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妖?”

“是,”花夫人點點頭,湊近小聲說:“在離若善潭五十里的地方,有一隻修煉成人的蟲妖,靠吸取天地靈氣來維繫一個陣法,把這地方的雨露都吸了過去。”

“真有這麼邪乎?”周槐不敢相信,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出乎他的意料。

“一隻蟲妖,真有這麼大能耐?”曲施回憶了一番,按道理說,若善潭附近的妖靈精怪,有些法力的她都知道,沒聽說有這樣一隻蟲妖。

“千真萬確,我親眼見到,雖說她不一定是要幹什麼壞事,但是薛城連年乾旱與她肯定脫不開關係。”花夫人篤定地說。

“要不我們去看看?”曲施看向周槐,徵求他的意見,“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這些,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周槐嘆了口氣,“饒是我再不信,現在也該開啟思路了,走吧,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周槐提了提劍,向門外走去。

曲施看了看那把長劍,不自覺抖了一下,真可怕,她提前為那隻不知死活惹到節度使周大人的小蟲妖默哀。她搖了搖頭,挽上花夫人,跟在周槐後面。

“大人。”

“成慈,你跟我一起去,”周槐剛要開口,感覺不妥,回頭看了一眼花夫人,“這位夫人她……”

“她家中出了些事情,需要幫助。”曲施適時的接上話,衝周槐眨了眨眼睛。

“啊,對。”周槐的內心被她剛才輕輕一個動作掀起了一陣漣漪,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一時還有些不好意思。

“那大人,要不要多派幾個兄弟?”

“啊,不用了,你跟我去就可以,其他人留在節度使府。”

“是。”

“你放心,成慈是我的門生,而且嘴嚴,不愛八卦,不會亂說。”周槐走近曲施,附在她耳邊說。

曲施打量了一下成慈和其他侍衛,她作為神靈,五感靈敏,早在上次就聽見那些侍衛的八卦,還有自以為不明顯實則都要把她盯穿了的眼神。

“嘖,周大人這是怕我們給你拐到荒山野嶺,對你圖謀不軌,這才拉上同伴的吧。”曲施裝出一副不被信任而難過的樣子。

“嗯,你不是說我們是盟友,怎麼能這麼說?”周槐嘴角一彎,調侃她:“不過你能有這種想法,有點歹毒啊!”

“你……”曲施尷尬了一瞬,可惡,這人還挺記仇,拿她的話來打趣她。

城外,樹林。

“曲娘子,你看,就是那裡。”

順著手指的方向,眾人看到了一間屋舍,蓋在樹林之間,雖然看起來樸素但五臟俱全,院子中還有裊裊炊煙,隱約看見一個女子在其中打掃。

“這裡何時多了間屋舍?”曲施疑惑,這裡雖然離若善潭遠,但這附近草木妖靈她也認識,沒聽說有人住在這裡。

“是啊,薛城的戶籍登記冊上,也沒記錄這裡有人居住啊。”成慈接話,在來的路上,周槐已經向他說明了曲施與花夫人的身份,還有此行的真實目的。成慈雖然驚訝,不過好歹是在薛城地界長大的,對這些神靈傳說並不排斥,接受的很快。

“我的姐妹們跟我說,這間屋舍是那隻蟲妖以陣法幻化出來的。”花夫人的姐妹們便是這山林間的花花草草,有些初具靈識的能與她交流。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曲施看向周槐,“雖然不知道這蟲妖實力如何,為什麼懂得陣法,但既然她躲藏在這裡,想來也是不想被人發現,怕惹上麻煩,也不會輕舉妄動。”

“好,我跟你去看看,成慈,你跟花夫人先留在這裡,注意安全。”周槐回頭囑咐他。

“好的,大人,你小心。”

花夫人拉著成慈躲在一旁的斜坡後面,給曲施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那我們過去吧。”曲施施手捻了個訣,隱去自已身上的氣息,想來這若善潭附近的小妖都認識她,而且這妖靈之間也能探查出彼此的身份,若是被那個小妖發現,恐怕他們不太好調查。

周槐和曲施向那個小院走去,走近才發現,小院門前上面掛了牌匾,寫著字。

“一日生?好奇怪的名字。”周槐疑惑,“誰會給自家院落起這樣的名字。”

曲施皺了皺眉頭,這名字是夠奇怪的,聽起來一點都不吉利,有點熟悉,“可能就是名字吧。”

周槐輕輕敲了敲門上的把手,“您好,有人在嗎?”

裡面的人聽到聲音,似是慌亂的從屋子中出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傳過來,門被開啟一條小縫。

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子,穿著鵝黃色的襦衫和和褐綠色的長裙,身姿嬌小,如風中之柳,肌膚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彷彿透明一般,隱隱可見皮下的青筋。眼神中帶著懷疑,怯生生地看向他們,嘴唇輕抿著。

“你們是?”

