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舊年往事
雖然還沒到晚飯時分，天湘樓的席位卻已經差不多坐滿了，推杯換盞，品茶閒聊，很是熱鬧。大堂正中央的戲臺上站著一位說書人，正端起茶杯抿了幾口茶，為開場做著準備。
陸今安帶著季聞歌和李知樂直接上了二樓，在正對戲臺的中間位置坐下。
店小二見這兒來了一桌貴客，趕忙跑過來端茶倒水，伺候著點菜。
既然是陸今安請客，他就不推脫這點菜的任務了，也順便在李知樂面前儘儘地主之誼。
“雕花蜜煎、酒蒸鯽魚、紫蘇蝦、豬肚假江跳、菱白鮮、羊皮花絲，再來一份蜂糖糕和桂花酥。
“先點這些吧，還想吃什麼再和我說。”
陸今安點了季聞歌剛剛在街上說的菜，還加了他最愛吃的蜂糖糕。
“哇，剛才我就隨口一說，今安記得這麼清楚啊。”季聞歌感嘆道，心中驚喜又得意。
這種場合李知樂這些天見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反正她能大飽口福，還有什麼奢求呢？
幾樣精緻的菜品熱氣騰騰得剛上桌，樓下的說書人的聲音也傳了上來。
“咳咳，還有一月有餘的日子，新屆仙門選拔就要開始了，既然如此，那鄙人不如講講三百年前的那場仙魔大戰的故事吧。”
“誒？老劉啊，這故事你都講了不知多少遍了，今天別想糊弄我們，我們可不買賬！”臺下前排的看官吵吵嚷嚷的，要求換節目。
老劉尷尬地撓撓頭，想著換一個故事。
“仙魔大戰？三百年前？誒誒這個我沒聽過啊，你們知道嗎？快給我講講！”
李知樂眼睛裡發出興奮的光彩，激動得連手中的筷子都放下了。
“啊，你竟然沒聽過嗎？那我來講，我來講！”季聞歌自告奮勇，主動請纓。
“據說，一位上古女神在宇宙中隕落，她的軀體便化作天啟大陸最基本的構成部分，而她體內造成隕落的暗物質也在大陸上沉積，形成了寸草不生，魔氣瀰漫的無人區。
“也就是如今魔界所在的淵燼山區域。”
“不是無人區嗎？那魔族又是怎麼出現的？”李知樂忍不住發問。
“魔族其實一開始並不是魔族。千百年來，淵燼山一帶都是人界和仙界的流放地，邪修和罪人在此聚集，慢慢地他們竟然適應了這惡劣的環境，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多。
“又經過數百代的繁衍，竟誕生了一個新的種族——魔族。魔族天生適應淵燼山的環境，透過魔修也能擁有強大的法力。
“只是，就如同魔族的誕生一般，魔族一出生，就帶著“原罪”，暗物質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肉。他們只能透過邪術修煉，代價便是極易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不修煉的普通人也往往短命，鮮少活過四十歲。
“於是，三百五十年前的時任魔尊終於忍無可忍，發起仙魔大戰，意圖改變魔族既定的命運。
“在仙界、妖界、人間的聯合下，持續五十年的大戰終於被平息，可雙方都損失慘重。
“魔尊爆體而亡，由年幼的少主簽署戰敗書。仙界元氣大傷，損失了幾位大長老。妖界大祭司鳳族，為了保護妖族全族犧牲，妖界從此落得如今的地步。人界更是生靈塗炭，人口銳減，剛起步的文明幾乎回到了蠻荒時代……”
季聞歌想起從書上看到的慘狀，眼神黯淡，語氣低落。
李知樂和陸今安聽了也安靜下來，心中五味雜陳。雖已經是前塵往事，可聽來依舊令人唏噓。
仙魔大戰結束後，魔族安分了不少，現任魔尊積極幫助各界，以及其謙卑的姿態尋求合作。人界也歷經幾次改朝換代，重新走向繁榮。仙界靈霄派的華陽仙尊成功飛昇，成為兩千年以來又一位飛昇進入神界的仙人。
往昔的戰火、嘶吼，漸漸遠去，一切似乎都在步入正軌。
“啊，我想到了！”臺上老劉的驚呼把人們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諸位聽多了我講的前塵往事，想必已經十分熟悉，可是我想——如今各界的具體情況，各位一定就不清楚了。”
看著大家點頭認同的樣子，老劉自信地捋捋鬍鬚，將醒木一拍！緩緩開口。
“我劉某人不才，雖是一個小小說書人，可人緣不錯，酷愛結交各路人士，有幾個交好的仙門修士朋友。以下我講的內容便都是出自他們的親口描述，諸位不妨聽一樂，切勿認真，切勿認真哈哈。
“如今說起這仙門第一，那一定得是靈霄派！
“靈霄派當今的最高戰力可是號稱“仙界第一人”的青宸仙尊，誒，這個“第一人”不僅包含了戰力第一，更是指美貌第一。據說凡是見過青宸仙尊本人的人對此都深感認同。
“青宸仙尊、蒼梧仙君和現任掌門是師兄弟。據說，當時選掌門時，青宸和蒼梧極力推脫，將掌門之位丟給他們兢兢業業的師弟後，便去遊山玩水了。
“二人很少收徒，青宸至今只有兩個徒弟，蒼梧更是從不收徒。
“感覺青宸仙尊好厲害啊，要是我能成了他的徒弟，那該多好啊……”季聞歌聚精會神地聽著，不由開始幻想。
“也不是沒有可能。”陸今安出聲搭腔。
“說起青宸的徒弟，那更是不得了了。大弟子長離，也是門派大師兄，天賦異稟，修煉速度極快，自小修仙，如今已是元嬰期大圓滿，一招劍陣更是用得出神入化。
“堪稱仙界新生代中的翹楚，在新生代中，可能也只有崑崙派掌門之子時恪能與之一較高下。”
……
說書人老劉講得生動，臺下人聽得也入了迷。
李知樂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和季聞歌火熱討論起來，二人不懂的地方則請教陸今安。
一頓飯吃過，他們都心滿意足的，不僅填飽了肚子，還了解到了關於靈霄派的詳細“內幕”，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陸今安結了賬，三人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隔壁桌碗碟摔碎的聲音——
“怎麼搞的！？你長沒長眼睛？”
只見一位長相俊俏的青灰色布衣男子坐倒在地上，一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凶神惡煞地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