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新聞!你是說電視臺造假哦?”

蓮花老太用力點了一下蒲一永的腦袋。

“動動你的豬腦子,她如果不知情,憑什麼斷定周玖婷失蹤是個假新聞呢?虧你還是目擊證人呢!”

蒲一永託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似懂非懂。不過他很快又提出另一個疑問。

“那個先不管,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們都能看得到你?還是說你有辦法讓自已想被誰看見,就讓誰看見?”

“這個說起來,就不得不提到你和你爺爺了。”

蓮花老太邁開步子慢慢往邊上走。

蒲一永見她移動身子,回頭看了一眼屋裡,見其他人還在忙著收拾,才趕緊跟了上去。

“怎麼說?”

“執念和現實裡的人,屬於不同世界的存在。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話講,就是大家各自處在不同維度,或者不同次元,各自安好,互不干擾。”

蓮花老太一直走到農田的邊上才停了下來。

“如果沒有像你爺爺和你這樣的人作為媒介,我們是看不到彼此的。”

蓮花老太頓了頓。

“或者說,正是因為你們的存在,執念才能打破那層屏障,和現實中的人們面對面。”

“怪我們咯?”

“那倒也不是。”

蓮花老太輕輕嘆了口氣。

“所謂存在即合理,既然會出現媒介,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你想啊,人們來到這個世界,透過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得以成長,日積月累之下,自然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念想,如果每個人都留下執念在我們那個世界,我們那裡早就擁擠不堪了。”

“那那些沒有清除的執念怎麼辦?”

“找到你們媒介,想要透過你們的幫助解決問題的,畢竟是極少數。一些根深蒂固的,怨念沒有得到消解的,甚至能夠頑強地存在幾百甚至上千年,比如我,比如那個婚禮老太婆。而絕大部分程度輕微的,隨著它自已的鬱結解除,自然也就消失了。”

蓮花老太蹲下來撥弄了一下腳邊的一棵蒲公英。

一陣風吹過,花盤上的絨毛四下飛散。

“比如孩子還沒長大就去世的母親,在孩子成年自立之後,她自然也就放心離開了。”

蓮花老太的話,讓蒲一永想到自已的父親。

難道是因為自已足夠堅強自立,他沒有什麼遺憾和擔心了嗎?

“你們那個世界難道就沒有什麼制度秩序之類的,可以讓執念去投胎嗎?奈何橋啊,孟婆湯啊什麼的。”

“我們又不是鬼!投什麼胎?”

蓮花老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說起來,關於鬼,可能就是類似你們這樣作為媒介的前人看到執念之後編出來自圓其說的故事。”

“所以你是說神鬼之類的,都是假的?”

蒲一永睜大了雙眼。

“我可沒有這麼說,那是另一個概念,或者說另一個維度的事情了。”

“那到底為什麼他們能看到你呀?”

兜兜轉轉,蒲一永總算把話題拉了回來。

“我剛剛說了,沒有媒介,人是看不見執念的。”

蓮花老太站了起來,轉身正對著蒲一永。

“這就是我們必須遵循的規則。據我所知,還沒有不需要透過媒介就被人們所看見的執念。”

“可是我又沒有把你的樣子畫給他們看。”

“這個世界作為媒介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

“你那個表情是做什麼啦?”

看到蒲一永震驚不已的樣子,蓮花老太臉上浮現嫌棄的神色。

“你以為遺留在世上不肯消散的執念,就只有你遇到的那些哦。”

“……也對。如果像你剛剛那樣說的,我們家估計早就擠爆了。”

蒲一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你是被另一個媒介召喚過來花蓮的。是誰?”

“你錯了。”

蓮花老太揮了揮手,憑空摸出一根香菸。

“我是自已過來的。”

“你自已過來的?為什麼?”

“閒的唄。”

“……”

“你又不幫我完成心願,我整天無所事事的,只能自已到處亂走,誤打誤撞就來到這裡了。”

蓮花老太用力吸了一口煙,然後從鼻孔哼出兩道長長的煙柱。

“來了之後發現,那個鍾老太婆和她的牌友居然都能看到我,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坐下來跟他們打個牌,回味一下我久違的人間煙火。不然我也寂寞太久了。”

“那你這幾天跟他們相處,發現是誰了嗎?”

得知還有別的作為執念媒介的人,蒲一永的聲音忍不住有些顫抖。

太好了。

“沒發現,我光顧著打牌了。”

蓮花老太的回答,讓蒲一永剛有些興奮期待的情緒瞬間跌入谷底。

“一永,一永。”

陳楮英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朝蒲一永和蓮花老太走過來。

曹光硯也跟在陳楮英的身後。

“我們先到鎮上找個酒店住下來吧。”

“住下來?為什麼?”

