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錦棠洗好澡時,李重淮坐在床上正在看書。

他戴著無框的眼鏡,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顯得李重淮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沒有白天看上去那麼嚴酷。

李重淮聽到浴室門開啟的時候聲音時就抬起了頭,他放下書,對房錦棠道

「過來——」

房錦棠乖乖走了過去,等他走近時,才發現李重淮剛才手中的書是他這幾天看的。

書是全英版,房錦棠會說些洋文卻看不懂洋話,這本書上都是他一個一個從字典查出來做下的標記。書上很亂,黑色的筆記密密麻麻的,那些都是都是房錦棠的戰果。

李重淮不在家,李幼星上學,他一個人在家時,這就是他消磨時間的利器。

房錦棠不免有些心虛,向後面退了一步,李重淮隨手把書扔在一旁,一把捉住了房錦棠將他攬上床。

“怎麼不一起看?”

房錦棠道,“我又看不懂。”

“那就請一個英文老師——”

房錦棠捂住他的嘴,不想讓他說下去。

房錦棠之前出過事故在醫院治療了一段時間,出院後腦子和身體機能都大不如以前。李重淮總是願意慣著他,要什麼給什麼,比房錦棠的親爹更像爹,但是也處處管著他,好像在養一個孩子,養的很嬌縱但是又在大家長的掌控之下。

房錦棠不願意請老師當然就不請,李重淮也只是隨口一提,並沒有真正要請的意思,他可沒有想讓陌生人進入自已家的想法。

李重淮盯著房錦棠看了一會,輕輕握住捂在他嘴上的手親了一口。

房錦棠被他嚇了一跳,觸電般收回來了手,然後他就聽到李重淮輕笑了一聲,就被李重淮緊緊抱住。

他的手掌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丈量房錦棠的腰,微涼的溫度讓房錦棠微微戰慄。

「怎麼一點肉都沒長,是不是我不在,王姨沒有給你燉湯。」

房錦棠躺在他懷裡,一動都不敢動,他因為不吃藥感到心虛,按照他對李重淮的瞭解,李重淮馬上就要對他興師問罪了。

他悶聲道,「沒有這樣的事。」

然後等待李重淮的發落。

出乎意料的是,李重淮沒有說什麼,只是換了個姿勢,將他攬得更緊了一些。

過了好久,房錦棠聽到頭頂傳來李重淮的聲音,「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休息了兩天,李重淮又要去公司,他工作一向很忙,但他仍然願意擠出時間來陪他的家人,媒體喜歡捕風捉影也依然在報道上寫著他是顧家的模範丈夫。

不過房錦棠依舊免不了要獨守空房的時候,他不喜歡去李重淮的公司,李幼星每天也要上學。他在苑城既沒有朋友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出去也成了一種折磨。

不過李幼星也不大喜歡上學,特別是在上小學之後,無論是上課還是課間,總是偷偷給房錦棠打電話。

房錦棠自然欣喜,可是當他被班主任打了幾個電話後便不再平靜了。

他想開口和李重淮商量這件事,總是被他調開話題,他一貫放縱李幼星。

不過在那之後班主任也的的確確沒有給他再打過電話。

隨著女兒長大,房錦棠的愛也不斷擴大,李幼星無論以後怎樣,總有他們兜底,就是以後他們離世,留下來的財產也夠她揮霍一輩子。

人生在世,總要活得暢快一點——他這樣安慰自已。

不過也算是想通,每次和李幼星打電話總是快樂的,小小的女孩子好活潑,不像房錦棠,也不像李重淮——她高興的時候要宣告天下,不高興的時候就要含著淚讓所有人都知道。

房錦棠一聽到女兒的哭訴就忍不住心疼,即使他知道女兒根本沒有遭受什麼委屈,依然想把她快點接回家。

他實在看不得她淚水盈盈的模樣,無論何時何地都想要安撫一番。

李幼星很愛他,也愛李重淮,三個人以血緣為紐帶被緊緊捆綁在一起。

李幼星生日的時候經常會說的一句就是,「我好愛我的家人哦。」

李重淮是慈父,是好丈夫,是豪門的世家子。可是在外面無論是恭維還是嫉恨,都不得不承認他的體面。

只有房錦棠知道,這個家庭不過是一個巨大的旋渦,會將每個人都吞噬。

無論李幼星是作態還是真的傷心到了極點,李重淮從來都不會流露出那樣心疼的著急的神色——他總是微笑著,用雙臂抱起李幼星,用他慣用的姿態和言語哄著她。

李幼星看上去也不是感受不到,她從前在李重淮懷中是不用多時就能哄好的,而現在她總是想窩進房錦棠的懷中。

她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好像就和現實和解了,她願意接受李重淮的安慰,也想要享受房錦棠的愛。

房錦棠總是在撕扯這一切的邊緣徘徊,他明白這些都是虛偽的,李重淮製作了一個世人眼中美滿的家庭,一個傀儡之家,房錦棠和李幼星都是他的提線木偶——可是這一切不該由李幼星承擔。

他在自責與彷徨中迷惘,卻又諾諾不敢上前,他從心底仍然害怕這樣平靜的日子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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