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差一點動手
天空湛藍如洗，纖雲不染，遠山含黛，風和日暄，正是上山的好日子。
季聞歌一行四人早早來到指定地點，等待靈霄派的修士帶他們上山。
今天山腳下的人少了一大半，目測只剩下不到一萬人。而這大幾千人中還要篩去病秧子，再剩下想進內門參選的，估計最終能與他們競爭的也就只有幾百人。
季聞歌心中盤算著，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機會的。
這時，前面的隊伍中突然出現一陣騷亂，圍起一圈看熱鬧的人群。
“前面怎麼回事？咱們去看看。”
李知樂拉起身後季聞歌的袖子就往人堆裡擠，陸今安和謝愉辰也緊跟其後。
“擠擠擠，你想死嗎！”
季聞歌剛一過來就聽到這一聲尖銳的叫嚷。
一位女子雙臂環胸，眉頭緊皺，不耐煩地看著對面的瘦小少女。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同樣怒目圓睜。
他們二人皆有些棕黑色的面板，銀灰色的頭髮，身體健壯，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西越國……”
陸今安看著眼前人的這些特徵，喃喃道。
“怎麼？你們插隊難道還有理了嗎？”
瘦小少女仰頭直視對方，氣勢絲毫不差。
“哈？”
銀髮女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一個四靈根的廢物，現在能和我站在一起都是抬舉你了，等入了門，頂多就是個掃地的雜役，給我提鞋都不配。”
“你！……”
瘦小少女雖然生氣，可對方說的的確是事實。他們穿著打扮都不俗，一個是天品一個是上品，都是單靈根，硬碰硬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打碎牙往肚子裡咽，吃了這個啞巴虧。
囂張的女子見她氣焰消退，更是得意，譏諷地笑笑，用力一推，少女站不穩連連後退。
她身後的男子攬上女子的肩，掃了幾眼少女，眼神中充滿蔑視。
“妹妹，你和這種廢物多廢什麼話，弱小無能，還說些迂腐的破道理。
“一看就是慶人的懦弱做派，對這種軟骨頭，打一頓就好了。”
周圍的大多數也都是大慶人，聽到這也是氣血上湧，但還是敢怒不敢言。
李知樂剛才開始就眉頭緊蹙，聽到男子的這句話，她實在忍無可忍，作為公主，她不允許有任何人詆譭大慶，尤其是這種腦袋空空還蠻橫無理的野人。
陸今安知道李知樂聽了肯定生氣，但現在實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可還沒等陸今安反應過來，李知樂便已經怒氣衝衝地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你倒是說說慶人怎麼了，不比你這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育的野人強百倍？”
男子看到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和他叫板，壓根沒放在眼裡。
“你想替她找打是嗎？”
季聞歌緊跟著李知樂上前。被人這麼帶有侮辱性的直接挑釁，即使李知樂不上，他也忍不了了。
男子見又來一個玉面小郎君，耐心快要耗盡，本就不大的眼睛，在面部抽搐肌肉的帶動下，顯得更加兇惡。
季聞歌臉色嚴肅，眼睛直直地盯著對方，用舌頭舔舔嘴邊的尖牙，嘲弄道：
“還想對女子動手？看來被大慶收服的十幾年裡，規矩學得很不到位啊。
“有時間我得向聖上反映，該對西越嚴加管教才行。
“不是想動手嗎？我樂意奉陪。”
說著，季聞歌活動活動手腕，做出要赤手空拳搏鬥的架勢。
男子聽到季聞歌提起他們的母國，惱羞成怒，舉起拳頭，照著季聞歌的臉揮去——
謝愉辰這邊，指尖的銀針早已蓄勢待發。他目光冰冷，看男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屍體，如果他真敢對季聞歌有所動作，他保證會讓對方死得很難看。
還沒等男子的拳頭落下，陸今安就牢牢鉗住了他的手腕。
男子用力掙脫，陸今安分毫不讓。
“態度最好放尊重點，在這兒動手，不會讓你們好看。”
陸今安表情輕鬆，完全看不出語氣中的堅決，說完便狠狠甩下男子的手腕。
男子不服氣地揉揉手腕，心下暗道奇怪:這人看著一身書生文氣，力氣卻毫不遜色於自己。
這時他妹妹好像想起了什麼，湊到他身邊一陣耳語……
聽著，男子原本臉上的蔑視慢慢變成了憤恨。
“原來是大慶公主和貴族子弟，我說怎麼這麼愛管閒事，那今天我可得好好請教！”
邊說他邊從身側拔出劍來，看著就要劈向李知樂————
一道青光閃過。
男子的劍應聲落地，頃刻裂成了兩半，他本人也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著。
“肅靜！仙家腳下豈容爾等放肆！”
白衣修士突然出現在前面的高臺上，目光冷冷。
“還不散開！排成兩隊站好。”
亂糟糟的人群登時變得安靜整齊。李知樂看著地上打滾的男子暗罵活該，隨著隊伍前行，不再理睬。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囂張，口出狂言。”
李知樂怒氣還沒消，忍不住問問對方的底細。
“看打扮和相貌，他們應該就是來自西越國的王子公主。”
陸今安臨走之前大致研究過靈霄派參選的名單，對這對兄妹還有印象。
“男的叫賀蘭琛，那位女子是他的親妹妹賀蘭盈。”
他們對西越國都不算陌生。這是一個北部的蠻荒小國，民風彪悍，子民以遊牧為生。與大慶交戰已久，十幾年前終於因糧草短缺投降，向大慶俯首稱臣，接受管轄，這也是李執一統人界的最後一塊拼圖。
他們的國家從此歸入了大慶的版圖，由專人管轄，王室從此形同虛設。這便是他們對慶朝如此憤恨的原因。
“他們二人天資出眾，以後免不了交鋒，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好。”陸今安若有所思的囑咐道。
季聞歌和李知樂點點頭，表示認同。
*
他們跟著隊伍踏上一階階青石板，靈霄派高聳入雲的牌匾近在眼前。
整座宮殿群被祥雲環繞著，華貴綺麗無比，就是神界的天宮應該也就是如此了吧，季聞歌心中暗想。
這還只是門派的外門，掌門和各長老的住所與修煉地都在更高處的山峰，現在是看不到的。
季聞歌東瞧瞧西望望，對一切都覺得十分新鮮。他回頭看到謝愉辰在後面一個人走著，怕他落單，便也放慢了腳步，湊到他身邊。
“我剛才表現怎麼樣，厲不厲害？”
季聞歌眼睛亮晶晶的，仰著頭看他，完全是在邀功。
“厲害。
“下次別太沖動，很危險的。”
謝愉辰認真地點點頭，眉眼舒展，又想了想還是加了這句囑託。
也不知道季聞歌聽進去沒有，謝愉辰話音剛落，他便指著前面，拉起他的手，加快向前的腳步。
“誒，你看，我們到了！”
謝愉辰無可奈何地由他拉著走，將手握緊，感受季聞歌掌心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