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真情流露
“這是什麼？”
李知樂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了一塊奇怪的空地。
圓形空地的四周立著五根柱子，正中央是一塊青石地磚，上面也雕刻著祥雲仙鶴紋 。
這一天多的時間，李知樂在透過斬殺妖獸掙積分的同時，自然也發現了那些寶藏小木盒。只不過她這個人從來就沒什麼耐心，覺得與其費勁力氣主動去找，還不如多殺幾個魔物來得爽快。
但眼前的這個機關不同，一看就是有些技術含量，需要動腦子才能解開。李知樂對有挑戰性的事很感興趣，更何況這種級別的解謎背後一定有更珍貴的寶貝。
李知樂下定決心，重新審視起面前的這座機關。
這五根柱子形狀特別，上寬下窄，上部成棗核狀，最頂端還有一個圓盤。她凝視著，越看越覺得眼熟……
！突然李知樂靈光一現
“這不就是五個紡錘嗎！”
說到紡錘，那肯定就離不開絲線，她最近在鑽研自已水靈根，最常用的技能恰好就是水絲，這機關簡直就像是特意為李知樂量身定製地一般。
她又湊近了些，仔細分辨著它們之間的不同，終於在石柱底部發現了數量不同的花紋。
李知樂心念一動，手腕一翻，口中念著初階清水訣，她的指尖處就生出了股股水絲。
她再略施靈力，讓水絲按照柱身花紋數量，由少到多依次纏繞，最終股股絲線又彙集到正中央的青石板上——
機關仍然安靜，正當李知樂以為是自已想錯了時，中間的石板突然發出響動，緩緩升起，一座石臺出現在地面，上面安放著一個錦匣。
“這也不是很難嘛！本公主果然聰慧過人。”
她快步走上前，迫不及待地開啟了匣子——是一對晶瑩剔透的玉環。
這對玉環呈漂亮的水藍色，質地溫潤，上面刻著精緻的花紋。
“千絲環……”
李知樂戴上雙環，念出錦匣中的法寶名稱。既然機關和絲線有關，法寶又叫千絲環……她心下立即有了猜測。
她再次施出剛才的法術，但不同的是，這一次在千絲環的加持下，她的掌中生出了千絲萬縷的水絲。
李知樂對準一旁的山石，讓絲線纏繞在其上，之後猛地收緊，堅硬無比的山石竟然頃刻被水絲絞成了碎屑！
她驚訝地看看自已的雙手，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心中感嘆：
原來這千絲環能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
不僅解謎適合李知樂，連這最後的法寶都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李知樂美滋滋地欣賞著她手腕上的水藍色玉環，在強度美的加持下，她覺得這比之前任何一件首飾都好看千倍萬倍！
玉牌應聲響起——新增五百積分。李知樂的排名也上升一位，超過了季聞歌。
“嘿嘿，超過聞歌了呢！”
李知樂順順兩側的辮子，心情大好地繼續前進……
*
此時的季聞歌對自已的排名變動一無所知，他正精神緊繃，猜測著樹後來人的身份。
他能想到最壞的情況可能就是賀蘭琛來偷襲滅口。
季聞歌都做好了與他決一死戰的心理準備，可看到來人時，他瞬間鬆了一口氣——
“謝愉辰……
“你嚇我很好玩嗎？！”
謝愉辰緩步從林間走出，摸摸後頸，他本來還想像上次一樣繼續湊近，沒想到季聞歌提前發現了自已。
“這回倒是很警覺……”
“那是自然，相同的錯誤我可不會犯兩遍。
“不過，我們竟然能碰到，洞府這麼大，這麼長時間我還沒見過其他人的影子呢。”
謝愉辰向前走幾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也是，可能是因為我們有緣吧。”
他之前一步不停地趕路，起碼碰到了半數的選手，總算找到季聞歌了，就是為了能說出這句話來。
謝愉辰暗忖：你我本無緣，全靠我向前。
有沒有緣分根本不重要，就算神仙把他們之間的緣絲全斬斷，他也能親手一根一根都給接上。
“你之前不是挺積極的嗎，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反正肯定能進前十。
“我累了……能陪我再坐一會兒嗎？”
季聞歌：……
本來還想勸他抓緊時間，再多得點積分，穩定排名。可誰讓他就吃謝愉辰這一套呢，真不知道一位高高大大的成年男子是怎麼做到說話這麼小心翼翼，總讓他不由自主地心軟……
他們二人席地而坐，一時無話，季聞歌低著頭扒拉著地上的小草。
此時已是申時將過，但他們並不著急，這地方離最終的出口不遠，走得快些只要一刻鐘就能到達驗證點。
空中的雲被即將西下的夕陽染成各種顏色，兩人身上也披上了暖色。
季聞歌托腮，忽然側頭看向謝愉辰。
“你說過會和我講的——
“我們見過的吧？”
語氣肯定。
謝愉辰眼神怔愣了一瞬，隨即像是釋然一般看向遠處的天空。
“……”
“就是小時候你給過我吃食和錢財，算是救過我。”
他語氣如常，輕描淡寫地用一句話帶過，恐怕只有自已知道他心裡有多麼緊張。
