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綰叫鶯月她們端來了溫水,讓霍有楚洗臉。

而她則是讓小廚房準備膳食。

按照霍有楚過來的時間,應該是還沒吃午膳呢。

所以張綰又轉身入殿留霍有楚吃午膳。

霍有楚本來無食慾,但一想到張綰也沒吃午飯,也沒有掃興,陪著張綰一起用了一些午膳。

一個是沒食慾,一個是餓過了吃不下。

張綰看著那一桌子的菜,就覺得浪費。

之前張綰一個人吃,都只做兩個菜就夠了。

如今霍有楚在,所以小廚房做了七八個菜。

可每個菜都只夾了幾筷子就被撤下去了。

——

吃過了午飯,霍有楚就回去了。

即便他再傷心,這有政務他自然是要去處理。

霍有楚很忙這一點張綰是知道的。

即便是瑞玉宮,霍有楚一個月也就來個三五次。

別的宮裡一個月有時候不見得能去一次。

張綰看著那些被撤下去的菜,若是殿裡的下人不嫌棄,就大家都分了好了。

畢竟那些菜也沒沾到他們兩人的唾沫,都是小祥子和葭月拿著公筷夾的。

張綰還去看了看那封信,信紙和信封都不在,應該是霍有楚收走了。

雖然她知道自已不能偷看,但對信的內容還是好奇的。

好奇心,人人都有。

而不到一個時辰,太子妃的兩個宮女就過來給她謝恩了。

說是陛下允許她們出宮,無論是回家還是去皇廟守著太子妃的往生燈都可以。

而且還了她們的戶籍,且給了她們一筆撫卹銀子。

只要出了宮,無論做什麼都可以。

但兩個宮女只想守著太子妃。

張綰原本是要送送兩個宮女的,但兩個宮女已經受了寶妃娘娘這麼多照顧,怎麼還能勞煩娘娘送她們。

所以兩人就自已離開了。

張綰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有些嘆息。

“也是我粗心大意,如今才為她們說話。”

“娘娘,您別自責,當初陛下在盛怒之中,您若是為她們說話,必然是要連累您。

當時那種狀況,娘娘能做的都做了。

如今過去了兩年,陛下心中的怒氣消散,時間正好。”鶯月安撫張綰。

當年陛下也沒有那麼看重娘娘,娘娘若是主動和陛下說赦免太子妃的宮婢,指不定要被連累。

如今陛下寵愛娘娘,這種事情應該是會答應的。

張綰點點頭,也只希望她們有好的未來。

麗嬪是吃過晚膳過來找張綰的。

她也知道了太子妃那兩個貼身侍女的事情。

“阿綰,你竟然敢向陛下求情赦免太子妃的宮婢,膽子可真大,也不怕他忽然就發瘋冷落你?”阿雪是真的很擔心張綰。

雖然她們確實受太子妃照拂,心中也想幫一幫曾經太子妃的侍女。

但誰都不敢主動去招惹霍有楚。

“也沒阿雪你說的那麼誇張,陛下還是很好說話的,你們真的是被徐良娣給嚇破膽了,才覺得霍有楚是豺狼虎豹會吃人。”張綰看著阿雪那沒出息的模樣,就笑了。

雖然說霍有楚是很在意沈彌的,但他又不是暴君,總不至於遷怒手無寸鐵的女子。

而霍有楚真的很忙,無論是當太子的時候,還是當皇帝。

當太子的時候,霍有楚幾乎不入後宅,所以玉碎裡,大多劇情都是沈彌和徐良娣。

怎麼說也是一本宅鬥文,男主的戲份佔比就沒那麼多。

原主入府晚,所以張綰確實沒有見過徐良娣。

書中描寫她很美豔,容貌和沈彌有一拼。

若說沈彌是月下美人如曇花,那徐良娣就是那豔美人紅牡丹。

原主是沒見過徐良娣,但是見過沈彌的。

但張綰對徐良娣那可是很瞭解的。

她做的那些事情,張綰也全都知道。

——

阿雪一聽到張綰說起徐良娣,心中就有些犯怵。

她們雖然活下來,但也是被徐良娣磋磨過的。

能入東宮的女子,樣貌自然是不差的。

但她們只是侍妾,連保林的位置都坐不上,那家世必然是很普通的。

而徐良娣屬於太子側妃,祖父又是重臣,而太子殿下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府裡有這麼一個人。

徐良娣在太子妃那邊討不到好處,自然是隻能來折磨她們這些侍妾了。

太子妃即便一直護著她們,但她自已那邊也是處於高崖之上,風吹必落。

這個時候太子妃自已能照顧好自已已經是十分難得,但她還是護住了她們的性命。

可她們卻這般膽小,沒能報答太子妃,她就這麼走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張綰見阿雪臉色有些蒼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畢竟徐良娣的手段,確實會讓人產生心理陰影的。

不然也不會讓麗嬪和惠嬪直接對霍有楚失去了興趣。

“阿綰,對於太子妃宮婢的事情,我們要多謝你。”阿雪開口,心中對她也是有感激的。

不然她們都不知道要如何報答太子妃那些年對她們的好。

“謝我做什麼?我當年也是受太子妃照拂的,我如今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罷了。”張綰看著阿雪,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平時阿雪總說自已像小孩子,如今看來,自已也有當姐姐的感覺了。

要是爸媽知道他們那個不放心自已一個人出門的小女兒也會被別人道謝的模樣,應該是很開心的吧。

阿雪伸手拉著張綰的手,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如今的阿綰,倒是越發的穩重了。

果然當了娘娘之後,人總是會在她無法察覺的時候變得成熟穩重。

“阿綰,你喜歡陛下嗎?”阿雪忽然開口,問了一個讓張綰有些意外的問題。

這個問題張綰從未想過。

她討好霍有楚,哄著霍有楚開心,是因為他是陛下,他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但他又是孤獨的,會讓人覺得他其實也很難。

張綰是站在高空中觀看霍有楚的旁觀者。

從未想過把心交付給霍有楚。

因為張綰知道,自已從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霍有楚,不屬於皇城,更不屬於這個世界。

“阿雪,我是陛下的嬪妃。”張綰只能這麼回答,無論她如何反抗,這都是自已改變不了的事實。

麗嬪看著眼前的張綰,她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就笑了。

“阿綰,我以前以為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想,但現在我才發現,你一直都知道自已在做什麼。”阿雪說完這話,心中倒是有些羨慕張綰的態度。

她覺得,張綰不會像太子妃,也不會像徐良娣,更不會像春天的花枯敗。

張綰是常青樹,雖然平時看著不起眼,但時光一轉,卻能在那秋色白雪下異常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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