“啊,我們路過此地,想進來討碗水喝,休息一下,”曲施輕聲細語地開口,生怕嚇到她,“你放心,我們歇一會就走,不會待太久的,麻煩了。”

這女子又狐疑地看了看兩人,“好吧,你們進來吧。”

“打擾了。”周槐點頭示意,剛想跟上,曲施拉住他,他轉頭對上曲施的視線。

“小心。”曲施衝那女子的背影使了使眼色,剛才看起來膽小怯懦的女孩子,轉身走路卻挺直脊樑,舉手投足間也看起來氣定神閒。

“嗯。”周槐點點頭,兩人跟在那女子後面進了小院。

遠處,成慈看著兩人就這麼進去,擔憂不已,“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放心吧,以我們曲娘子的法力,薛城方圓百里,沒有人能打的過她的。”

“啊,這麼厲害啊,”成慈驚訝,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沒想到這麼有實力,“沒看出來啊。”

“我們曲娘子雖然修煉年紀小,道行可不淺,與我們這些妖靈不同,神靈脩煉,事半功倍。”

“天吶,那曲娘子可真厲害。”成慈眼睛中的敬佩愈發更深。

花夫人看著他這副樣子,薛城果然沒人能拒絕龍女的魅力。

院內,曲施和周槐坐在小院中間的小木桌兩旁,院子雖然不大,看起來樸素,但還挺乾淨,主人有在好好打掃。

“二位請慢用。”

“娘子為何一個人居住在這裡?這裡人煙稀少,在深林之中,恐怕還有些野獸,為何不搬到城裡去住?”

“是啊,這裡荒郊野嶺的,多危險。對了,怎麼稱呼你啊?”曲施接著周槐的話追問。

“我叫暮娘,這裡雖然偏僻,但是安靜,鮮少有人打擾,我從小身子骨弱,父母早逝,了無牽掛,在這裡也挺好的。”暮娘不好意思地說。

周槐點點頭微笑,這暮孃的回答可謂是字字避開要害,一點資訊都沒有透露,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沒說。

“暮娘,這名字聽起來,”曲施轉著茶杯,一改剛才柔和禮貌的模樣,盯著她的臉發問,“不太吉祥啊,你一個花季女子,為何起這樣的名字?”

暮娘聞言一愣,看向曲施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曲施氣定神閒地喝著茶水,莞爾一笑。暮娘回過神來,“這名字是父母起的,大概是看我體弱,怕我活不到晚年,才起了這樣的名字。”

“這樣啊。”曲施放下茶杯,慢慢轉頭打量院子中的擺設,目光停留在院子中間偏左的一處,那裡擺著一個小腿高的陶缸,擺在空地上,顯得有些突兀。

暮娘見她眼神停在那裡,不自在地咳了咳,“兩位如果歇好了,就請離開吧。”

周槐雖然詫異於曲施突然沒禮貌的表現,此時也看出這院子大概別有一番洞天,不自覺握緊了腰間的劍沒有輕易開口。

“好啊,多謝款待,那我們就離開了。”曲施站起身,周槐見狀也跟著起來,在走到院子中間時,曲施突然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下,砸到那個陶缸。

“小心。”周槐急忙想拉住她,卻感覺自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退到一邊。

曲施在要倒下的瞬間突然回身,一道黃綠色的妖光衝她而來,倒不是為了傷害她,而是為了護住那個陶缸。她手一抬,將那道光擋了回去,手上閃爍專屬她的青色光芒。

“咳,你……”暮娘輕咳後退幾步,穩住身形喘氣,“你是誰,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你這點小技倆也算隱藏啊。”曲施一副看穿了她的模樣,走到周槐身邊,她剛才將周槐推開,原本她就不是真的摔倒,只是為了讓暮娘露出馬腳。

“發生什麼了?”周槐是個普通人,看不見術法,他剛只看到曲施要倒沒倒,暮娘就突然輕咳著後退幾步。

“哦,對了,你看不見。”

曲施剛反應過來,周槐是個凡人,她食指中指併攏,在周槐額頭中間點了一下。

“好了,你現在可以看見了。”

周槐眼前突然亮光,他閉上眼睛,再一睜開,院中景象已然不同。到處用黃光寫著看不懂的字,隱約看出是個陣法,匯聚到那個陶缸處,那裡是陣眼。曲施和暮娘身上閃著不同顏色的光,暮娘全身泛著黃色柔光 曲施右手閃著銀色青色的光,與那天他在若善潭潭水中看到的光亮一樣。

“你從進來就看見了?”

“門外就看見了。”曲施無奈地說:“還以為是多強大的妖靈,沒想到就是這麼個小妖。”

“你到底是誰?”暮娘盯著她,什麼人能看穿她隱藏起來的陣法。

“若善潭,曲施。”曲施介紹自已,見暮孃的眼神看向周槐,接著說:“他不重要,不是跟我們一樣的。”

“原來是你,”若善潭龍女的名號暮娘還是知道的,怪不得能一眼看出她的陣法,“曲娘子來找我做甚?我只是在此尋一處清淨,獨自修煉。”

“你,修煉?”

“是啊,”暮娘硬著頭皮說,“只是修煉,並未做什麼傷害他人的事。”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是什麼東西嗎?”曲施冷笑,“一日生。”

暮娘臉色突變,緊咬著唇。

“一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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