“嗯，其實沒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這麼小的事記不清太正常了……”
謝愉辰笑笑，連忙不自然地解釋道。
當時的季聞歌可能才五歲，被錦衣包得嚴嚴實實的，一看就是趁僕從們不注意偷跑出來的，小奶糰子見誰都笑，真不怕被人拐跑了……
“哦！我記起來了！”
雖然只有模糊的印象，但季聞歌記得他那次跑出來碰到了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漂亮哥哥。
他朝他笑，對方沒有反應，像是天生不會笑一樣，季聞歌堅持不懈地用著有限的詞彙量與他搭話，終於讓謝愉辰開了口。
謝愉辰只是問他家在哪裡，叮囑他早點回家，外面很危險。
小聞歌不在意地搖搖頭。
“沒事的，一會兒他們就該找到我了，最好再晚一點才好呢！
“誒，哥哥你不回家嗎？”
謝愉辰攥緊衣角，低著頭悶悶地回答道：
“我沒有家……”
季聞歌聽到意外的答案，有些無措，看著對方的眼淚就要落下，他趕忙從袖口裡翻出中午私藏的蜂糖糕，塞到謝愉辰手中。
“哥哥別哭……吃甜的，開心。”
謝愉辰抹掉眼淚，看看手中的糕點，又看看對方關心的小臉。
季聞歌則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像藍寶石……
“你明天還會在這裡嗎，我們明天可以去湖邊玩！”
“好……”
“這個給你！我看他們都拿這個換東西。”
謝愉辰下意識拒絕這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玉佩，季聞歌卻直接扔到他身上，轉身跑走了。
“他們來了！我得先走了，哥哥明天見！”
謝愉辰握著手中的玉佩，哪也不打算去，就待在原地——萬一明天他找不到他怎麼辦……
後來的事便都明瞭了——謝愉辰沒能應約，連季聞歌給的玉佩也沒能留下。
“原來是你啊！
“那後來你去哪裡了呢，第二天也沒見到，我還等了好久呢。”
“……對不起。”
謝愉辰喉頭乾澀，再說不出多餘的話。
季聞歌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想起初見時他的落魄樣子，就知道謝愉辰的生活一定過得艱難，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坐著向他靠近，不再追問。
謝愉辰感受到季聞歌的靠近，心中一軟，酸澀的情感一股腦地湧出，忍不住向他丟盔棄甲。
“我……
“在遇到你之前，我全家剛被滅門。”
季聞歌瞳孔緊縮，倒吸一口涼氣，嘴巴震驚地微張。
“後來我就一直在流浪，之後又輾轉各地給人家做事，後來無意中發現自已的天賦，還是想來試試修仙……”
謝愉辰為了維繫與季聞歌的關係，還是不得已隱去了魔界的經歷，可他其他的經歷和心情確實毫無誇大。
見季聞歌面容驚訝，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略做輕鬆地安慰道。
“其實我沒事，早就已經習慣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還有——謝謝你……”
這句謝謝遲到了十二年，在謝愉辰的心裡咀嚼過千萬遍，早已變得熾熱而濃烈，他都被這說出口的話燙了一下，臉上染上緋紅。
“為什麼呢？被滅門……”
季聞歌壓下心中的不平和憤恨，斟酌著開口。
謝愉辰搖搖頭。
“不過，以後會知道的。”
“你的名字——
“愉辰……你的父母一定希望你時時刻刻都歡愉長樂，所以不管之後做出什麼選擇都要過得開心快樂才好。”
季聞歌的臉上蒙上一層柔光，向他粲然一笑，在謝愉辰的眼中他宛若神祗。
怎麼辦啊，這樣下去，謝愉辰真的覺得自已捨不得，也離不開了……
*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謝愉辰好奇地追問。
“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哈哈。”
季聞歌差點說出真實想法，便換了輕佻的語氣半開玩笑，想調節一下凝重的氛圍。
謝愉辰卻沉默片刻，語氣認真。
“嗯，我喜歡你。”
“啊？”
季聞歌被謝愉辰的這記直球打得手足無措，臉色爆紅。
他心裡亂作一團，他本可以像從前那樣滿嘴跑火車，嘻嘻哈哈地說一句“我也喜歡你呢！”
可如今的季聞歌面對謝愉辰卻再也說不出這樣的話，“喜歡”二字變得重如千斤，不容玷汙。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只憋出幾個“哦”來。
謝愉辰見自已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的真心話被季聞歌輕描淡寫地帶過，心中苦澀。
只能自我安慰：這樣就好了，待在他身邊就好了，是自已不該奢求什麼……
微風吹過兩人的髮絲，也在兩位少年心中悄悄掀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