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
徐陽聞言有些難以置信看著宮九。
不管是真是假,徐陽不知道為何宮九要與他說這等機密或者危言聳聽之事。
盜墓也就是刨人祖墳,那可是重罪,抓到當場被亂棍打死也是活該。
見徐陽面露震驚與難以置信之色,宮九彷彿早就料到徐陽會這般,很是淡然說道:“我跟我舅姥爺也算是學了一些東西。”
“修葺墳塋有時需要童子之身的少男相助倒也不假,但卻是少有用到甲子出身之人。”
“甲子屬鼠,老鼠善於幹什麼?”
“龍生龍,鳳生鳳, 老鼠生來會打洞,更何況當年我們出生的甲子年三月上旬屬瑞土。”
“瑞土之命屬鼠的童子之身,若是施以法術符籙加持,毀地下風水除地下禁制勢如破竹。”
關於五行風水徐陽倒也聽說過,鄉下很是迷信這些神神叨叨之說。
瑞土便是極品之土,祥瑞之土,意思就是很好的土。
所謂法術符籙,徐陽也見過遊方道人神婆神漢跳大神的施展過,然而徐陽並不相信,因為這些人多是江湖騙子。
徐陽看著一本正經的宮九,總覺得宮九的舅姥爺不是什麼正經路數的風水先生。
“而我之所以與你說這些,是因為在飛雲山那處馬家所謂的祖墳之中很有可能藏著一份藏寶圖。”
“藏寶圖?”
“對,藏寶圖。”
“之所以我能知道,便是因為我從我舅姥爺當年得到的一份古籍之中所知。”
“原本我舅姥爺去年就打算帶著我去往飛雲山那處古墓一探究竟,奈何舊疾復發遺憾而終。”
“我得到可靠訊息,這次馬家所謂的修葺祖墳正是想要請那位雲陽觀的長春真人出手,開啟飛雲山那處古墓。”
徐陽此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只想安安穩穩賺十二兩銀子,然後去馬家的產業裡當學徒,混個旱澇保收的活計。
不是徐陽不想一夜暴富,要是能一夜暴富還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徐陽不介意刨別人的祖墳,因為沒有什麼比窮更可怕。
也不是徐陽對所謂的藏寶圖不動心,而是他不想連累家人。
在馬家與那位老神仙長春真人的眼皮底下做手腳,他徐陽還沒蠢到以為別人都是傻子的地步,利令智昏嫌自已命長。
更何況他跟眼前這個叫做宮九的少年又不是很熟。
宮九見徐陽的面色有些陰晴不定,會心一笑說道:“放心,咱們該幫馬家與長春真人幹活,就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幹活。”
“那份藏寶圖的事情,所知之人,如今就你我而已。”
“而我之所以要告訴你,便是因為,想要取這份藏寶圖,必須要兩個人聯手同時啟動一處隱秘的機關。”
“放心,得到藏寶圖後,你我各拿一半,等安頓好家裡,時機成熟,你我再去尋寶。”
接著宮九對徐陽真摯說道:“我是小河村的,家中有父母姐姐弟妹,你是徐家灣的,你我知根知底,這便是你我最基礎的信任。”
“你我都是窮苦出身,難道你不想擺脫窮困,吃香的喝辣的,也做那風風光光的有錢人上人,也讓父母家人過上富足的好日子?”
