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認識蕭雲逸,是在兩年前。

總共只見過兩面:第一次他幫了她,第二次她救了他。

江湖一別,再未謀面。

不想這萍水相逢的緣分,竟在今日又續上了……

兩年前,蘇七接到乾門任務,遠赴寧州,刺殺剛卸任的寧州刺史。

對方身邊高手如雲,貼身護衛,極難接近,只有一個弱點:好女色。

不僅養著一班家伎,還日日宴飲,夜夜笙歌。

她只能扮成舞姬,混入宴會刺殺。

任務是完成了,但蘇七也被追殺,負傷逃出城時,正好遇到前方一人騎馬而至,蘇七二話不說,踹了人,搶了馬,就飛馳而去。

直到甩開追兵,她才驅馬進了樹林,開始生火,料理傷勢。不料剛剛包紮完,身後就有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現在該把馬還給我了吧?”

蘇七倏忽轉身,同時拔劍出鞘。

身後空無一人。

“哎!往上看!”

樹上蹲著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嘴裡叼根狗尾巴草,一手撐著臉頰,另一手揮了揮。

“嘿,小姑娘,還認得我嗎?”

小姑娘……好陌生的稱呼。

蘇七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舞姬裝束,沉默了足足幾息,才道:“你誰啊?”

“嘖嘖,你這姑娘好不識禮,剛剛那一腳踹的,我肋巴骨現在還疼……還有我的馬,失主都找上門了,你還不承認呢?”

蘇七看了看正低頭吃草的白馬,有些狐疑:“你憑什麼說這馬是你的?你叫一聲看它答應嗎?”

“你還不信?那你看著!”

少年吐了狗尾巴草,吹了個呼哨,那白馬立刻揚起了蹄子,對著他長嘶了一聲,還搖晃著腦袋,想掙脫系在樹上的韁繩。

“怎麼樣?是不是我的馬?”

“……”

蘇七自知理虧,便從懷裡摸了個錢袋,往樹上丟了上去。

“方才搶了你的馬,不好意思……這是賠禮,拿去看傷吧。”

少年接過錢袋掂了掂,“姑娘好大方啊,你是做什麼的?”

蘇七收起劍,坐回到火堆前,“不該你問的別問,騎上馬走吧。”

少年從樹上跳下,過去摸了摸馬腦袋,卻並不解開韁繩,反而一屁股坐下了。

“我叫雲逸,敢問姑娘芳名?”

“萍水相逢,不必通姓名。你還不走?”

“我本是準備進城的,可被你搶了馬,又錯過了宿頭,只能在野外將就一宿了。姑娘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再說,我可能也打不過你……”

蘇七沒說話,只暗自打量,評估他的實力。

也是個練家子,功夫還不錯,但單憑他一人,倒不足為懼。

“姑娘餓不餓?我這兒有乾糧。”

“不餓,閣下自便。”

蘇七抱著劍,往後靠在樹幹上,正想閉目養神,只見蕭雲逸又掏出個小瓷瓶來,往她跟前一放。

“喏,我這是上好金瘡藥,比你剛才用的好,寧州軍都用的這種,尤其治刀劍傷,不會留疤的。”

敢情這是個走江湖賣藥的?

“我不買東西。”

蕭雲逸正在啃大餅,聞言噎得不行。

“我不賣,送你的!”

蘇七眼皮都不動,“無功不受祿,心領了。”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剛才的賠禮給多了,就當我饒給你的行了吧?你個姑娘家,小小年紀,脾氣怎麼那麼倔?”

“……”

“反正我擱這了,你愛要不要吧。”

蕭雲逸吃完乾糧,便和衣睡去了。

等第二天醒來時,蘇七,連同那瓶金瘡藥都不見了。

他揉了揉睡亂的頭髮,低聲嘟囔:“怎麼都不告個別……”

沒想到,再次見面會那麼快。

三天後,雲州城外。

蕭雲逸騎在馬上,看著圍住他的幾個黑衣人,輕笑一聲:“誰派你們來的?知道我是誰嗎?”

來人並不答話,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就舉著刀劍衝殺上來。

“懂不懂規矩?好歹先報個名號啊!”不防對方提刀就砍,蕭雲逸倉促應戰,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掛了彩。

正當他漸漸不支時,其中一人斜刺裡一刀捅來!

“鐺!”

一枚石子擊中刀刃,對方手一抖,刀應聲落地。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襲來,寒光閃過,方才偷襲的那人,喉間便開了一朵豔麗的血花。

突遭變故,黑衣人們攻勢一緩,立刻分兵對付這個蒙面“援兵”,蕭雲逸騰出手來,也開始反擊。

在又倒下兩人後,剩下的黑衣人互相一看,嘴裡喊了句什麼,便丟下同伴的屍體逃了。

“不必追了,他們是柔然人。”

蕭雲逸本就有五分猜測,聽到對方的柔然話後更加確定。他抱拳道:“在下雲逸,方才多謝閣下及時出手相助。”

來人一身勁裝,聞言扯下蒙面的黑巾,“不必言謝,禮尚往來罷了。”

“是你?”

蕭雲逸這才發現,她是那日被追殺的小姑娘。

“你怎麼在這?對了,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路過,蘇七。”

言簡意賅地答完,蘇七看了看周圍,“你現在要去哪?”

“我要趕去雲州城。”

“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多時辰,先離開這,我送你去城門等吧。”

“蘇姑娘,你傷怎麼樣了?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你怎麼這副打扮?”

蕭雲逸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蘇七懶得回答,問得煩了乾脆拽著他領子扔上馬背,然後一躍而上,縱馬而去。

北地的月光明亮,灑在大地上如鍍了一層寒霜。馬蹄踏碎清輝,兩人共乘一騎,坐在前頭的蕭雲逸此時格外老實,不說也不動。

不到一個時辰,就看到了雲州城門。

在一條小溪邊,蘇七勒住了馬。

“就在這兒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她從懷裡掏出個熟悉的白瓷瓶來,“你的藥很好,還有半瓶,還你。”

蕭雲逸好似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那個,你自已留著吧……”

“我不習慣欠別人東西,更不想欠人情。上次你幫我,這次我救你,便算扯平了,兩不相欠。”

蘇七就著溪水淨了手,給蕭雲逸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月光下,少年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蘇姑娘家住何處?我以後,還能再見你嗎?”

“叫我蘇七。萍水相逢,何必再見?”

兩人在黃昏初遇,月下重逢,又在日出時告別。蕭雲逸騎在馬上,看著蘇七毫不留戀地轉身,頭也不回地漸漸遠去……

兩年前的背影與此刻的人影重疊,蕭雲逸真心實意的笑了。

“蘇七,一別兩年,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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