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聞歌平躺在他的那張小床上,面色白皙,呼吸平和,除去四肢被包紮的傷口外,倒真像是睡著了一般。

李知樂跪在他的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季聞歌的臉,眼眶中還噙著淚,這幾天她反反覆覆地流淚,眼睛已經腫成核桃狀了。

陸今安、謝愉辰、萬意三人則圍著這張不大的床站著。

季聞歌已經昏迷不醒五天了,陸今安肉眼可見地憔悴下來。平時最注重儀表的陸公子,如今卻髮絲凌亂,眼底青黑。

謝愉辰仍舊一言不發,下巴繃得緊緊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即使是得知季聞歌並無大礙,不久就會醒來,他也沒法讓自已冷靜下來。

“萬意……你說季聞歌他今天真的會醒來嗎……”

李知樂喉嚨裡發出哽咽的聲音,淚水還是沒止住地從眼眶湧出,大顆大顆地落在被褥上。

“應該是的……

“對方下手雖狠,可那修士也說他命大,沒什麼大礙。

“我剛剛又把過一次脈,聞歌應該也該醒了……”

萬意麵容憂慮,躊躇地回答道。

*

季聞歌的意識在一片混沌中甦醒,緩緩睜開眼,他感覺手上有片溼潤,眼前的白光漸散,視野慢慢清晰……

“誒!誒!聞歌醒了!”

李知樂最先發現季聞歌的甦醒,還掛著淚的臉上立馬綻開了笑臉。

“季聞歌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啊?身上還疼不疼?

“沒有失憶吧?還認得我嗎?我是李知樂啊——”

另外三位少年聽到動靜,也趕忙湊上前來。

季聞歌視野恢復清明的的第一幕景象就是——

四個腦袋在他頭頂圍成一圈,全都皺著眉,挨個重複著“沒事吧?”“怎麼樣”之類的問題。

“我還好……沒事的。”

季聞歌太久沒開口說話,感覺喉嚨發乾,沒說幾個字就開始重重地咳嗽。

陸今安連忙給他倒了杯水,謝愉辰將他扶著坐起,將水慢慢幫他順下。

季聞歌坐著緩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已的身體比他想象中恢復地還要好些。

被賀蘭琛一掌擊中的胸口,此時也只是隱隱作痛,探查體內的靈氣、經脈也都完好無損,除了身上還有些皮外傷,恢復精神的季聞歌覺得用不了幾天自已就能滿血復活了。

“看樣子你現在好多了,你昏迷不醒了五天,快把我們嚇死了……”

萬意見他沒事,放下心來,小聲吐槽道。

“什麼?!五天?我昏了這麼久?

“那我豈不是錯過了秘境試煉?你們不會都已經回來了吧?”

“你放心,領頭修士說了等你醒了休整幾天後才正式開始。

“為了保證公平,靈霄派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獲得資格的弟子,況且在上一輪受傷的人也不在少數,秘境試煉時間長、強度大,也該給些準備時間。”

聽了陸今安的解釋,季聞歌總算放下心來。

“當時在擂臺下,你渾身是血,我都以為你活不了了……

“怎麼會有賀蘭琛那麼陰毒的人!把陣法直接打在人身上,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那個。

“還好聞歌你沒事,也多虧你福大命大!”

李知樂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是感到後怕,季聞歌被那一掌摔下鬥法臺,強勁的氣流震得她都連連後退,他竟還能站起來硬撐到比賽結束……

“嘿嘿……其實也不完全是我福大命大。

“我早就料到之後的修煉過程中肯定難免受傷,我這麼怕疼,就藉著金靈根,把自已的防禦力拉滿了……”

季聞歌從前還很嫌棄自已的金風雙靈根,對於修煉毫無攻擊力加成。

可現在看來,一個把防禦拉滿,一個把速度點滿,能硬抗傷害,也能借機逃跑,怎麼看都是十分實用的技能。要是沒有當時的那層金光罩,他可能也挺不過來。

畢竟在修真界,處處都是修為碾壓自已的妖魔仙神,能活下去才是一切修煉的基礎啊。

“對了,賀蘭琛怎麼樣了?”

“死不了,像殭屍一樣躺了幾天,還沒醒。”

謝愉辰言簡意賅,毫不留情。

他沒告訴季聞歌,那幾根銀針上其實被他下了毒,同時他也十分後悔,就不該管那什麼規則,應該直接給賀蘭琛下那七竅流血,當場暴斃的奇毒才是。

不過沒關係了,他早晚會死在自已的手上。

“哈哈哈,我就說他肯定傷得比我重,那幾針我可是看準了他的要害下的手。”

“行了,看你沒事也就放心了,我去給你熬藥。”

說完,萬意拘謹地向其餘三人點點頭致意,便轉身離開了。

“你這是哭了多久啊……眼睛腫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季聞歌調笑著捏捏李知樂的臉頰,眼睛裡卻全是溫情。

“你還說!我這不都是因為你!?”

“好好好,都是因為我,你這幾天也累了該回去好好休息。

“今安,你快送她回去吧。”

陸今安本來想留在季聞歌身邊,他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可看到他眼裡的堅持,還是聽從季聞歌的安排,帶著李知樂離開了。

剛才擁擠的房間轉眼間就剩下季聞歌和謝愉辰兩個人了。

季聞歌以為謝愉辰也該離開了,可看對方半分沒有這個意思。

甚至因為別人離開空出更大的地方,謝愉辰直接上前坐在床榻上,與半靠著的季聞歌四目相對。

季聞歌與謝愉辰的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那天晚上……

他自已都還沒想清楚那件事,就受傷臥床了,季聞歌也不知道該和謝愉辰說些什麼,不由得感慨:他人生中難得感覺到的幾次尷尬竟然都和謝愉辰有關。

尤其是現在謝愉辰的目光直勾勾地凝視著他,眼底濃重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季聞歌受不住這種壓力,不自然地吞嚥下口水,開口問道:

“你還會頭痛嗎,最近有好點嗎?”

“嗯,我沒事。”

謝愉辰說謊,季聞歌昏迷的這幾天,他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他知道這是前些年落下的病,之後怕是會越來越嚴重。

“疼不疼?”

“啊?”

季聞歌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哦,說實話真的好疼……我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不過現在好多了!還是能忍忍的。

“還得謝謝你給的銀針呢,沒有它我別說是贏賀蘭琛,恐怕連命都得交代在那裡了。”

季聞歌臉色恢復了些紅潤,嘴唇還是沒什麼血色,即使這樣他似乎也不受影響,笑容是同從前別無二致的燦爛。

“沒什麼,是我能做的而已。

“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在季聞歌疑惑的目光下,謝愉辰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謝愉辰怕自已現在的狀態在季聞歌面前出醜,又怕季聞歌在意上次的事,因此尷尬。

他很想留在季聞歌身邊,可現在的他覺得自已哪都彆扭,至少應該梳洗一番再來……至少應該想些輕鬆的話題再來……

謝愉辰向來不擅長這些,還是讓他先好好養傷。同時他下定決心,下次見他一定要是最佳狀態。

*

院子另一頭,渾身僵硬的賀蘭琛也慢慢轉醒……

他被那針傷到經脈,體內虛弱了不少。

“很好,季聞歌——

“沒關係,之後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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