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安一身水汽未乾,馱著疲憊的身體推開院門,就見屋中有一盞暖黃的燈光。

他不確信地推開屋門,就見桌上冒著熱氣的湯麵,她單手托腮地坐在桌前,等他。

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發酸,這萬家燈火裡終於也有一盞為他而留。

“怎麼不睡?”

睡?生前何必久睡,他這砸手裡的倒黴玩意,她高低得給他把命續上。

她可不想晚年生活沒了伴,旅遊還得預約孩子的時間,偷偷報個旅遊團,還得接受孩子們的審判和奪命連環call。

“等你呢。”

他那潔癖,強迫症的毛病,她是治不了,這胃病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小趴菜,爭取兩年給他養得白白胖胖。

誰見了都得誇她一聲養豬大戶。

黎清安用力掐了一把大腿,齜牙咧嘴地接受了現實,坐到飯桌前吃飯。

一碗熱騰騰的湯麵下肚,驅散了一天的疲憊和夜裡的寒冷,身子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他柔聲道:“其實不用特意為我做飯,鍋裡給我溫著就好。”

“那怎麼成,我男人我不關心,可是有女大廚等著關心呢,我這近水樓臺的還能讓她搶了先。”

“我和她沒什麼的。”

“有什麼我也不怕,搶回來就是。”

黎清安可不信她的鬼話呢,還搶回來,怕不是高興得要放掛鞭吧。

他哼了一聲:“你最好是說到做到。”

林甜芬晃了晃搭在他身上的腿,掐著他的臉。

“喲呵,看不出來,小夥還有這種心思呢?”

“沒。”

“真沒,那親一下。”她把臉湊過去。

他聽話獻吻,她立刻用手背去擦,嫌棄他不擦嘴就親她,果不其然氣到他了,摁著她親了好幾下。

她捧著他的臉求饒,趁機提要求。

“我漂亮不?”

“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漂亮還是不漂亮,把話說全了燙嘴啊?你不說我怎麼猜得對?”

“你覺得呢?”

林甜芬故意歪曲事實:“我覺得‘嗯’就是不漂亮,情人眼裡出西施,你是我男人肯定不能覺得我醜,但你又不想違背事實,只能敷衍地嗯一聲嘍。”

他臉微紅:“瞎說,你不漂亮誰漂亮。”

“那我賢惠不?”

“賢惠。”

“那你平時都不親我?不親就是外面有人嘍。”她下了判斷,眼神危險地眯起威脅意味十足,“你小子夜裡睡覺最好睜一隻眼站崗。”

黎清安成功被她逗樂,啄了啄她的小嘴,頭埋在她頸項,甕聲甕氣。

“聽你的。”

她抓了把他凍成冰碴子的頭髮,顯然是洗完澡沒等頭髮幹就跑回來了。

他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已的身體,給他進補的速度都趕不上糟害的速度。

薅著他溼漉漉的頭髮:“你給我男人凍壞了怎麼整?你賠得起啊,明天理成板寸。”

“嗯——”

哼唧語十級的林甜芬忽視他的抗議,你一個挖煤工還挺有偶像包袱。

黎清安擱灶膛邊烤乾頭髮,才被允許睡覺,這一覺睡得無比踏實,醒來就見娘倆在院子裡做掛麵。

兩根木棒上面絞著面,一人握一頭,離得遠遠地將面抻細。

她一個用力過猛直接給小豆芽扯倒了。

孩子摔了卻本能地高舉雙手,保住抻開的麵條沒掉地上,咧嘴直樂。

“姨姨,你好大力啊。”

兩人僵持住了,她進退兩難,過去扶娃,被撐的有兩米長的掛麵會碰到地面。

她不扶,孩子雙手舉著掛麵,根本站不起來,當然也堅持不了太久。

時下白麵金貴,做好的掛麵更是能當過年走親戚的節禮,兩人都捨不得浪費。

好在黎清安及時救場,解救了掛麵,也解救了小豆芽。

孩子雖然沒磕著,林甜芬也很內疚,一開始她挺照顧自已的小搭檔的,但小朋友的蠻勁兒超乎她想象。

到底自已沒生過經驗不足,低估了娃的實力,高估了娃的耐力。

幾個回合下來,娃體力告罄就被扯了個大馬趴。

黎清安將竇芽扒拉到一邊:“不用心疼他,誰家皮孩子不挨摔,你沒揍他就夠好了。”

小豆芽把活幹砸,心裡的害怕多於身上的疼痛的。

這把不僅沒捱揍,還被姨姨抱著關心了,他好開心,不過瞧著乾爸陰沉的臉色。

他沒敢在賴在姨姨的懷裡太久,拍著小胸脯寬慰她。

“姨姨我結實著呢,上次從屋頂摔下來我都沒事的。”

“真的嗎?那竇芽疼不疼?”

“當時很疼,現在早不疼了,我當時都沒有哭。”

“是嘛,那獎勵給堅強的竇芽一顆糖吧,是有努力地活著呢。”

林甜芬回屋翻了顆大白兔奶糖讓他上一邊歇著慢慢吃,然後走到他身邊。

“這孩子也是可憐,真不知道被韓家逼著做了多少活。”

黎清安撇嘴,整天可憐這個可憐那個,也不見可憐可憐他。

他從山上摔下來,扭傷腳窩在山溝溝裡躺了兩天,不照樣活下來了,然後一塊甜滋滋的奶糖就塞到了他嘴裡。

她笑著,什麼都沒有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當時忍著沒有掉的眼淚,時隔多年湧上眼眶,他抬頭看天,萬里無雲好晴朗。

他接了小豆芽的活,跟她將掛麵抻開抻細然後晾到曬架子上。

她回屋做飯了,他挨著竇芽坐下,看著左邊搭了一架子的掛麵,右邊堆滿一倉房的食物。

曬著正午的暖陽,吹著微涼的秋風,品味著口中的甜,腿也不自覺地晃了起來。

林甜芬喊二人吃飯的時候,就瞧見一大一小兩個人低頭展平糖紙,晃著腿愜意的樣子,真看不出來爺倆兒跟小姑娘似的還挺愛吃糖。

黎清安理了寸頭之後帶著飯盒去上工了。

礦井下沒有微波爐,給他帶了蔬菜飯糰和一暖壺綠豆湯。

秦川在犄角旮旯裡找到偷吃的好兄弟,還以為他給媳婦兒收服,自已高低能蹭兩頓飯,結果還是饅頭鹹菜的標配,暗暗唾棄他戰五渣的實力。

可算瞧見他換花樣了,趕忙湊上前討要,黎清安嫌他嘮叨給了一個。

秦川吃完意猶未盡,想拿饅頭換還慘遭拒絕,喝著甜滋滋的綠豆湯,厚著臉皮問。

“哥,你看明天我能跟你搭夥不?這天天吃饅頭鹹菜的日子我是過得夠夠的了。”

黎清安懶得聽他賣慘:“你過夠了,你就娶媳婦。”

“瞧你這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樣子,媳婦是那麼好娶的嗎?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能娶上這麼賢惠能幹做飯好吃還漂亮的媳婦嗎?”

“你這都是祖宗積德燒了八輩子高香才有的福氣,你覺得小弟我有這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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