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進宮
府中僕人全都散去，只剩下鳳璃和韓書意兩個人。
“書意姐姐，謝謝你。”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還願意維護我。
韓書意卻盯著她的眼睛，問道：“阿璃，你難道沒有想跟我說的嗎？”
鳳璃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搖頭。
那一瞬，鳳璃在韓書意眼中看到了失望。
她也意識到，自已是真的傷害了這個真心為自已好的朋友。
可是，現在的情況就連她自已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尚不清楚的身世，還有一直隱藏在暗處，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的某些人。
看來，她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她不能連累韓家。
在韓書意轉身的瞬間，鳳璃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翌日。
鳳璃開門時，已經日上三竿。
剛巧，韓書意也派丫鬟過來尋她。
“鳳姑娘你受委屈了，今個兒一早，我們姑娘就拷問了蓮兒，她確實是受人指使誣陷你，現如今已真相大白，鳳姑娘你可以安心了。”
鳳璃只笑著點頭，並未搭話。
來到議事堂，韓書意坐在韓英的位置上，手上翻看著賬本，已有了幾分管事的氣度和從容。
“姑娘，鳳姑娘來了。”
聞言，韓書意放下賬本，抬眸看向她。
原先要說的話，在看見鳳璃慘白的臉色後又咽了下去，轉為擔憂，“昨夜沒休息好？”
鳳璃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韓書意輕嘆一聲，“阿璃……”
這一聲什麼也沒說，但又似乎已經包含了她想對鳳璃說的所有。
“罷了。”韓書意收起復雜的心情，又恢復了平常一絲不苟的狀態，“找你來是想問問，這蓮兒你打算如何處置？”
韓府家風向來清正嚴明，出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丫鬟，說出去也實在不好聽，悄悄打發了也就算了。
韓書意把蓮兒交給她處置，也是想讓她出口氣。
只是她們都忘了，這件事中最重要的不是蓮兒，而是胡茹馨。
剛剛才出去的侍女此刻又折返回來，“姑娘，彩月姑姑來了。”
果然，昨晚事情鬧得這麼大，肯定會傳到皇后耳朵裡。
韓書意也不淡定了，她站起身，手緊扶著椅背，“阿璃，皇后是胡茹馨的姑母，又是出了名的護短，你——”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鳳璃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沒過多久，彩月姑姑便冷著臉走了進來，看見二人，冷哼了一聲道：“趕巧了，既然二位姑娘都在，也就省的我在一個個傳話了。”
鳳璃心念轉動間已經有了打算。
她直接擋在彩月身前，抬起袖子抹起了眼淚，“彩月姑姑可是來替我做主的？我雖不是世家貴女，但好歹也被陛下指給了宸王殿下，怎可被人如此誣陷？我要去見皇后娘娘！”
彩月根本就沒料到她會如此說，一時竟找不到話來接。
鳳璃見她愣住，又趁熱打鐵，繼續道：“就今日吧，我隨彩月姑姑一起進宮。”
“荒唐！”彩月一時沒忍住，大聲怒斥，但隨後她又覺得不妥，壓低聲音道：“我是說後宮事務繁忙，皇后娘娘哪有時間為這等小事就見你一面。”
鳳璃眨了眨眼，表情無辜道：“那彩月姑姑今日來所為何事？”
她來，自是要把蓮兒給處理了，以防她說些不該說的話。
彩月忽然想到了什麼，手一抬，輕輕撫了下鬢角，說道：“也罷，既然如此，鳳姑娘便和蓮兒一起隨我進宮去見皇后娘娘，孰是孰非，娘娘自會有決斷。”
鳳璃低眉頷首，不再說話。
沒過一會，蓮兒便被帶了上來。
她一看見鳳璃，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像是有什麼話想說。
只可惜，她的嘴早已被彩月帶來的人給堵住了。
彩月又對韓書意道：“得知韓公感染風寒，娘娘體恤，這私塾，便先停一段時間吧。”
韓書意身子一僵，但也只能認命，作了一揖，“民女代姑姑謝過皇后娘娘。”
彩月滿意地點點頭，“走吧。”
回宮時，彩月和鳳璃單獨坐一輛馬車。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鳳姑娘可否告訴我，你到底為何要見娘娘？”
“彩月姑姑聰慧，果真什麼都瞞不過你。”鳳璃先是吹捧了下，接著臉頰一紅，含羞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問問皇后娘娘何時為我和宸王殿下舉辦婚禮。”
彩月蹙了蹙眉，顯然是不相信。
鳳璃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姑姑應該已經知曉昨夜的事，可我真的不知自已何時得罪了胡二小姐，那日，她警告我不要再接近睿王殿下，可我已和宸王殿下有婚約，更是從未和睿王殿下單獨相處過，我也不知二小姐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昨夜之事我也不想去過分責怪她，只是與其這般讓二小姐懷疑，倒不如快些與宸王殿下成親，好打消二小姐的顧慮。”
她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又是真話假話放一起說。
彩月姑姑盯著她看了會，也是終於相信了她。
畢竟，胡茹馨的脾性她也是知曉，愛慕封暘這事也非秘密。
她抬手輕輕撫了撫鳳璃的肩膀，假意安慰道：“若是因為此，倒也是委屈你了，二小姐性子單純，心地良善，若按照平時，定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肯定是被身邊的人教唆，放心，此事我定會告訴娘娘，為你主持公道。”
鳳璃面上感激涕零，實則在心中冷笑。
若不是她知曉胡茹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還真給她這顛倒黑白的說法給騙了。
她若是性子單純良善，那這世上就沒那麼陰險狠毒之人了。
進了宮，彩月並未帶她去見皇后，而是將她安置在了一處偏殿。
面對鳳璃的疑惑，彩月只笑著解釋道：“娘娘今日事務繁忙，你且稍在這等候片刻。”
鳳璃低眉頷首，“都聽彩月姑姑的。”
“那鳳姑娘就先休息，我先走了。”
“姑姑慢走。”
偏殿的門被轟然關上。
鳳璃站在門內，聽著彩月對門口侍衛的吩咐——
“看好裡面的人，若有任何異動，立刻告知我。”
“是。”
鳳璃勾了勾唇角，冷笑。
皇后身邊的人果然沒那麼好糊弄。
不過，她這可是卻聰明反被聰明誤。
將她軟禁在此，可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