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計劃
“沈姐姐？”子桑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你……”沈洄溪張張嘴，話到了嘴邊又打住了，她搖頭笑道：“沒什麼，對了，你今日回來去見過殿下了嗎？”
聽她提起，子桑靖才想起這事，“還沒，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
“那你先去吧，我去給你燉個雞湯，晚些回來喝。”
“謝謝沈姐姐，那我就去了。”
子桑靖離開後，沈洄溪又在座位坐了一會，伸手摸了摸耳墜子，倏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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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風奉命在帳前等候，直到許久後才她看見姍姍來遲的身影，他急忙迎上去，“靖將軍！”
“柳大人，”子桑靖拱手，道：“殿下可還在帳內？”
“在，殿下和諸位將軍都在，殿下吩咐過，讓您來了直接進去即可。”
“好。”子桑靖微微點頭，抬腳步入營帳，繞過屏風後，她一眼就看見主座的李政，他穿著素色衣袍，沉穩而不失威嚴，與周圍五大三粗的武將形成鮮明的對比。
子桑靖微微失神。
半月未見，她其實有些想他了。
“靖將軍。”坐在最靠近屏風一側的陳同茂一見她，忙起身抱拳行禮。
“陳將軍，”子桑靖回神，亦抱拳回禮，又向其餘人說道：“諸位將軍。”最後又看向起身走來的李政，低聲說了句，“殿下。”
李政微微頷首，展顏笑了，“阿靖不必多禮。”
子桑靖也不多寒暄，直接明說：“殿下，我已經將周遭情況探查清楚了，諸位將軍請隨我來。”
她引著眾人來到沙盤前，又將羊皮地圖交予李政，“殿下，這是地圖，您請過目。”
“這是？”
“叛軍的兵力部署圖。”
李政很意外她居然拿到了這麼重要的情報，他接過地圖略看了一下，而後愉悅出聲，“阿靖真不愧是吾之知已也！有了這張圖，我們進入臨安就容易了！”
他們之前也曾派人偵查過，但是得到的資訊遠沒有子桑靖這次帶回來的詳盡，有了這張圖，確實可以事半功倍了。
“那我們就來制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諸位將軍有何想法儘管開口。”李政沉聲說道。
在場眾人皆暢所欲言，你來我往，場面好不熱鬧，很快就確定了幾套方案，李政聽著他們所言，一時之間難以抉擇，下意識看向身旁的子桑靖，“阿靖你怎麼看？”
“幾位將軍說的都在理，”她沉思片刻，開口：“我有個小提議作為補充，不知殿下覺得如何。”
“你說。”
子桑靖看著沙盤，走到金沙關那一側，指著這個凸起的地方道：“金沙關易守難攻，但也不是毫無對策，我們可以從這裡繞後。”
“可此處是懸崖……”徐世通看著她指的位置，有幾分疑慮。
子桑靖淡笑，“正因為是懸崖，也無前人走過，他們部署的兵力才不會多，況且他們也料不到我們有膽子走這一步。”
見李政仍在猶豫，子桑靖又說：“殿下不必擔心，我已經探查清楚了，此路可通。”
“可，那便依你之計，”他思考片刻，同意了她的計劃，“阿靖需要哪些人，隨你調遣。”
“謝殿下，”她說完又指了指另一處沙盤上無標註的地方，說道：“這處是他們的糧倉，殿下可讓人夜襲糧倉，斷了他們的補給。”
“好，”李政看了一眼周圍的將領，“那便交給陳將軍了。”
“臣領命。”陳同茂道。
接下來，他們又討論確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子桑靖站在一旁沒再開口。
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預告了一天的雨也在這時下了起來，這場雨下得很大很急，豆大的雨點砸在營帳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其餘人都各自離去，只剩下李政陪著子桑靖看雨。
他們之間難得的獨處時間，子桑靖卻盯著雨在發呆，李政見她一直不說話，便自已先開了口，“要不要一起用膳，我讓人去準備。”
“不用了，”子桑靖搖頭，“方才跟沈姐姐約好了，一會陪她吃。”
“那好。”李政見她都這麼說了，也不再強求。
兩人又沉默了片刻，子桑靖突然想起懷中的東西，“前幾日是殿下的生辰，我沒能趕回來，對不起呀……”
“阿靖不必抱歉，”李政溫潤地笑，“不過是一個生辰，過不過都不礙事，況且年幼之時我也從未過生辰，不也是這麼過來了。”
“雖然生辰過了，但是禮物還是要送的，”子桑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這是玄影衛的令牌，今日便送給殿下，殿下可憑它隨意調遣。”
玄影衛是她五年前建立的，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武藝高強，精通潛行、偽裝、暗殺等各項技能，並且他們絕對忠誠，是她手中最厲害的一把刀。
“玄影衛是你的心血……”
“眼下收復洛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子桑靖打斷他的話，“殿下需要這樣一方暗處的勢力。”
“我無意去爭什麼。”
“可是殿下，很多事情不是想與不想的問題，”子桑靖沒直白地說，但是她知道他該懂的，“殿下應該早做打算。”
李政糾結許久，還是收下玉牌，“好，阿靖，謝謝你。”
“殿下不必言謝，不過收復了洛京，”子桑靖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不知殿下可有賞賜？”
“那阿靖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殿下不會不知，”她的眼神直視對方，讓他避無可避，“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太過認真的子桑靖讓李政有一瞬間慌亂，他默默將視線移開，不敢看她，“阿靖於我，是同袍，是知已，是可以過命的交情。”
被拒絕過太多次，子桑靖本以為她也已經習慣，可心底總是不免難過，她收斂了笑意，“殿下就這麼愛柳嫣嗎？即便她離開三年，即便她有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殿下還是忘不掉她嗎？”
李政沉默許久，最後嘆息一聲，“阿靖，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即便是我的命，你想要也可以拿去。”
子桑靖深吸一口氣，稍稍緩和自已的情緒，也不再看他。
“阿靖！”
就在此時，沈洄溪撐著傘來尋，她也就順勢告辭離去。
待她走後，柳生風這才慢步上前，小聲說道：“殿下，您不該這麼對靖將軍。”
李政收回目光，斜眼瞥了他一下，沉聲道：“柳生風，你逾越了。”
“是，屬下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