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樣身份的人，哪個清白啊？高貴的女士們，難道不挑選門第與階級，專門樂意去扶貧？”
“我和別人的區別，只在於，我懶得掩飾，而他們，都裝得根本不在意家族實力，用聽起來美好的東西來掩飾罷了。比如說，喜歡學識，才華，活潑的性格，漂亮的臉蛋和誘惑的身材。可你知道，我們男人聚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都談論些什麼內容嗎？”
“女人們啊，都很堅強，能接受一切分手的理由，唯獨被劈腿和家世差被擇選了，接受不了。好像這樣就打擊了她們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自尊心。”
“這些不都是男人們天天在經歷的優勝劣汰嗎？我們能承受得了，她們為什麼不行？還要在朋友圈造謠中傷，叫我渣男？”
“你是詭辯家嗎？你這樣說，不同樣是在替自已找藉口？”任憑對方滔滔不絕，姜凡雅自無動於衷。
他說的有點道理，但無法讓人接受。
就像某種潛規則，大家心照不宣，有人非要打破，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因為他讓所有人的臉面都不好看了。
下場是被排擠。
“好好好。我詭辯。”嚴科嘆著氣，靠回椅背。
“那我們說回正題。我沒想到，約到的主管是孫泠。她不僅位高權重，還一副迫不及待要劃清界限的態度。我當然不能讓她這麼春風得意，就開門見山問她要美術館的專案。”
“她警告我不要暴露跟她在學校時的過往。她都威脅我了，我不能毫無反應吧？所以，我反悔了，讓她難堪，比競標什麼的更有意義。”
“哦。莫名其妙的受害者是我。”
姜凡雅托起腮幫子，衝他邪惡地眯了眯眼。
她看起來很好惹？
“我道過歉了，而且你也還擊了。”
“那你現在又遇到什麼麻煩了。”她把長卷發繞在手指慢慢把玩。
嚴科突然來了精神，同時也很氣憤，連拍了好幾下桌子。
“後來的事情，就不能怪我了！你把事鬧得太大，我跟孫泠都脫不了身。她主動找我，建議複合，我想，我都臭名昭著，恐怕以後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人選，就同意了。”
“問題在哪？問題在我出席了她們家的聚會，發現她也不像她所說的那樣受到家庭追捧！這是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她們家的長輩就不說了，連同輩都各有各的想法，誰都不服誰。”
“還有更離譜的，她們家還指派一個男人到專案部，盯著美術館專案的一切步驟與手續！”
嚴科越說越來氣，索性站起來，雙手叉腰在過道走了兩步，喘口氣後再繼續說。
“大姐，你是瞭解我的，我答應跟孫泠複合，那就是衝著美術館去的，她承諾複合之後，專案會理所當然到我們嚴基建設的手上。”
“我在男女關係上吃了虧，在生意上有得賺，也行。現在的情況是，沒的賺，完全沒有，哪個方面都沒指望了！”
“孫泠家裡人見過我，我想擺脫她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我怕不是窮途末路了！”
“你別叫我大姐好不好。”
姜凡雅紅唇一撇，不樂意道：“再說我怎麼了解你了？我要說句難聽的話了，你別生氣。你們這叫騙子被騙子給騙了。誰都藏了八百個心眼。多少沾點活該吧。”
嚴科也不犟嘴，垮著一張帥臉看她。
姜凡雅瞅回他，心下一軟，嘆口氣。
嚴科是小瞧了她，她也報復回去了，算扯平。
之後又收了嚴慎的遊艇，有些拿了雙份的意味。
還遊艇是不可能還的，陽光，海浪，比基尼，沒有比這更好的享受了，尤其花的不是自已的錢。
不然的話，以後找機會幫下嚴科就是。
眼下是不行，凡事有個過程，有過程便需要忍耐。
姜凡雅安慰了嚴科幾句，讓他耐心等待，自已會幫他想想辦法。在那之前，只能先配合著孫泠當模範情侶了。
凡事無絕對，說不定在一起時間長久，就培養出感情來，豈不是好。
“那，孫嬌那邊，你幫我說說好話？”嚴科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
姜凡雅起身怒道：“嚴科，你別死性不改行不行！”
*
隨後的兩個月，姜凡雅在電視新聞上，又見到過孫家老爺子的特派員高澤銳好幾回。
他看起來成熟了些，更自信了，接受採訪時得心應手，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
甚至有一回，新聞上介紹進度時，只播出了他的畫面，沒有出現孫泠。
據播報內容顯示，高新區美術館已經完成了前期的籌備，即將進入建設單位競標階段。
還有兩回，她撞見了嚴科。
一次在私人娛樂會所，還有一次是新開的網紅酒吧。
姜凡雅沒有上去打招呼，他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倒在吧檯，身邊看不到其他人，像個被遺棄的價格昂貴、血統稀有的小動物。
公司的調查人員將孫泠在國外的情報傳真回來。
孫泠的高學分與教授讚不絕口的評價，涉嫌作假。
在那所聞名世界的高等院校，孫泠的成績算不上好，極其普通而已。
可她太明白該怎麼想辦法改變現狀。
她需要接近並且儘可能地瞭解一個人，在學院頗有威信的某位教授。
接著，對外家庭和滿的教授與某位女學生的私情也被孫泠掌握。她串通了女學生，給予好處，威脅教授。
雖然過程充斥著金錢的打點與誘惑，但孫泠最終擁有一份十分風光的教育履歷。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陰險而隱蔽的手段，多如牛毛。
它們就如玫瑰枝莖上的刺，襯托成就著玫瑰的嬌豔無匹。
人人都稱讚花朵絕美的時刻，連那些危險的刺也隨之變得別具一格起來。
姜凡雅將這些內部資料加密後留存起來，以備後用。
想要透徹地瞭解一個人，最好是在她還沒有獨攬大權的時候，一則是自身不達安逸，顧不上其它；二則實力不夠。
倘若等對方得了權也得了閒，再想挖點陳年舊料，會比登天還難。
要銷燬罪惡，比發現罪惡，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