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皮悠悠轉醒,發覺自已是靠坐在平日裡釣蟹的樹幹上。

兩步遠的地方生著一小堆篝火,這是岸邊,水裡邊的螽斯找不來麻煩。

火光搖曳,偶爾響著“噼啪”。張萬年側坐在篝火邊上,手裡捏著長樹枝,卻也不逗弄火焰,面對著燃燒的柴薪。光打在她臉上,映著她半面容顏,那雙蒼白無光的眼,似是在神遊天外,又好像沉思默想。

她不是普通人,或者說,她根本不是人。

陳皮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印象便是這,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默。他看得出普通人與不普通人的區別,當初看喜七,看他們的眼睛,就曉得喜七是不一樣的。他想的,不是平凡的事。

至於萬年仙……他全憑直覺。

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不被歸在人群中的,她沒有煙火氣。

她沒有人味。

和水邊的小姑娘不一樣。和岸上的也不一樣。陳皮想著,坐直起來。

張萬年自是注意到他醒了,隨手丟給他布包著的一小包東西。肉餡的包子,還是熱的。

張萬年一晚上沒睡,她就納悶自已也沒招誰惹誰,怎麼就引了仇家僱人殺她?

“現在能不能告訴我,誰要你來殺我。”張萬年面向陳皮。雖說看不見,但這是禮儀。她知曉的。

“一個男的。”陳皮自顧自往嘴裡塞包子,也不管有毒沒毒。他接單子根本不管對方是誰,給錢就行。

得,看樣子是不知道。張萬年將兩串銅錢推過去,在沙地上叮叮噹噹悶響著:“把他殺掉。”

陳皮抬眼看著那二百文錢,往嘴裡塞包子的手頓了頓,又看向她:“一百文殺一人。”

“怕你殺了多餘的人,沒處要賬。”張萬年淡淡道。她尋思這給陳皮寫牌子的人估摸著不算什麼良人,陳皮這麼多天沒接到單子還不去找那人的事,那人大抵是駕鶴西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想毫無顧慮地坑陳皮一把也說不準。

陳皮沉默片刻,繼續往嘴裡塞包子:“我現在沒擺攤,不接。”

還挺自律。張萬年這般想著,只拎走一串銅錢:“先付定金。”

沒等他回應,張萬年直接起身離開。

對,她就是強買強賣。

她不招惹別人都有人要來殺她,那麼那人就去死吧。

以為匿名就逃得過麼,沒門哦。

張萬年回了平日裡擺攤的地方,照例給路上的乞丐沒人碗裡丟幾文錢。

攤子擺好很久了,陳皮才拖著板子姍姍來遲。張萬年隔著街把那串銅錢扔過去。

陳皮盯著她看了一會,好像剛認識她似的,細細回想了一會,才彎腰撿起錢,拖著板子慢悠悠又走了。

張萬年坐在那,聽著人來人往。攤子上的刀少了又少,懷裡揣著的銅錢越來越重。

街邊仍有乞丐蜷縮著,面前的碗裡空落落的幾個銅錢填不滿。

城裡……是軍官的天下,也許還有人被無故槍殺。

江邊……水匪開始肆虐,不僅是春四他們,多數船隻都有著被染紅卸空的危險。

長沙……真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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