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鬼影再現
正院內，木枝和海棠正被壓著掌摑，二人頭髮凌亂，溼噠噠的黏在臉上，多個巴掌印的紅痕在臉龐疊加，嘴角也開裂滲出點點血跡。
一旁的兩個婆子已經打累了，其中一個婆子小聲勸道：“夫人的意思明擺著就是不認府裡有鬼，你們二人早早認了就不用受這皮肉之苦了。”
木枝被打的有些懵了，小聲的抽噎著。
“夫人恕罪！奴婢們沒有偷盜，昨夜的確是去尋回木枝母親留給她的護身符的，奴婢們真的沒有偷盜！至於鬼影……是奴婢們看錯了！驚擾了相爺和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海棠跪地連連磕頭，嘴裡卻始終不認莫須有的罪名，但也聽進去婆子的話，改了口風。
臥房內，王夫人側躺在貴妃榻上，一名侍女正給她輕柔地捶打著腿。
蘭芳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回夫人，那二人咬定沒有偷盜，但海棠她說許是夜晚漆黑錯認了。”
“呵，早這樣，不就不用受這些苦了嗎？瓊芳那邊想必也不會搜到什麼。”
王夫人坐直了身子，一旁的侍女連忙遞上了一杯花茶。
“唉，說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總是不肯服輸，非得撞得頭破血流，才肯低頭。回過頭來，還要罵我一聲惡毒，呵，可笑至極啊。”
王夫人接過花茶，也不急著喝，只是拿著蓋子沿著杯沿遊走。
蘭芳大氣不敢出，只能低垂著頭，附和似的應了一句，“夫人慈心，那些下人不明白夫人的心思，受些苦是應該的。”
這時，前去搜查的瓊芳歸來，她恭敬地說道：“夫人，那二人的住處並無任何發現。”
“呵，那就把那兩個丫頭貶去浣衣吧。對了，瓊芳，去通告全府，所謂的鬼影不過是兩個丫頭眼拙，錯認了園子裡的名品紅楓。若是日後再有人敢議論此事，那就別怪夫人我不客氣了。”
王夫人輕蔑一笑，眼裡透著寒意，手裡的杯子被她重重放下。
“是！”
在場的幾個侍女皆跪地應下。
此時，正院外，趙五一和煙柳正心急如焚的等著，方才若不是煙柳攔著，趙五一怕是都忍不住直接衝進去制止那兩個婆子。
被掌嘴的痛她們二人嘗過，那滋味難受的很。
趙五一的耳朵仔細的貼在牆上，想聽聽裡頭都在說些什麼。
“可罰完了？”
蘭芳走了出來，對著那兩個婆子問道。
“是是是，蘭芳姑娘，已經罰完了。”兩個婆子陪笑道。
蘭芳點了點頭，又看向地上狼狽不堪的木枝和海棠，又說道：“搜查結果已出，你二人並無偷盜嫌疑。既已承認錯認樹影為鬼影，夫人慈善，念你二人見識淺薄才犯下過錯，只是貶你二人去做浣衣女。還不謝恩？”
“是，奴婢……謝過夫人！”
木枝和海棠衝著正院磕了一個響頭，但心裡卻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只覺得十分的疲憊。
蘭芳點了點頭，說：“既如此，那便不要再次礙夫人的眼了，回去吧。”
木枝和海棠點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攙扶著走出了正院。
剛出了正院，木枝一抬頭就看見了趙五一和煙柳，心裡都委屈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但因為太疼了，她哭不出聲。
趙五一上前牽住木枝的手，煙柳也扶住了海棠。
“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四個姑娘就這樣攙扶著走回了耳房，一如她們初入相府時手挽著手肩並著肩。
“這次你們二人實在倒黴，先是被嚇，又被責罰……”
煙柳一邊說，一邊給海棠上藥，海棠面帶淚容，卻倔強地不肯哭出來。
“你們……當真看見了嗎？”
趙五一確認周圍沒人，輕聲問道。
“……”
木枝和海棠都沉默了，良久，木枝開口說：“我看見了……她……她還衝我笑了……但……”
見木枝情緒不穩，趙五一連忙抱住她，輕撫她的脊背，低聲安慰道：“別怕別怕，我在這。”
趙五一又看了看海棠，“我知道你們心裡委屈，但眼下自保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那鬼影，只要她還在相府，那她就一定會再次出現的。只要她再次出來，那定會有他人看見，越來越多的人看見府裡的恐慌只會更甚，夫人能責罰兩個人，但她責罰不了所有人。所以你們只需要等，這幾日哪裡都不要去，本本分分做好自已的差事就好。”
“我知道了，五一姐姐。”
木枝吸了吸鼻子，輕聲的回答，然後緊了緊她環在趙五一腰間的手。
煙柳也附和著趙五一的話，“這幾日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就和我們說，長公子那邊清閒，他也許我們可以時時來看你們。”
“長公子……真好。”海棠眸光微動，幽幽地說著。
煙柳意識到自已可能說錯了，想解釋什麼，就見菱角快步走了進來，還端著兩碗薑湯。
“快快快，快喝下，彆著涼了。你們四個呀，沒人比你們還要讓人操心的了。”
菱角將薑湯遞給了木枝和海棠，語氣帶著些擔憂和著急。
“讓菱角姐姐費心了。”海棠小心接過，向菱角道謝。
“唉，你們呀！快喝吧，我先去幹活了。這碗你們到時候可得先洗了再還去後廚哦！記住，別讓那些媽媽發現了！”
菱角說完便走了，屋子裡就剩下她們四人。但因著還得給公子做飯，差不多到飯點的時候趙五一和煙柳給她們二人上完藥，又閒聊了幾句也離開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木枝開口帶著歉意：“對不起，海棠……我……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沒想到會變成……”
“夠了，我不想聽。”
但海棠沒有理會木枝，扭身不再看她。
或許有些事情在某一刻已經產生了些許裂痕……
又過去了四日，相府裡風平浪靜，大家都過著按部就班的日子，可卻在第五日的夜間，鬼影再現的訊息在整個相府中流傳著，王相大怒，但王夫人也無可奈何，只得下令徹查。
因為這次，看見的人是王明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