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城郊墨府。

雨還在下著,到處都是溼噠噠的,青羽一手提著燈一手撐著油紙傘往府邸深處走去,直到在一個房間前停下。

他小心地將燈籠掛在一旁,又收起傘放在門邊,然後拍了拍身上的雨珠,這才拍了拍門,高聲喊道:“公子,我是青羽。”

“進來。”一個清冽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青羽這才推門進去,只見屋內煙氣嫋嫋,充斥著苦澀的藥味,他伸手試圖扇去這味道,無果後小聲嘀咕著:“藥王這次配的藥也太苦了吧!”

許是見他還未過去,裡面的人又再次喚了一聲:“青羽。”

“誒,來了!”青羽應了一聲,急忙往裡走去。

明明晃晃的燈火,再加上熱氣瀰漫,屋內的陳設只能看得個大概,不大的浴池裡坐著個男子,他閉著眼,察覺到有人進來後,說道:“何事。”

“三哥傳回來訊息,應是大小姐那邊有了新情況。”

男子掀開眼皮,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信給我。”

青羽將信交給他,又湊到一旁想要看看上面寫了什麼,男子又是一個眼神,他默默地退至一旁。見他拆信看完後,心中滿是好奇,“公子,三哥信上寫了什麼?大小姐如何了?”

“無事,已經平安回北越軍營了。”

聽他這麼說,青羽也放下心來。他追隨公子多年,自然知曉大小姐在她心中的分量,自從那年從雲朔回來,公子便一直悄悄關注著她,甚至還讓青吾衛一直暗中保護,除此之外,當知道大小姐想做什麼,他便讓人將情報哐哐往那邊送。

可惜呀,大小姐眼神不好,非得跟著那個李政跑,他實在想不明白,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不過一個冷宮出來的皇子,靠著亂世掙了點軍功,在大小姐的扶持下展露一點頭角,才華一般,臉也一般,還另有心上人了,就這麼一個人,怎麼就值得她掏心掏肺對待了。

青羽想到這裡,又看了看自家公子。

仙人之姿,要才華有才華,要家世有家世,要錢有錢,還用情專一,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怎麼就,怎麼就——

“唉!”

男子聽著青羽重重的嘆息,知道他又是在想些有的沒的了,“青羽,你又想到什麼?”

“在想大小姐眼瞎。”

青羽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他一說完才意識到什麼,急忙捂住嘴往後退一步,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墨青羽!”

伴隨著公子微怒的聲音,某個不明物體就砸到他的腦袋,然後掉落在地,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方帕子。

他默默地撿起來,站在一旁,索性將他一直想說的話說開了,“我又不曾說錯,大小姐若不是眼瞎,怎麼看得上那人,還有公子也是,明明喜歡大小姐,卻又不肯在她面前出現,暗地裡那麼護著她幫著她有什麼用,大小姐都不一定知道!”

男子微垂著眼眸,“即便我不幫她,以她的能力,依舊可以成事。”

她是他見過最大膽、最聰慧的女子,自信果敢,明媚張揚。毫不誇張來說,她擔得起這世間所有美好的形容詞。

他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可是——

他低頭看了看自已手臂那青青點點的痕跡,那是常年扎針留下的。

他——

青羽小心翼翼地看過去,從他的神情動作中猜到一些,他想了想又道:“當年醫師斷言公子活不過十八,可您現在已經二十了,藥王不是也說了,只要堅持用藥,您的身體會好的,長命百歲不是問題的。”

“雖然大小姐本該屬於公子,可若您還這般優柔寡斷,到時大小姐真的被人搶走,您怕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沉默許久後,男子才緩聲開口:“此事我自有決斷。”

*

雨連下了兩日,直到午時才停歇。

正是飯點時刻,沈洄溪提著食盒走回營帳,只見子桑靖端坐於桌前書寫,她放下食盒走過來,“阿靖,在寫什麼?”

“給殿下寫了封信,勞煩沈姐姐跑一趟了。”

說著,她就將信放進信封封好,然後放到一旁的匣子裡,沈洄溪卻對她的種種行為表示不解,“同在一個軍營,你怎麼不親自拿給他?”

說完她恍惚想起他們這幾日似乎都沒有見過面,這不符合常理,她試探問道:“你們吵架了?”

“也不算吧,”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沈姐姐,我一會要出去。”

沈洄溪聽見她說要出去,脫口而出:“要去哪?”

她雖不瞭解戰情,但此刻大敵當前,且距離陛下所給的時限不剩一月了,她不在軍中坐鎮,又要去哪兒。

子桑靖沒告訴她要去哪,只是說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就不能讓別人去嗎?你不必凡事都親力親為的。”

“旁人我不放心,更何況時間緊迫,我親自去比較穩妥。”

“可……”

沈洄溪還想再勸,卻被子桑靖推著坐到座位上,“沈姐姐不用擔心,玄影衛會護著我的。”

可聽她提起玄影衛,她就更擔心了,“我陪你一塊去吧,我是醫者,若是遇到情況我可以……”

“沈姐姐,”子桑靖無奈打斷她,“你若一起,我還需分心照顧你,且放寬心,我一定平安回來。”

“那你切記小心,別再以自已為餌行事。”

“我會的,”見她還是一臉擔憂,子桑靖想了想,解下身上的那方玉佩,“這次出去需得隱藏身份,我帶著不方便,沈姐姐先替我保管著,等我回來再取。”

“好,”沈洄溪接過玉佩,看著這明顯不是凡品的玉佩,突然心中有了個想法,“說來,自古以來都有以玉佩來盟誓定情,你這玉佩既是幼時就帶在身上,卻又不知來歷,會不會是幼時與何人的信物?”

子桑靖一愣,搖搖頭:“我也問過父親,可父親從不曾提過這些,倘若真是信物,這麼多年也該找來了吧。”

“也是,你早已到了婚嫁的年齡,若是定情信物,對方是該找來了,況且你雲朔也非小地方,不存在失聯的可能。”

“管他呢,”子桑靖撇撇嘴,無所謂道:“就算是信物,那又怎樣。”

她的婚姻大事自有她自已做主,誰也逼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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