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這兩個字,讓夜晟澤覺得心裡暖暖的,他牽住沈青竹的手,輕輕點頭。

“好,咱們回家。”

夜晟澤說著,就帶著沈青竹一路出了暗室。

夜晟瀾瞧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瞧著夜晟澤對沈青竹體貼照顧,瞧著沈青竹依偎在夜晟澤身側,滿是小女兒的姿態……

夜晟瀾像是瘋了一般,想要掙扎,想要叫喊。

可是,根本沒用。

他發不出聲音,也去不了哪,暗室裡安安靜靜的,只有鐵鏈子一聲聲的作響。

很快,沈青竹說的人就過來了,送了吃的,送了水,順帶著熄了暗室內的燭火,暗室一下子更昏暗了,只有外面悠長的走廊裡,隱隱約約還有一絲光亮。

黑暗安靜的環境,似乎能將一切放大。

恐懼、傷痛、折磨……

回憶一幕幕的在他腦海裡閃。

曾幾何時,沈青竹會圍在他的身邊,叫他晟瀾哥哥,會給他準備各種小禮物,逗他開心,曾幾何時,沈青竹會把她最好的一切都捧給他,說想要跟他長長久久。

他和沈青竹,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夜晟瀾泣不成聲。

他心痛。

只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他痛的是沈青竹的傷害,還是他親手殺了謝氏的真相,亦或者是他在後悔之前對沈青竹的算計,是他現在要承受的無盡絕望。

他只知道,他心痛得厲害,痛得窒息。

暗室裡,只有淡淡微光,可足以讓夜晟瀾看清楚,放在地上的藥包。

砒霜!

沈青竹一個從小就習醫的人,她是最看重人的性命的,若不是恨毒了他,沈青竹絕不會把砒霜這種東西拿出來。

夜晟瀾腦海裡,想著沈青竹之前的模樣,沈青竹說讓他自己選。

那話裡,滿滿的都是嘲弄。

沈青竹知道他怕死。

連這最後一面,這最後一句,沈青竹都要嘲弄他。

夜晟瀾的眼淚更洶湧了,他痴痴地望著那包藥出神,他不是沒想過拿過來開啟,為自己尋個解脫。

可是,他做不到。

沈青竹說的一點都不錯,他沒那個膽子。

……

暗室裡的一切,沈青竹即便沒有看到,也能想見。

只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

是今日就死,還是十日半月之後死,那是夜晟瀾自己的選擇,她該做的已經做完了。夜晟瀾給了她一場算計,她也還了夜晟瀾一場,夜晟瀾將她囚禁三年,她也將夜晟瀾關到死——

很公平了。

這場恩怨,到此已了,剩下的也不過是等個訊息而已。

沈青竹正想著,就聽到夜晟澤開口,“就這麼關著,不再處理了?”

“就這樣吧。”

“不怕夜長夢多?老頭子那頭,還是有點本事的。”

夜晟瀾雖不爭氣,但是,永昌侯卻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年輕時縱橫沙場,也是名動一時的人,經過多年積累,不容小窺。

在後宅裡,倒是看不出什麼。

可真遇上事了,永昌侯若動了真格的,只怕會橫生枝節,夜長夢多。

聽著夜晟澤的話,沈青竹垂眸,淡淡的笑笑。

“夜再長,也不會有什麼夢了。”

“哦?”

“走吧,我們回家吧。”

沈青竹沒有多解釋,她不想直白的告訴夜晟澤,之後去送吃食和水的人,也會在暗室外的走廊上,放上一炷香。那是她自己調製的,會攪亂人的心神,從今夜起,夜晟瀾將夜不能寐,他是無法閉眼的,他的身子會一點點被掏空。

若是一直在暗室裡,倒也還好。

可是,一旦獲救,經受郎中的診治,開始用藥,那些救命的藥,作用在一具被掏空的身體上……

每一樣,都會是劇毒。

夜晟瀾只會死得更快,沒有意外。

沈青竹雖沒明說,但是,她的情緒她的狀態,夜晟澤多少能看出來一點,他沒有多問,做他的女人,不需要太善良,尤其是沈青竹已經被傷得太深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如今這樣,就挺好的。

心裡想著,夜晟澤牽著沈青竹的手微微收緊,下一瞬,他打橫將沈青竹抱了起來。

沈青竹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頸。

“你……”

“你累了,我帶你回家。”

夜晟澤抱著沈青竹,一路往農莊外去,他們兩個上了馬車,悄無聲息地回了戲樓,不曾驚動任何人。之後,他們兩個便帶著暝消、暝影一眾人離開了。

沒有回永昌侯府,夜晟澤讓暝消將馬車趕到了安遠大將軍府。

馬車停下,沈青竹頗有些意外。

“怎麼來這了?”

