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章 哎呀別走呀
前廳。
“誒，那位小老弟是誰呀？看著臉生。”魏老爺藉著喝茶的功夫偷偷遮擋，詢問身邊的老友唐老爺。
“嗨，你老魏都沒見過的人，那肯定是在幽州排不上號。夫人不是新開了一個育幼院嘛，收留了挺多孤兒，就在城南，買的就是他周家的地。”唐老爺放低了聲音，他可不像魏老爺拼祖宗，而是憑自已的本事把唐家生意做大的，可不得時時刻刻關注幽州動向嘛。
“哎呀，城南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住的地方，要我啊，我可看不上眼。”魏老爺不屑得撇撇嘴。
“可是夫人就選了那兒呢，這周楠還巴巴的給育幼院捐了好多東西呢。”
魏老爺更加疑惑的跟唐老爺打眉眼官司，不是？這老弟做生意腦子做糊塗了，這育幼院怎麼看都是進不了錢的東西吧。
周楠聽著他們小聲的議論，淡定喝茶，在看到他們投來好奇的眼光時還會禮貌回以一笑。哎呀，時也運也，自已也沒能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和幽州數一數二的大戶一起喝茶，更沒想到還能到這兒幽州李宅來當一回貴客。
“哎哎哎，夫人來啦！”還是唐老爺眼尖，第一時間看到堂前有動靜。
“夫人！”盧彥姝一進前廳，就看到四五個幽州大戶連忙放下茶杯站起來，簇擁著上前來拱手。
“夫人，一收到您的禮物，我等就巴巴地趕來了。”
“可不是嘛。哎喲，夫人吶，沒有您的味丹，我可是吃不下飯了。”林大人一邊說還一邊捧著他那大腹便便的肚子，看起來十分滑稽。
“那白瓷杯子實在讓我開了眼，只是不大夠啊，我的兄弟要一套，我的岳丈也要。這不就求上夫人了嗎？”給他多多來點他京城的七舅姑八大姨都還沒有呢，世家大族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送禮不好送啊，要是自已送上了可心的禮物，豈不是有機會把他弄到京城去?
“還有那個鏡子，又不像銅鏡那樣發黃，又清晰，照得人面如白玉，這一面鏡子我的夫人和我家幾位女郎那是天天搶啊。把我的頭都鬧得要炸了。”唐老爺家裡女郎都喜歡，要是自已能單獨拿下這個鏡子生意豈不是…嘿嘿嘿。
“是呀是呀，這麼多些好東西，還希望夫人多多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呀。”
盧彥姝微笑著點頭在主位坐下了，這送禮可是有講究的。就是嚴格把控定量，比如說魏老爺喜愛喝茶，還老是叫上一群朋友附庸風雅，那就送他一套茶具中的一個白瓷杯子；聽說唐老爺家裡有三四個金尊玉貴的女郎，那就只送一面鏡子，鏡子就是很樸素的鏡子，什麼鑲嵌寶石鑲嵌金邊啊，不行成本太高了；這林大人是一個老饕，那就送味丹，嘿嘿，也不多，剛好就三餐的量。
果然效果拔群，昨日中午送到，下午他們就火速給她下拜帖了。
“好啦好啦。”盧彥姝抬手製止了他們。
“幾位大人都是幽州最響噹噹的人物，我就是送禮，那肯定也是緊著你們幾位送的。”這幾句馬屁就拍得幾人眉開眼笑，天哪，在這李宅何時曾聽過這麼好聽的話。還得是京城的世家娘子會說話呀。
那就是有戲了？“夫人這些好東西還不速速拿出來，我等必定為您揚名啊！”
“就是就是，看誰還敢說我們幽州就是一個偏僻的地方，什麼好東西沒有？這種不似凡間之物的東西，他們就沒有！”
“我當然也知道各位的心意，只是這些東西確實都很費工夫啊。”盧彥姝擰著眉頭，似乎很是為難。
“嘖，我們都有數百家僕，誰家會把這人工當回事情呢？如果夫人願意，都可以交給我們來做呀。”唐老爺大手一揮，生意人的秘訣就是要主動，生意，是搶來的。
“既然各位都這樣說了，那可真的是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呀。”
“做生意？我不做生意。”魏老爺甩甩袖子，他就有點兒生氣了，怎麼能把他和那麼俗氣的事情擺在一起呢？
盧彥姝輕輕斜了他一眼，哪裡來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寶貝。忍一忍魏老爺可是大戶。
“哎呀，老魏～”唐老爺輕輕的拉住了他，“這要是我們自已做，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給你的友人都寫信炫耀炫耀，你是為了友人的愛好才捨棄自已放下身段去做這些，他們不就得感激你嗎？”
