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 章 攤牌
“聞歌，看我。”
“啊？”
箭羽劃過空中，發出獵獵響聲，這一箭竟是奔著長離那箭去的。
“咚”的一聲，箭矢從另一個角度重重戳入靶心，將長離那箭擠到另一個方向，靶心處竟同時容了兩支箭。
“不才，請長離師兄賜、教、了。
！
周圍默默關注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一來是驚歎與這樣刁鑽的技法，二來是佩服陸今安直接和長離叫板的勇氣。
季聞歌也是同樣的想法，按照他對陸今安的瞭解，這樣場合他總是會收斂鋒芒，謙虛藏拙，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在長離面前出風頭？
他看看陸今安堅毅的臉龐，突然冒出一個猜測：不會是因為我吧……
隨即就被他給否定了——人太自戀不好。
“陸師弟謙虛，既然想請教，不如再比些別的？”
長離被激起了勝負欲，好久沒有人敢這麼挑釁他了，更何況還是關於季聞歌，他很樂意陪他玩玩。
見氣氛逐漸變得劍拔弩張，季聞歌連忙勸解，長離仙門新生代翹楚的修為可不是開玩笑的，真比別的，陸今安怕是會受傷。
“師兄～你都已經是元嬰期大圓滿，和今安當然沒有可比性了，不如今天就算了？”
“也是，實力的差距太大了，那就還是射箭吧。”
這話長離愛聽，希望陸今安也能認清他們的差距。
“好啊，樂意奉陪。”
陸今安毫無懼意，寸步不讓。
“啊？不是——”
季聞歌真的覺得他們瘋了，快正午的大熱天，還非要比什麼射箭。
就算是要比，他們兩個有什麼好比的……真想證明射術也該和謝愉辰比啊！
雖然他見得人不算多，但謝愉辰手穩、心定，再加上超乎常人的覺察力，他的射術在他這裡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四界頂尖水平。
*
就是靠著這超乎常人的覺察力，此刻的謝愉辰，即使在圍觀的人群外，也依然能知道季聞歌那邊“熱鬧”的景象。
他一個人仍然對著靶子，一遍又一遍地射向中間的紅心，後來的箭矢劈開前面的箭羽，重新落在紅心上。
他聽到陸今安和長離關於射術的爭執感覺有些可笑。即使不想承認，自顧自地嘲笑他們幼稚後，謝愉辰知道最可笑的還是自已。
一邊是好友，一邊是師兄，他就算是想加入，在季聞歌身邊也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
他知道自已的優勢，就默默地跟在他身邊，需要時再出現，做季聞歌的清風明月，做他的解語花，才能得到他的喜歡……
謝愉辰現在心煩得很，射箭也覺得沒意思。
他抬頭忽然看到了在遠處空中盤旋的黑鴉，眉頭緊鎖，搭好弓就毫不留情地將它射下。
“真麻煩……”
他最討厭別人的監視。
*
這邊，長離和陸今安比了幾輪，還沒分出高下，箭筒裡的箭就已經用光了。
“聞歌，再取些箭來。”
“啊？還比——
“你們不累我累了不行嗎……”
“聽話，去取。”
季聞歌不敢讓長離說第二遍，乖乖聽話，離開了箭亭。
長離也不是非要分出個勝負，把季聞歌支開是有話要和陸今安講。
“你喜歡他？
“你知道，我說的可不是朋友之間的感情。”
“是又怎樣。”
陸今安無比平靜地直視長離的眼睛。
雖然早有猜測，聽到他的回答長離還是不免氣惱。
隨即又像是想通什麼似的，發出一聲冷笑。
“你還是擺正自已的位置比較好，他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如果沒有“朋友”這個身份，聞歌對你的所有偏向、忍讓、親密還會存在嗎？”
陸今安攥緊了拳頭，骨節發出不明顯的響聲，不想承認，可對方的話確實是他猶豫的來源。
見他臉色變得難看，長離揚眉繼續說下去：
“我會和他在一起，我們是命中註定的一對，季聞歌只會是我的道侶。”
陸今安瞪著眼，這人在說什麼鬼話？他的好脾氣也要消耗殆盡，強壓著胸中的怒火，反唇相譏道：
“哦？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你呢？令他畏懼的師兄？”
“可我起碼敢直接向他表明我的心意，你敢嗎？
“你的顧慮太多，根本做不到——”
長離步步緊逼，周圍人聽不真切內容，但看著情形真怕兩人直接大打出手。
陸今安怒極反笑，走近幾步，俯視著長離。
“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別人插手。
“師兄在提升修為的同時，不如找些長個子的法子，興許看起來能稍微成熟一點。”
“你——！”
“哦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聞歌最討厭麻煩的人，最好別碰他的底線。”
長離孔雀綠的眼睛幾乎要發出火光，正當他想還想發作時，季聞歌抱著一捆箭回來了。
“我回來了！真的累死了……”
“聞歌，我們走。”
長離壓著怒氣，盡力維持平靜。
不是？讓他去取結果又不比了？他季聞歌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下午還有課呢……也要回嗎？”
“算著師父也快回來了——”
“行——師兄不用說了，我和你回去就是了……”
長離笑著攬上他的肩，臨走時還給陸今安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場交鋒莫名其妙地就結束了，圍觀群眾雖然沒怎麼看懂，但能看到這樣一出好戲，還水過了半天的課業，也是非常值得。
“今天這又是唱得哪一齣啊……”
季聞璟在旁邊幾乎看完了全過程，他不理解為什麼這兩天的熱鬧都和他弟弟有關？
“不知道啊，不過——挺精彩的不是嗎！”
丹羽拍拍他的肩頭，心滿意足地隨著散開的人群準備離開。
等人群散去，陸今安仍然定定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箭只被他折斷，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