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莫名其妙?明明你們兩個就最有嫌疑吧!”

蒲一永切了一聲,直直指責起廖友媚。

陳楮英皺著眉頭拉了拉蒲一永的袖子,低聲提醒:“就算是也不要這麼直說……”

“我不是……”

廖友媚張了張嘴,話剛說一半,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哽咽了。

這時候,劉正肖向前走了兩步,摟住廖友媚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然後,令蒲一永三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廖友媚竟環抱住劉正肖的腰,依偎在他胸口啜泣起來。

“你看你看,一個未婚妻,一個男朋友,兩個人動作搞那麼曖昧。”

蒲一永擺出一副捉姦在床的姿態,講話也更大聲了。

一旁的曹光硯又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如搗蒜。

“火災那天,我們兩個人也昏迷了。後來是被消防人員救出來的。”

劉正肖的話,讓蒲一永、曹光硯和陳楮英同時一愣。

“我們在醫院住了十多天,兩個禮拜前才陸續出院。我們也是出院之後被叫到警察局問話,才知道彥生已經不在了。”

“加害者假裝受害者?鬍子沒刮是為了顯得自己很失落嗎?”

蒲一永冷不丁吐槽了一句。

“那你們今天過來這邊是為了?”

陳楮英用力拽了蒲一永一下,冷靜地問道。

“我們覺得警察調查的時候,肯定遺漏了什麼,所以今天約好一起過來看看。”

“為什麼林彥生當場被燒死,而你們兩個卻獲救了呢?”

聽到陳楮英的問話,劉正肖和廖友媚對視了一眼。

“因為出事那天,我們兩個睡在三樓的房間,彥生睡在二樓自己的房間,著火的是彥生那一層。”

蒲一永三人朝劉正肖手指的方向看去。

四層樓的西式別墅,二樓的外牆黑了大半,三樓只有和二樓相連的底下部分有煙燻的痕跡。

“我們剛剛去二樓看了一下,彥生房間裡面基本燒得只剩下黑色的傢俱骨架,其他都化成灰了。”

“你們兩個,睡一起?林彥生自己睡?”

曹光硯終於不抖了,鼓足勇氣問了一句。

劉正肖和廖友媚的臉刷一下紅了,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我們和彥生……一直都沒有肉體關係。”

這次臉紅的,輪到蒲一永和曹光硯了。

只有陳楮英的表情不為所動。

“怎麼說?”

“彥生和友媚的親事,是他爸過世之前就和友媚的爸爸定下的。”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娃娃親。”

蒲一永忍不住摸了摸口袋。

“彥生和友媚,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婚事是雙方父親在他們小的時候擅自作主,但兩個人因為興趣愛好基本相投,所以成年之後也沒有反對。”

“興趣愛好相投?不是應該相愛才結婚嗎?關興趣愛好什麼事?興趣愛好不一致難道就不能在一起呀?”

曹光硯發現劉正肖講的內容似乎無關愛情,在他心目中,這種半推半就的親事對雙方都是災難。

蒲一永扭頭看著曹光硯,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書呆子,看不出來你還蠻有想法的。”

“本來就是啊。”

曹光硯得意地對蒲一永揚起了下巴。

“我本來是被……彥生爸爸安排過來保護彥生的……保鏢。”劉正肖差點說錯話,斟酌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

但是陳楮英立刻就明白了劉正肖的意思,他應該是林彥生的父親林大嶽資助的黑幫安排的打手,用來防止林彥生被覬覦林家財產的人綁票的。

這在這邊算是比較普遍的做法,因為不管是不是講義氣,黑幫的人總歸要為自身利益著想。

“一開始我們兩個都有些彆扭,基本就是服務與被服務的工作關係,但是透過跟彥生朝夕相處,我們都被對方漸漸吸引,最後變成了soulmate。”

“餿梅?”

蒲一永一臉懵。

“靈魂伴侶啦,多讀點書。”

陳楮英用肘部撞了一下蒲一永。

“And I……”

旁邊的曹光硯突然唱起歌來,把陳楮英和蒲一永都嚇了一跳,兩人扭頭一看,曹光硯竟然眼眶含淚,嘴唇發抖。

“……will always love you……”

唱到動情處,曹光硯甚至微微閉上了雙眼。

“你著猴(閩南語,意為中邪)哦!”

蒲一永拍了一下曹光硯的腦袋,心想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保鏢》的主題曲,這也是我跟彥生最常聽的歌。不過你剛剛跑調了。”

劉正肖點點頭,打斷了曹光硯荒腔走板的歌聲。

“拜託你以後不要再唱。”

“既然你跟林彥生情投意合,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回事?”

陳楮英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劉正肖和廖友媚。

“彥生崇尚柏拉圖式的愛情,但並不介意伴侶身體上的背叛,於是乾脆撮合了我們兩個,想要組建彼此身心都得到滿足,關係又相對穩定的三口之家。”

“三口之家……”

曹光硯皺起眉吐了吐舌頭,對這種選擇雖然保留了口頭上的尊重,但極不理解。

“所以林彥生就任由你們兩個翻雲覆雨哦?”

蒲一永傻傻地把心裡話問出口,陳楮英立馬踹了他一腳。

“這種不要問!”

“這樣的關係,我們也是從去年才開始的,本來大家都挺滿意現狀,誰知道居然發生這種事情。”

廖友媚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我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哪怕你們說的是假話,時隔一個多月,估計也找不到證據了,希望你們自己良心上過得去就好。”

陳楮英直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無奈地聳了聳肩。

她翻了好幾遍林宅火災的案卷,至少從詢問筆錄以及監控錄影的內容看,即便真的有什麼陰謀論在裡面,廖友媚和劉正肖兩個人的回答也確實找不出什麼破綻。

“等一下。”

曹光硯突然大喊一聲。

“林彥生他生前有什麼疾病嗎?”

“彥生在林伯父去世之後,除了定期外出理髮,平時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這裡,很少出門。”

廖友梅擦了擦眼淚,仔細回憶了一下。

“後來我們陪他去看了心理醫生,說是有輕度的抑鬱症狀。其他方面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他雖然不愛運動,但身體還算健康。”

“輕度抑鬱?那有吃藥嗎?”

“勞拉西泮,醫生給他開了這個藥。怎麼了嗎?”

廖友媚臉上的淚痕慢慢被風吹得有些幹了。

“藥都是林彥生自己按時吃嗎?”

“他認為自己沒問題,不大願意吃藥,所以我都叮囑保姆幫他準備好看著他吃,如果我在的話,就是我盯著他。”

“是不是吃的勞拉西泮,檢測一下就知道了。”

曹光硯一臉嚴肅地盯著廖友媚的臉,嚴肅到有點震撼到蒲一永了。

“光硯你在說什麼?林彥生的屍體都燒光了,檢測什麼?”

陳楮英扭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曹光硯。

“楮英姐,你用你的手機錄一下像,把我們幾個人都拍進去。”

陳楮英雖然不知道曹光硯想要做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過量服用勞拉西泮,可能導致藥物中毒,甚至暈厥。林彥生在發生火災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我想來想去,如果原來的監控錄影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暴力行為,那麼只有可能是藥物中毒害他醒不過來。”

曹光硯從口袋掏出一個粘著泥巴的小布袋,用拇指和食指從布袋裡捏出一把纏成一圈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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