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腳麻了
韓英醒了。
韓書意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姑……老師。”韓書意差點沒改過來。
韓英靠在床頭，看著很是疲憊。
她咳嗽了一聲，詢問昨夜發生的事可曾處理好。
韓書意鉅細無遺，將她暈倒後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也包括剛剛宮裡派人來帶走鳳璃和蓮兒這件事。
只是她說完後，韓英一直都未曾給予回應。
韓書意忍不住想為鳳璃說話：“老師，昨晚的事肯定與阿璃無關，但她被彩月姑姑帶去宮裡，說不定會有危險。”
她也在皇宮中待過，對那之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的危險性，再清楚不過。
韓英看了她一眼，淡笑著搖頭，“書意，你做事一向處變不驚，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你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倒是覺得那位鳳姑娘可比你有主意。”
韓書意不明白她的意思。
韓英也未解釋太多，只讓她去將鳳璃住的那間院子收拾了。
韓書意依舊帶著疑惑。
直到她推開鳳璃的房間門，屋內所有東西都被放回原位，就像鳳璃剛來的那天。
桌上放著一個瓷瓶，底下壓著一封信。
這字跡一看便知是出自誰手。
信中只寫了一個藥方，還有用藥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叮囑韓英切不可再勞累過度。
“竟連一句話都不給我留……”
語氣中也不知是責怪，還是遺憾。
-
鳳璃在偏殿待了大半日，除了午時有個宮女過來送飯外，再也沒看見別人。
她自然抓住機會，問這宮女皇后娘娘何時召見她。
早被彩月叮囑過的宮女自然不敢隨便亂說話，只心虛地搪塞道：“娘娘今日還要禮佛，怕是沒時間召見姑娘，姑娘便在此處好好休息吧。”
對於這個答案，鳳璃也早已預料到。
她彎了彎眉眼，進一步試探道：“可是我在這實在太過無聊，不知能否讓我出去走走？”
“這是宮裡，怎可隨意走動？姑娘還是莫要為難奴婢。”
“規矩我自是懂的，只是我畢竟也是未來的宸王妃，連在這周圍轉轉都不允嗎？這樣吧，我也不欲為難你，你只需將我的需求告訴彩月姑姑便可。”說完，鳳璃還將自已頭上戴的一隻髮釵給摘了下來，塞進宮女的手裡。
那宮女的態度立馬就變了，笑吟吟道：“若只是替姑娘傳個話自然是可以的。”
“多謝。”
待人走後，鳳璃也是鬆了口氣。
還好，身上還留了幾個值錢的物件兒。
不管在何處，錢總是能派上用場的。
那宮女回到坤寧宮，立馬將鳳璃的話一字不差地說給彩月聽。
“行，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宮女離開後，彩月掀開簾子，走進裡屋。
此時，皇后正悠閒地吃著糕點。
所謂禮佛，原就是敷衍鳳璃的說辭罷了。
“娘娘，我們真的要一直關著鳳姑娘嗎？”
聞言，皇后抬眸瞥了她一眼，“怎麼？本宮關一個小丫頭還需誰的應允嗎？”她冷哼一聲，又道：“那丫頭就是聰明過了頭，明知我不會這麼快就讓她成親，竟妄想透過馨兒這事來要挾我，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先吃幾天苦頭。”
“話雖如此，但此事畢竟是馨兒小姐先惹的禍，聽說，連謝家那位小公爺也摻和進去了，您知道的，太后一向看重謝小公爺，若是被施貴妃抓住把柄，到太后面前參您一本，可得不償失啊。”
提起胡茹馨，皇后頓時覺得手上的芙蓉糕都不香了。
“真是被慣壞了，去告訴哥哥，這幾日別再讓她亂出門，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是，娘娘。”
皇后沒再提鳳璃，看來是鐵了心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彩月雖仍覺得不妥，但也只能聽從主子的話。
鳳璃在偏殿中等到日頭漸落，那宮女也沒回來。
看來她想出去的希望破滅了。
走回房間，床榻上只有薄薄的一層被子，桌上連壺熱茶都沒有。
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隨著最後一縷夕陽也消失在窗櫞上，整座宮殿陷入了寂靜的黑暗中。
-
封珩輕車熟路地從牆上翻進來。
他推開門，輕手輕腳走到床邊。
可令他驚訝的是，床上空無一人。
他四處張望，終於發現蜷縮在角落裡的女子。
他疾步走至鳳璃跟前，在看見她並沒受傷後才終於放心。
只是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封珩也終於發現鳳璃的不對勁。
“鳳璃？”
封珩蹲下身，輕輕喚了一聲。
但對方就像沒聽見似的，只呆愣地盯著前方。
封珩以為她是不是被人下了藥，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檢查她的情況。
只是沒想到，還沒搭上脈，他的手竟被鳳璃緊緊反握住，力道大得讓他一時都掙脫不開。
但人看起來並沒有清醒的跡象。
感受到握著他的手心冰涼，封珩用自已的另一隻手輕輕覆在上面。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鳳璃的手漸漸回溫，握著他的力道也輕了不少。
“看樣子是清醒了？”
黑暗中，封珩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鳳璃像是被火灼了一般，猛地將手縮了回去。
她抬眸，望著封珩的眼神裡滿是慌張和恐懼。
莫名的，封珩覺得這樣的她，怪惹人憐的。
他伸出手，臉上掛著笑意，道：“既然清醒了，能不能扶我一把？腳，麻了。”
鳳璃眨了眨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下一瞬，她的臉就像是被火燒了似的倏地紅了起來。
她將封珩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嗓音有些沙啞，“這裡沒有水。”
封珩看著她啞然失笑，“你覺得我來這是為了喝水的嗎？”
鳳璃反問：“那殿下是為何來此？若我記得沒錯，擅闖後宮，即便你是皇子，也免不了受處罰吧？”
封珩邊嘆氣邊搖頭，“還是剛剛的你可愛。”
鳳璃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說話。
從櫃子裡翻出火摺子，把殿內唯一的一根蠟燭點燃。
這方寸之地，總算有了一絲光亮。
封珩問她：“既然有蠟燭，為何不點？”
鳳璃幾乎沒了知覺的手指慢慢放下，她的身子在顫抖，聲音卻異常平靜，“點了也沒用。”
她害怕的，從來不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