聽著問話,夜晟澤勾唇笑了笑。

他牽著沈青竹,從馬車上下來,讓暝消他們去將門開啟。

夜晟澤帶著沈青竹往裡走。

“是夫人說的,要回家的,這才是屬於我們的家。至於永昌侯府,澤霈苑,不過是我們暫時落腳的地方罷了。”

夜晟澤不說,不代表他不明白,之前,沈青竹願意跟他合作,留在侯府,也是有目的的。

眼下,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再回去也沒有多少意義。

他想給沈青竹一個家。

一個只屬於他們,沒有其他人影子,更不摻雜痛苦回憶和恨意的家。

這裡挺好。

夜晟澤細膩又體貼,他的意思沈青竹都懂。

沈青竹仰著頭看向他,夜色裡,他俊朗的容顏更染上了一抹溫柔的感覺,他臉上的笑意,也似乎更多了一抹風情,更為動人。沈青竹一直都知道夜晟澤好看,從重生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可眼下這一瞬,她真的心動。

夜晟澤就像是個會勾人的妖精,勾著她的心。

癢癢的。

沈青竹看夜晟澤看得入神,這時候,就聽到夜晟澤淺淺的笑聲。

“夫人,好看?”

“嗯。”

沈青竹本能的應了一聲,等回應完了,她才恍然覺察到自己說了什麼。

小臉,騰的一下染上了一片紅暈。

夜晟澤將沈青竹攬入懷中,笑得盪漾,“夫人誠實的樣子,著實讓人喜歡,夫人不必害羞,人都是你的,想怎麼看就怎麼看,都依你。”

“我……”

“我都懂,知道夫人臉皮薄,咱們回房說。”

一邊說著,夜晟澤一邊拉著沈青竹往主院走,他也不著痕跡的揮揮手,讓人都退下了。

暝影幾個都是跟在沈青竹身邊的,與沈青竹最熟悉,這樣的人在邊上,夜晟澤怕沈青竹害羞放不開。

主院。

沈青竹之前來過一次。

當初,喬三柱和他媳婦來認親的時候,沈青竹曾來過這裡,當初發生的事,似乎還在眼前,可這安遠大將軍府的主院,卻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主院被擴大了,重新裝飾過,院子裡種了一大片合歡,比澤霈苑的更好。

西邊,還添置了一處游水迴廊。

水中錦鯉,廊上是一盆盆的名貴花草,其中,還不乏幾株品相難得的名貴藥材,這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沈青竹瞧著,有些意外。

“夜將軍,這裡怎麼變成這樣了?”

在沈青竹的印象中,夜晟澤並不是什麼喜歡養花的人,眼下,這大將軍府的主院,都快被花堆滿了,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

沈青竹正想著,就聽到夜晟澤笑吟吟的開口。

“婚房,總得有婚房的樣子。”

“婚房?”

呢喃著這兩個字,沈青竹的眼睛都瞪得更大了些。

夜晟澤也沒瞞著,“之前,讓你跟了我,總歸是委屈你了,我已經向皇上請了旨,之後會重新給你補辦一場婚事。到時候,祖母、爹孃都會來,你的兄長也會來,我迎你進門,這自然就是我們的婚房了。”

補辦婚事,這是沈青竹從來沒有想過的。

夜晟澤的確說過,他們要擺脫合作的關係,重新開始,只是,沈青竹沒有想到,要從補辦婚事開始。

夜晟澤用心,沈青竹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只是,她心裡也有擔心。

“會不會太麻煩?而且,你到底是大將軍,之前的事鬧得那麼難堪,現在再不辦婚事,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雖說,夜晟瀾在安國公府外,在長青堂外跪著認錯,已經讓所有人知道,當初錯的人是他。

可沈青竹攪合在兄弟兩個之間,終究不好聽。

她名聲到底差了些。

再來一次,她真怕給夜晟澤帶來麻煩。

夜晟澤明白沈青竹的擔憂,她抱著沈青竹,帶著她去了游水迴廊,坐在美人靠上,聞著邊上花香,看著池中游魚,夜晟澤抬手,一點點撫摸她的眉心。

“傻丫頭。”

淺淺的聲音裡,滿滿都是寵溺。

夜晟澤低喃。

“能娶到你,是我的幸運,做再多都不過分,更談不上麻煩。”

“可是……”

“別想那麼多,我說了,能娶到你是我的幸運,你不知道,你送到軍營的藥材,還有那些衣裳,很得皇上看重,包括你放在長青堂的藥膏,馮太醫送到宮中,也得了皇上的讚賞。你樂善好施,長青堂的義診幾乎就沒斷過,皇上有心獎你善舉,封你縣主。你獲封,我便娶了你入門,雙喜臨門,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我佔了大便宜,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呢。”

夜晟澤說的,前半部分自然是真的,只是後面卻也有不少哄著沈青竹的成分。

畢竟,沈青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做的那點事,雖然值得獎賞,當若說獲封縣主,還差得遠。

皇上有心,還肯鬆口,看的不過是夜晟澤的面子,而夜晟澤肯為她爭取這重身份,也不過是因為有了夜晟瀾和莫靈溪,拿她不是安國公府嫡女,來路不明說事。

夜晟澤,真的很護著她。

本也喜歡夜晟澤,對他動心,夜晟澤又用心,這場婚事,沈青竹自是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

與夜晟澤四目相對,她輕輕點頭。

“好。”

她什麼都不想,就靜靜的等著。

等著夜晟澤為她安排,娶她進門,也等著他們長長久久,長相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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