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章 正面交鋒
演武場——箭亭
“……今安？”
今天的課程是射術，弟子們都聚集在演武場自行練習射箭。
季聞歌因為昨天的事今天特意來找陸今安，對方表面上和往常一樣，可自從練習開始後他就沒怎麼說過話，一個人對著前面的靶子就是一通猛射，都快扎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嗯？”
陸今安現在心裡很亂，在他沒自已想清楚之前，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季聞歌正常相處。
“你一上午都沒怎麼理過我……不會還在因為昨天的事生氣吧？”
季聞歌看著他緊繃的臉試探著開口。
“沒有……”
“我就是想多練練。”
聞言，陸今安緊繃的神色變得柔和，知道季聞歌是在關心他，就算是心裡真的還在為昨天的事彆扭，也不好再表現得斤斤計較——
甚至還為自已反常的行為找了理由。
季聞歌聽了瞬間就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哦～那就好，我就知道今安是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
陸今安：……
“那你接著練，我先走了哦！”
“等、等——”
原來是他說不在意，季聞歌就真的認為無事發生嗎？！陸今安有時候真想看看他聰明的小腦瓜裡到底有著多麼簡單的感情腦回路。
他咬牙切齒地叫住準備轉身離開的季聞歌。
“嗯？還有什麼事嗎？”
季聞歌看著他的臉從微慍變得糾結，最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緩緩開口——
“聞歌……你覺得，你和謝愉辰是什麼關係？”
季聞歌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摸不著頭腦，仔細想想，說服自已後給出了答案。
“……是朋友吧。”
就算總是被謝愉辰太過直接的“好意”弄得臉紅心跳，就算是不自覺地越來越對他的過往感到心疼，就算是被對方親了一口……
應該也還是朋友吧？
沒辦法，在從小缺失情感教育的季聞歌心中，“朋友”已經是最高階的親密關係了。
陸今安心中忐忑，聽到這個答案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一定是謝愉辰處心積慮單方面接近，幸好聞歌沒被他帶跑。
“那長離師兄呢？”
“啊？師兄就是師兄啊。
“不過，雖然他經常奇奇怪怪的，人確是很好，同門師兄弟……應該也能稱作朋友吧。”
季聞歌總覺得今天陸今安不太一樣，平日裡他是從來不會問這種問題的。
“還有一個問題——
“那我呢？在聞歌心裡我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陸今安的語氣帶上一分急切，定定地看著季聞歌的眼睛，那雙淡紫色的眸子像是要直接看透他的內心。
季聞歌愣了一瞬，隨即臉上綻出笑容——
“今安當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雖然同歲，卻異常地穩重靠譜，更像是家人、哥哥般的存在吧。”
“朋友”“家人”“哥哥”……幾個身份套在陸今安身上，直接buff疊滿了，不過也算是他預料之中的答案。
他自已都沒注意到，他的要求一降再降，從最開始的：未來讓季聞歌明白他的心意，兩個人順理成章地永遠在一起。
到現在：知道季聞歌對他的“潛在競爭對手”都還是朋友態度，而自已卻是“最好的”朋友——這一事實都能沾沾自喜。
陸今安的容忍程度只能說是未來可期……
“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你今天確實有點奇怪……”
“沒什麼——
“今天天氣真好。”
他笑著走近，為季聞歌正了正衣領。
“……？”
*
突然，遠遠的從箭亭另一頭傳來高聲呼喚：
“——季聞歌！”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季聞歌心下一緊——師兄怎麼會來這裡！？
毫不誇張，長離出場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經過精心準備的，就連隔著大半個場地喊對方的名字也是頗有講究。
既表明了他和季聞歌不同尋常的關係，又為自已的出現賺足了關注。
顯然，效果十分顯著，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對他的出現表示震驚萬分。
—“等等！我沒看錯吧，那是長離師兄？！”
—“真的假的？我來了十幾年都沒見過師兄一眼，他不是從來不來學堂的嗎？”
—“果真如傳聞一樣……又華貴又年輕，看到那頭紅髮了嗎！！太好看了吧啊啊！”
—“我又不瞎，看到了看到了！”
……
長離聽著周圍壓低聲音的驚歎，滿意地勾起嘴角，他走過之處一眾弟子紛紛讓開一條通道，直到走到季聞歌的面前。
“師兄……？你，怎麼來了？”
一下子成了視線中心，即便他不怎麼怕人，也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我怎麼不能來？
“聞歌剛才在做什麼？”
季聞歌只要一不在他身邊，再見到時就一定是和陸今安在一起，看著真是礙眼，就應該把他一直拴在身邊。
“呃……”
他總不能說一上午什麼也沒幹，就光在陸今安旁邊看著偷懶吧？要是被師兄知道了又該說他了……
“我不太會射箭，正在向陸今安請教。
“他射術特別好！正中靶心好多次呢！”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拿陸今安當幌子，之前一直都特別好用。
“哦？是嗎——”
季聞歌語氣裡的崇拜和興奮令他微微皺眉，長離轉頭看向他們前方的靶子。
靶心處有不少箭只，可偏靶的次數也不少，當時陸今安心神不寧，射箭像是隻為洩憤，甚至還有零星的箭直直躺在地上。
長離揚唇一笑，就這種飄忽不定的水平也能讓他像撿著寶似的高興，那自已的實力不得讓季聞歌崇拜得五體投地？
“聞歌要學射箭嗎？那師父的水平可得好好挑選。”
說著他順手拿起一旁的弓箭，斜瞥一眼靶子，咻的一聲，流矢劃過，正中靶心，是一個完美的十環。
“起碼得這樣，才夠格吧？”
長離神采飛揚地看一眼季聞歌。
“天哪！師兄也太厲害了吧！還以為你只是法術厲害，沒想到射術也這樣好！”
在季聞歌還在對長離散發星星眼時，陸今安又拿起弓箭，瞄準剛才那箭的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