聽著宮九的話語,徐陽怦然心動,要真的只是悄悄摸摸取一份不為人知的藏寶圖,倒也沒有什麼。
都是相同的年紀,宮九能有如此閱歷與說服人心的口才,除了佩服,徐陽知道宮九定是一個老江湖,跟著其舅姥爺歷練出來。
事到如今,徐陽知道他沒得選,宮九敢跟他說這些,肯定不怕他去告密。
他去告密,馬管事信不信另說,他一定沒有好下場。
宮九能從馬家知道有關的確切訊息,就肯定有一些關係手段,更何況宮九對他也是知根知底。
思量片刻,徐陽咬了咬牙,看著宮九點頭正色說道:“好,我答應你。”
宮九伸出手,徐陽也伸出手,相視一笑,兩個少年擊掌為盟。
有了共同的目標,兩個少年的關係彷彿又更進一步如同多年的好友發小一般。
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說說笑笑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
宮九也的確從小就跟舅姥爺跑江湖,去過的地方很多,一些江湖趣聞,徐陽聽得是津津有味。
作為清崖縣人,不要說鏡州府城,就是清崖縣城徐陽都沒去過。
除了離徐家灣較近的幾個村子,徐陽最遠的地方也只是去過雙河鎮的鎮上趕集。
直到有人來喊吃晚飯,徐陽與宮九兩人這才有些意猶未盡結束相談甚歡,一起去往二層餐廳。
此刻殘陽如血,漫天晚霞,如煙如霧的餘暉撒在峰巒疊嶂的河谷間,蜿蜒河面上倒映著火紅,仿若一條紅色的飄帶。
徐陽看著夕陽,看著徐家灣的方向,這個時候父母大哥還有小妹肯定還在田地裡勞作忙活。
在餐廳之中,徐陽見到另外兩個同齡少年。
這兩個少年說著話,當見到徐陽與宮九進來之時,兩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看向徐陽,而後對宮九露出微笑。
“這是我兄弟徐陽。”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李家堡的李仕成,這是李仕達,李家直系子弟。”
宮九笑呵呵給徐陽做著介紹。
李家堡的李家在雙河鎮是望族,與雙河鎮名門馬家有著聯姻。
李仕成模樣俊朗,李仕達身形高挑,光是從兩人白皙膚色與身上的衣物就知道兩人的家境殷實,至少不會是地裡刨食的窮苦人家出身。
李仕達與李仕成聽到宮九的介紹,並沒起身的意思,只是不鹹不淡對徐陽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徐陽也只是笑了笑。
還沒有上飯菜,宮九與李仕達兩兄弟有說有笑,徐陽則是默默坐在桌旁。
不一會,船上的下人就端來精美的瓷碗與名貴的木筷,給四人桌前擺上。
與碗筷擺一起的還有同樣精美的瓢羹酒杯瓷碟,徐陽不知道瓷碟是用來幹什麼的,難道是用來裝飯菜的?
這些精美華貴潔白如玉的餐具,比起家裡所用的粗劣陶土碗碟貴了不知道多少。
當一盤燒雞擺放到桌上的時候,徐陽看著肥美的雞大腿油汪汪的雞屁股,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酒肉流水般擺上,宮九拿著酒壺給看著滿滿一桌酒菜有些激動與仿若做夢的徐陽,滿了一杯醇香美酒。
就是做夢,徐陽也夢不出這麼一桌豐盛的大魚大肉。
這一桌大魚大肉得多少錢?
要是父母大哥小妹也能吃上這麼豐盛的一桌那該多好。
見宮九給他滿酒,徐陽趕忙謝過,微微臉紅,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多謝宮兄弟,我不會喝酒。”
宮九倒也不勉強,只是笑了笑說道:“你我兄弟客氣什麼,出來闖蕩,將來想要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會喝酒怎麼行?”
徐陽有些無奈,他是真的不會喝酒。
家裡有時候連吃飯都困難,就更不用說喝酒。
父親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買上個一二兩的便宜濁酒,不是為了解饞,而是為了祭拜先祖。
“來,宮兄弟咱們走一個。”
李家兄弟同時舉杯相邀,徐陽很是自然就被忽略。
見宮九與李家兄弟推杯換盞,徐陽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專挑最肥美的肉菜下手,吃得是滿嘴流油。
當看到李家兄弟用瓷碟裝吐出的骨頭,徐陽看了看他的瓷碟裡,裝的是油汪汪的雞屁股。
這豐盛的一頓直到掌燈時分才結束。
酒足飯飽後,李家兄弟與宮九告辭便離開。
徐陽看著桌上還剩下沒吃完的大魚大肉,覺得不打包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