蒲一永心裡還惦記著客戶的請柬呢,有的明天就要用了。

“呃……車也得休息一下啊。”

陳楮英看了蓮花老太一眼,心想總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還需要繼續調查吧。

“楮英姐,這個話你說著不嘴軟嗎?”

曹光硯差點冒汗。

“那麼著急回去幹什麼?你們難得來花蓮一趟,就當做是休假,好好放鬆幾天嘛。”

反倒是蓮花老太幫陳楮英想了個理由。

“啊對對對,我們玩兩天嘛。”

陳楮英眼睛一亮,立刻順著蓮花老太的話說道。

“老姐說得沒錯,你們難得來我們鄉下,好好待幾天,正好也讓添添多陪陪我。”

鍾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裡出來,一下子走到了眾人身邊。

不愧是開男式摩托的老太太,身手明顯比同齡人矯健得多,腳步又快又穩。

“奶奶,這裡離最近的酒店有多遠?”

曹光硯看著鍾老太太,禮貌地問。

“哎呀,住什麼酒店,你們都是添添的朋友,哪有讓你們住酒店的道理。”

鍾老太太指了指不遠處另一棟稍小一些的房子。

“晚上住這邊,也是我們家的房子。”

鍾老太太說完,就領著他們往手指的房子走去。

開了門之後,蒲一永他們發現,這是一間跟他們吃中午飯的房子類似格局,但面積稍小的房屋。

“這是我小叔子的屋子,他在城裡打工,很久才回來一次,因為我都有定期幫忙打掃,所以還是很乾淨的。”

鍾老太太一邊領著眾人參觀,一邊介紹。

“小叔子他又不做飯,所以以前的廚房叫人來改過了,這樣就有兩個房間,房間裡都有床,隨便你們怎麼睡都行。”

“奶奶,可是我們有三個人呢。”

蒲一永看完房間,撓了撓腦袋。

“哎呀,你們兩個大男生,就擠一擠啦。”

鍾老太太揶揄地朝曹光硯眨了眨眼。

“還是說你要跟添添住一間?”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曹光硯臉紅耳赤,急忙擺了擺手。

“我覺得那樣倒也不錯。”

蒲一永知道曹光硯其實是害怕,故意火上澆油了一句。

“哈哈哈哈,我們添添真是找了個老實本分的好男人呢。”

鍾老太太用力拍了一下曹光硯的肩膀,發出一聲響亮的“啪”。

“我還想和添添多聊聊天呢,她今晚必須得跟我睡。”

聽完鍾老太太的話,曹光硯這才吁了一口氣。

“喂,媽,我讓周飛到家裡拿東西,你到我房間把我桌上的那袋子請柬拿給他,我在外面,今晚回不去。”

吃過晚飯之後,蒲一永放心不下工作,一邊走到田間享受拂過稻子的晚風,一邊分別給周飛和葉寶生打了電話。

電話掛掉之後,卻依然憂心忡忡。

周玖婷失蹤之後去了哪裡,現在在哪裡,是他們迫切想要知道的,但來這裡過了一天,卻什麼頭緒也沒有。

他擔心即使再過幾天還是這樣的情形。

“一永,你到底洗不洗呀?”

曹光硯坐在他們準備過夜的房子門口,扯著嗓子喊。

蓮花老太晚飯都沒吃,偷偷告訴蒲一永還要繼續去了解媒介的事,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吃完飯沒多久,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周圍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幾百米外零星的幾戶燈光,因為沒什麼別的事可做,所以陳楮英和曹光硯早早就洗了澡在屋外聊天納涼。

月亮倒是已經照得田間一片清朗,這是鋼筋叢林的都市裡難以看見的美妙景象。

“那個蓮花老太婆,肯定知道些什麼,神神秘秘的。”

蒲一永洗完澡擦著頭髮走到外面看了下手機,發現才晚上九點多,平時自已基本上不到十一點是不去洗澡的,要是被葉寶生知道,說不定會感動哭。

躺到床上沒一會兒,隔壁的曹光硯居然發出了很輕微的鼾聲。

“我靠,這才幾點就睡得跟豬一樣……”

蒲一永抓了抓頭,反正一點睡意都沒有,還不如到外面走一走。

剛剛邁出屋子的門口,蒲一永就被另一間屋子牆邊的一個人影嚇得差點彈起來。

“什麼鬼。”

壯著膽子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個大掃把,靠在一扇窗戶的下面。

這是周玖婷外婆鍾老太太那間裡屋的窗戶。

雖然知道偷窺不好,但蒲一永彷彿聽到有個聲音叫自已去看一下。

不看不要緊,在藉著月光看了個大概之後,蒲一永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房間裡的床鋪旁邊,放著偌大的一個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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