這枚突然出現在何酥手中的小銅鏡,似乎成了她隨時接收任務的新工具。鏡面之上,字跡如流水般浮現:
“任務完成,積分+1,積分剩餘-9。”
何酥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泛起疑惑:“怎麼積分還是從負數開始計算的?”
“太坑爹了吧?”
銅鏡沒理會何酥的抱怨,自顧自地出現下一行字:
“由於任務者等級過低,已申請到任務失敗情況不再重來。”
何酥剛要笑出聲,覺得這樣的設定倒也合情理,然而下一行字的出現,卻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任務失敗超過十次,直接抹殺。”
那冷酷無情的文字,彷彿被她的鮮血染得鮮紅欲滴。
她原本打算過上平淡如鹹魚的日子,心中早已制定了周密的計劃。最好的情況是逆襲成為無人能敵的大佬,退一步也能傍上一位大腿,享受庇護。再退一步,只要掌握了足夠的生存技能,便可隱居山林,享受寧靜。
現在倒好,還得完成任務,相當於在刀尖上行走了。
稍有不慎,便離那可怕的抹殺僅一步之遙。
“既然如此,那完成任務掙來的積分有什麼用?”
銅鏡上的字消失後再也沒有新的文字出現了,又恢復成了普通鏡子的模樣。
何酥拍了一下鏡面,“別裝死啊!”
鏡面依舊靜默無聲,彷彿陷入了沉睡。
算了,還是先睡吧,養足精神才有多餘的精力去做任務。
還不知道下一次任務什麼時候發放呢。
在這修行與任務的雙重壓力下,還要時刻警惕著不被身邊的人察覺秘密,這份壓力,真是讓人頭疼不已。
而此刻,唯有睡眠能給予何酥片刻的寧靜與放鬆,她一躺下,頭沾到枕頭就立即睡了過去。
那頭的沈乘站在床榻前看著尚有餘溫的被窩。
自己速度還不夠快嗎?去了一趟根本就沒花一個時辰吧?
真是不聽話呢。
他的臉色冷峻如霜,那雙深邃的眼眸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顯得更加深邃莫測。
就在他轉身要去將不聽話的人抓回來的時候,兩個時辰到了。
他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與何酥的那些糾纏他已經不記得了,但那個最後的瞬間,那種異樣的感覺,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頭。
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找到何酥。
彷彿只要她不在自己眼前,心中就會燃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那種感覺強烈到無法忽視。
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何酥,讓她回到自己身邊,甚至不惜用任何手段,哪怕是囚禁,也要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沈乘猛地一驚,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他自己都不禁感到恐懼。
他何時起,竟然對何酥滋生出這種扭曲的囚禁慾望?
他連連默唸清心咒,試圖將這個惡魔般的慾望驅逐出境,但那股衝動卻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難以平息。
他乾脆又去泡了個涼水澡,嘗試用外力平靜一下自己。
何酥倒是睡得香甜,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自從有了那個小銅鏡之後,她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盯著那鏡子,生怕一個不備,就冒出了個任務。
【小餅乾,你整天盯著鏡子臭美做什麼?】
【修煉的事被你忘到後腦勺了?】
兔地有些看不下去了,何酥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鏡子,鏡子在她手中被拿起,放下,再拿起,這樣的動作已經重複了無數遍。
哦對,兔地要不說,她確實都快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她將鏡子放在枕頭底下,這玩意可不能一不小心給弄碎了。
那她也會輕輕地碎掉。
“兔地,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上次我們的修煉不是突然中斷了嗎?但奇怪的是,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出現任何副作用,這是不是說明沒有副作用啊?”
原本不該被打斷的修煉,被不知道哪個混蛋動了自己的鈴鐺打斷了,還把自己的鈴鐺偷走了。
這個小偷,最好是別讓她揪出來!
也正是因為被打斷了,兔地當時就已經告知她會出現不明副作用,但是現在她仍沒有出現身體不適的問題。
難不成自己就是天選之子?躲過了這一副作用?
兔地猜到了何酥的意思,提醒道:“只是時間問題,你別有僥倖心理,今天繼續吧。”
【先將前次的瞬移之術穩固根基,上次修煉多少應該也能有點效果,這回瞬移對你來說,應是水到渠成之事。】
兔地之言非虛,先前屢屢失敗的瞬移,如今在何酥手中不過嘗試數十次,便已是如魚得水,運用自如了。
“還有別的小技能嗎?最好是保命的。”
剛剛的成功經驗讓他信心大增,尤其是想到即將踏上嶺汶的征程,這一路必然不會太平。在這亂世之中,能多一項保命的技能就多一份生存的保障。
【有倒是有,就是......】兔地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響亮的聲音打斷了。
“何酥!”
