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侯府專門設宴,宴請兩位皇子。

太子肖止契,三皇子肖曇禮。

兩位皇子同時登門,並且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帶著陛下送的厚禮。

只因將軍府的祖孫三代將軍都在塞外,不曾回洛城,蘇念尚未出閣不便待客。

這皇帝的恩典,自然就落在了蘇離身上,叫她代替將軍府宴請皇子,以表殊榮。

蘇離一早就起來裝扮好,盛裝出席今日的宴會。

這是一場極為正式,規格很高的宴會,闔府的女眷,只有她一個人有資格出席。

病中的老侯爺也勉強掙扎著起來參加。

在宴會上,太子高談闊論,陸少韞全程陪笑,老侯爺極盡恭維,相談甚歡。

這宴會上沉默的唯有蘇離和肖曇禮。

蘇離今日用了心在肖曇禮身上,見他裹著厚厚的披風,在燒了十盆炭火的房間裡,依舊冷的雙唇泛白。

就像她在那個短暫的夢境裡見到的一樣。

蒼白,易碎,搖搖欲墜。

蘇離示意春桃倒扶頭酒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弱不禁風的三皇子,該不會被這一杯烈酒送去見了閻王吧。

不過她絲毫沒有猶豫,反正系統也沒說不能嘎了其他人。

只要他在死前把事說清楚就好。

春桃給三皇子倒酒的時候,蘇離瞥見了秀荷在給陸少韞倒酒。

她的眼睛一亮,隨即明白過來。

蘇離又看了一眼給太子倒酒的丫鬟,若有所思。

吼,蘇離霎時間覺得這宴會有趣極了,原來不只她一個人對客人的酒做了文章。

一桌子人,表面上喝的都是洛桑酒。

但事實上,一場宴會五個人,其中有三個人,喝的是來自於不同的人的扶頭酒。

太子的酒,是被辛婉兒換的;

陸少韞的酒,是被崔曼萱換的;

而肖曇禮,當然是蘇離的。

而蘇離的酒,她抬起袖子掩面佯裝一飲而盡,全部倒進了寬大的袖子。

這宴會上,只有老侯爺一個人,喝的是洛桑酒。

這五杯酒過後,推杯換盞不多時,在宴會熱鬧非凡的最盡興處。

肖曇禮的笑容僵在臉上,頹然趴在了桌子上,昏死過去。

滿堂的笑聲戛然而止。

驚魂未定的老侯爺,醉意慌亂的陸少韞,醉態已露的太子。

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就在這時,蘇離走了出來。

大夏三皇子暈死在侯府宴會上,這事可大可小。

蘇離拿出當家主母的風範,鎮定自若的主持大局,讓所有人各歸各位。

蘇離一面叫周嬤嬤讓侯府的所有下人全部回自已的房內,沒有她的命令,不許出來,不許走動。

一面叫崔氏將老侯爺送回正房中,管好院內的下人,沒有她的訊息,絕不可出院門。

蘇離看了一眼秀荷,一字一句吩咐道:“將陸少韞交給心兒,送去柳七七的聽雨軒,同她說,放亮了眼睛看好了爺。”

秀荷臉上一紅一白,回了一聲是,便叫兩個小廝來將陸少韞扶出去。

聽到蘇離這話,給太子倒酒的小丫鬟,也跟了出去。

侯府中的人各歸各位之後。

蘇離吩咐小廝將“醉”的不成樣子的太子送去侯府最上等的客院,青梧苑。

最後,蘇離派人將肖曇禮帶進琳琅院的客房,請來了府內的大夫。

所有下人退了出去,客房中只剩下四個人。

蘇離,肖曇禮,許大夫,春桃。

許大夫顫抖著手,好歹給三皇子把了脈,又顫抖著聲音回覆蘇離:

“大奶奶萬幸,三皇子無甚大事,不過喝醉了,睡一覺便好。”

“嗯?”蘇離定定的看著大夫,笑道:

“許大夫,好好再看看,三皇子確實只是醉了?沒有危險?”