魏老爺一聽也對，要把這些東西牢牢的掌握在自已手裡。
“只是如今這製作白瓷呀玻璃呀，都只是費些人工的小事，但是各位都清楚這些寶貝有多麼的易碎。”盧彥姝皺起眉頭。
“是啊是啊。”魏老爺贊同的點點頭，他那個杯子輕輕的磕到了桌上都得給他心疼死。
“其實不只是製作好的瓷器玻璃，這些原料也是非常易碎的。我從郊外山上採集一些礦產，巴巴地運回來，這就註定了，這量不能大呀。”
“夫人，您不能這樣想，這樣隨便一個州都得有多少人家呀，一家一套白瓷都夠我們賣翻了。”
“還有那個鏡子啊！人手一個不過分吧，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我們還得再補吧。”時下貴族不論男女都十分在意自已的形象，甚至還有男子敷粉簪花，因此，鏡子真的是剛需。
盧彥姝嘆惜扼腕，說，“聽各位大人這樣說，哎，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機會從我眼前流過，我也真的是好著急呀！”
“我們把馬車包好一點？”
“就把那個盒子裡都塞滿絲綢？”
“嘖，還是不保險啊…”
“要不我們就直接派人手持！”
“魏老爺，我們知道您家大業大，但是也不能這樣吧。”
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盧彥姝淡定地端起茶杯，喝茶間隙偷偷地看了周楠一眼。
周楠疑惑，夫人剛剛單獨看我一眼了嗎？哦哦，是夫人恰好轉過來了吧。
盧彥姝又定定看了他一眼，周楠終於確定了。
夫人為什麼要單獨看我，是我一個人在這裡不說話嗎？但是他們都說這我也插不上嘴呀。那就肯定是有什麼，我有他們沒有的東西。使勁想使勁想。
！
周楠好像終於有了點想法，放下茶杯，拱手對盧彥姝說，“夫人，不如我們修條路吧。”
“修路啊,修路有什麼用？”眾人不屑地撇撇嘴。
“幾位老爺有所不知，夫人有一物叫水泥，在育幼院修房子的時候，我曾見過，不止可以用在修房子上，如果用水泥混合砂漿鋪路，這路十分的平坦光滑，什麼易碎物品也不怕了。到時候我們甚至可以無論陰晴雨雪，都能保持生產。”
“哦？那水泥確實細膩，我也用過一點裝飾牆面，也能用來修這麼粗糙的路嗎？”魏老爺覺得一整塊的水泥牆面很豪氣，也曾在自家修過，但是那種薄薄的水泥面肯定不經壓。
“可以呢！魏老爺，你有所不知，這種水泥混沙子鋪路又平整又堅固，育幼院的有一小塊場地就是這樣鋪的。”周楠對著魏老爺耐心解釋。
“那成本幾何啊？”魏老爺心動了，要是把從幽州城到他的莊子給連起來…
“這我倒不知，水泥都是夫人出的，我只是負責一些工人工錢的花費。”周楠輕輕搖頭，隨後眾人一起看著盧彥姝。
盧彥姝點點頭，“嘖，這個水泥確實比較貴，魏老爺也是知道的，但是為了我們的大業，我願意出資！這水泥各位想要修多少路，全然從我這兒出吧。”盧彥姝大手一揮，十分豪氣。
可惜臆想之中的吹噓拍馬場面並沒有出現，盧彥姝只看到了他們躲躲閃閃的眼神。
啊，還要修路呀，告辭告辭。
這夫人沒有修過路，他們可是清楚的。這開山採石、平路、工人筆筆都是錢啊，無論修什麼路都是花費巨大的，要不然怎麼會有豪紳修一段路就會被立碑呢？即使留命誘惑這樣大，也沒有幾個人會修路。
“夫人，我那味丹…”林大人小心翼翼的開口，他那味丹總不需要修路吧。
“雖然這味丹十分珍貴，但是林大人的要求我們必定極力滿足。就從我們李宅廚房的份例裡面拿吧。李管家，去給林大人多包一點。”是要多包一點，不然這個七月的幽州可別放壞了。
“多謝夫人忍痛割愛，在下也略備薄禮，希望夫人不要嫌棄。”
“林大人，只是這個修…”
“李管家，我來幫你！”林大人剛剛看見李管家的影子就快步往外衝了，架起他就走。惹得李管家頻頻扭頭。
整個前廳只剩下了盧彥姝和周楠面面相覷。
“咳咳，我就知道周郎君真是慧眼識珠。”盧彥姝也不氣餒，這裡不是還有一個嗎？
周楠的腳步頓住了，他也想跑，但是不敢跑，跑了所有的投入都打水漂了。行了，硬著頭皮上吧。
“既然周郎君這麼支援我的工作，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入股吧。你出工人，我給你一成的收益。”
“多謝夫人。”
“什麼白瓷玻璃呀，那都是給別人的，我們還有更好的東西｡”盧彥姝低聲神秘地對他說。
周楠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