江鶴大步流星地推開門,徑直闖了進來。
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的。
何酥馬上腹誹道:【我看你有空還是先教教我怎麼布結界,不輕易讓人進來好了。】
兔地表示贊同。
“上回不是跟你說了?”何酥面露不滿。
“說什麼?”
“看來是非得看到我脫下衣裳的樣子了?”何酥調侃道。
直白的教誨對於這個小子來說,或許只是耳邊風,只能採取這種特殊的方式了。
江鶴果然如她所料,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他轉過頭去,嘴上卻仍硬撐著:“誰,誰要看了!你別自作多情!”
“你就算想給我看,也得看我樂不樂意!”
人死了,嘴還是硬的。
她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直截了當地問:“來找我什麼事?”
江鶴的扭捏還是沒有因為話題的切換而變化,他緊抿著嘴唇,過了許久才艱難地開口:
“你為了我,去找大師兄求情了?”
他知道讓大師兄改變主意有多難,他都已經做好了今天會被狠狠教訓的準備,但等來的卻是大師兄的緩期處理。
大師兄話裡話外都透露著,這是因為何酥對他說了些什麼,但具體的內容,他卻隻字未提,他也沒好意思開口問。
只能一大早就跑來何酥這裡,想一探究竟。
也是想弄明白,何酥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眼前彆扭的江鶴,何酥會心一笑,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呢?”
聽到何酥應承的話語,江鶴內心更加糾結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眨了眨眼,輕啟紅唇,“因為——喜歡你啊。”
江鶴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僵住。
何酥臉上笑容更甚,她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調戲這個單純的江鶴了。
他這個人,真的太容易當真了。
她說的每一句話,他根本就沒有懷疑過內容的真假。
她的動機其實並不複雜,只是江鶴那廝總是對她百般刁難。若是透過這般言辭能讓他稍微收斂些敵意,又或者是,能讓他不敢面對自己的話,還是挺划算的。
至少之後自己在做點什麼的話,少了一個反對的聲音。
“你,你......”江鶴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何酥深知不能把孩子逼得太緊,於是她低下頭,裝作一副失望的模樣,“我也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你能在以後的日子裡,別再那麼針對我就好。”
“每當我聽到你對我的指責和挑剔時,我的心就像被針尖輕輕刺過一般,痛得難以忍受。”說完,她還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彷彿真的受到了傷害。
這話說的,連兔地都信了七八分,更別說江鶴這樣的愣頭青能信多少了,怕是深信不疑。
【小餅乾,沒看出來你還挺有一套的啊。】
【那是當然。】
江鶴看著眼前何酥搖搖欲墜的身姿,隱約傳來的抽泣聲,讓他的內心一片慌亂。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與何酥的關係。
只是留下了一句“知道了”,便匆匆離去。
屋內一聲嗤笑。
“逃得倒是挺快,還未商量如何答謝我呢。”
看來江鶴的反應是後者,之後應該不太敢面對自己了。
畢竟自己對他如此直白地坦露心意,在他心裡,自己還為了他去求情了,這一切在他心中必定掀起波瀾。
他一時間可能難以分辨,這究竟是感激還是對自己的情意。
如此看來,應該是能享受一段時間的清淨了。
等到他有拒絕自己的那層意思時,自己再挑破這層窗戶紙便是,用那句俗套卻真摯的說辭來結束這一切:
你很好,我不配,能與你有這樣的關係就已經很滿足了。
雖說爛大街了,但是有用就好。
嗯,這樣讓自己和江鶴的關係不遠不近的正正好。
是時候和兔地研究一下保命小技巧的事了。
兔地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話題,神秘兮兮地對何酥說:【你聽說過靈獸特有的保命技巧嗎?這些技巧既能救隊友,也能救自己。】
何酥的好奇心被立刻點燃,急切地問道:“說說說,什麼辦法?”
靈獸所特有的,那也就是沈乘一行人都不知道這個方法了。
若是真的派上用場,那麼自己的利用價值又多了幾分,在靈藥尊心中的地位無疑會再上一個臺階。
跟他們這群人談感情是不可能了,一個個的都是事業型的,現在對自己的友善不過也是建立在自己有利用價值的份上。
若是真需要犧牲自己,想必他們是毫不猶豫的。
所以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盡力讓自己的利用價值高些,再高些。
當無人能夠替代自己的時候,自己也就真正層面上的站住腳跟了,到時候就算這個皇位再怎麼易主,自己都能夠安然無恙。
不過現在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在此之前還是得哪條大腿都抱試試看,興許就能撈中一個能保她到實力強大的時候。
兔地附在何酥耳邊悄咪咪地說出了靈獸們的保命獨門秘方。
何酥聽完後臉上掩不住的震驚:“這樣真的能行?”
這個方法聽著實在是不夠文雅,她有些懷疑這個實施在人類身上的可行性。
【到時候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