許大夫瞪大了眼睛,他又搭了搭肖曇禮的脈搏,沉默了良久之後終於品出了蘇離的意思,他的聲線越發的顫抖:

“回,回大奶奶,三,三皇子,舊疾復發,性命垂危,堪堪救活。”

“嗯,”蘇離滿意了,笑道:“下去吧。”

許大夫留下一粒解救的藥丸,便退了出去。

蘇離不僅準備了扶頭酒,還從她的合作伙伴,神秘莫測的林掌櫃手上,買了一點兒藥。

一點兒能讓人說實話的藥。

此刻藥早就混在扶頭酒之中,被肖曇禮喝進了肚子裡,傳到四肢百骸,應該已經生效了。

蘇離叫春桃遠遠的守好門。

然後她一步一步,走向肖曇禮的床榻。

......

另一面,肖曇禮躺在床榻上。

他此刻的好奇多於憤怒。

真是離奇。

他感到這場面滑稽又合理。

前幾天蘇離找他買了一味藥,一味能讓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藥。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蘇離買的藥,竟然是給他喝的。

蘇離究竟想對他做什麼?

他感覺到蘇離正在靠近他,是危險的兵刃的氣息。

她想殺他?!

肖曇禮緊繃起每一根神經。

······

蘇離被突然扣住手腕的時候,一貫淡定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了裂痕。

肖曇禮的手指冰涼,力道在慢慢流失。

他好似醒了,又好似沒有,真是夢中都警覺的男人。

“王爺,您醒了?”

肖曇禮艱難的撐開眼皮,蘇離臉上又恢復了端莊的笑容。

“夫人?”

“嗯。”

蘇離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叫自已陸夫人,隨口應了一句,笑道:

“王爺,你就這麼對自已的救命恩人?”

肖曇禮的臉上蒼白到透明。

可內心卻啞然失笑,逼著大夫將醉酒說成舊疾復發,這救命之恩,就到手了?

不愧是從不吃虧的蘇掌櫃。

肖曇禮弱不禁風,整個洛城的人都知道。

就算蘇離說他走在路上突然摔下去死了,大家都會相信。

只要大家信了,就由不得肖曇禮拒絕。

救命恩人的身份,蘇離已經將它做實了。

肖曇禮承認,她做的很漂亮。

“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這句話彷彿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肖曇禮虛弱幾乎又要倒下。

因為他餘光瞥見她手中那把屬於他的匕首,危險的兵刃,原來是它,他可以放心裝作藥效發作,等蘇離問話。

蘇離看到肖曇禮的目光逐漸渙散,知道藥效已經發作,便像是漫不經心似的問道:

“王爺,今年貴庚?” “弱冠之年。”

“生辰幾何?” “六月初六。”

“你生的是什麼病?” “心弱之症。”

“愛吃什麼?” “暖香茗。”

蘇離沒頭沒腦問了十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測了又測,肖曇禮果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蘇離問出了她最想知道,最最關鍵的問題:“你從哪裡來?”

“我......”

“啊——”外頭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尖叫聲,將肖曇禮的聲音完全淹沒。

蘇離惱火得很,又問了一句,肖曇禮卻徹底睡死過去,再也不說話了。

“小姐?”

外頭傳來春桃焦急的聲音:“青梧苑傳來的聲音,怕有人要過來找您了。”

蘇離深深呼了一口氣,平息一下怒火。

隨後她將很久之前肖曇禮放在她馬車中的匕首,放回他的手邊,物歸原主。

再輕輕為肖曇禮蓋上了被子遮住匕首,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等蘇離走後,肖曇禮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一片清明,心頭卻困惑極了,蘇離為什麼問他的生辰八字,生平喜好?

真是令人費解的女子。

廢了這麼大的功夫,給他下藥,就問他從哪裡來?還問了兩遍?

肖曇禮突然想到蘇離送他的那雙鞋子。

難道她果然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她知不知道,在大夏國,女子送男子鞋子,意味著什麼?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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