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瘸六也沒睡著,他聽到少青輾轉難眠,心裡無比自責,他不想自已的因果讓少青煩擾擔憂。

這些年雖然小心翼翼的苟活著,但時間一長,他打心裡覺得這事早已翻了篇,他會在這個小山村裡了此殘生,少青的出現重新點燃了他對生活的希望,甚至想治療病體,能跟少青在這世上生活的更久一點。

今天的事像一團烏雲繞在了他的頭頂,打破了他希冀的安穩,當年的事也再一次從塵封的、被壓制的腦海中解封出來。

那是二十多年前,他二十七八歲,因為範氏木雕工藝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手藝,代代相傳,也攢下了豐厚的家底,雖比不得三大家族家大業大,但在古樟鎮也是排的上號的富戶,尤其家裡的鏤空木雕可謂是絕活,匠人們爭先效仿,但從未被超越。

慢慢的坊間就有傳言說范家有本古籍,他們的手藝都出自上面的記載,一時間想拉攏他甚至拜師的都多了起來,其實並沒有什麼古籍典藏,就是他們祖上代代整理的一些雕刻技巧,取名為《刻刀錄》,可能是他哪次醉酒後說的醉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就生了別的心思……

那年中秋節,他因好友孩子滿月去喝喜酒,他妻子溫柔善良,特意給下人們放了假去和家人團圓,他出門時家裡就留了妻子和他剛八個月大的孩子,妻子妹妹後來在自已家,還是後面才知道的。

三更後,他喝的暈暈乎乎的走到家門口,見門大開著,心裡還責怪妻子留門也不用大敞著,結果剛進門就和三個蒙臉男人撞個滿懷,那三人很慌亂,見是他後明顯一驚。

他一看這架勢,想是遇到歹人了,心裡牽掛著妻兒的安危,加之喝了酒,慌亂中拿出常隨身帶的匕首,向為首之人脖頸掃去,月黑風高,三人也沒想到他身上有刀,怔愣之際,只見為首之人雙手按住脖子,倒了下去,但那血還在從指縫間噴湧而出。

一人忙不迭的喊了聲“老爺!”並忙扶住了那人倒下去的身子。

另一人顯然驚嚇過度,大喊著“來人啊,殺人了。”躲路跑出了大門,叫喊聲傳了一路。

另一人見同伴跑了,也丟下那具不知死活的身體,跑了出去。

他被眼前景象嚇的酒全醒了,兩腿發起軟來,他跪爬到那人跟前,見那人呼吸急促,撕掉了遮臉的黑布一看,竟是他的鄰居賈家家主賈懷義,手裡還拿著那本被血浸溼的《刻刀錄》。

一會兒,火光沖天,一夥人叫喊聲從隔壁傳了過來,他回過神,神情恍惚的直奔後門,他走路趔趄,走到後門時就見後面人馬上就要追上他了,慌不迭的開啟後門跑了出去,慌不擇路間,一頭扎進了曲淩河中,也是他命不該絕,那年河裡發大水,河岸邊的土壤被侵蝕,一棵樹倒在了河裡,他從小在河邊長大,也是識點水性的,沉浮間抱住了那樹……

等後來他有意識時,就躺在尚水村孟五家中,別家都拖家帶口,沒辦法安置他,只有孟五是光棍,他一躺就是幾個月,知道是村民將他救起,為了報答村裡人救命之恩,也為了不暴露自已,他想出了折中的辦法,就是給村裡人相樹,這一相就是二十幾年。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落水掙扎過程中,身上的一件氅衣順河流漂了下去,一直漂在了夏水村,在下游被賈家人打撈了上來,也是賈家人一直在夏水村尋人的原因。

後來,他曲折打聽了家裡的情況,竟得知他妻兒和妻妹被燒死了,家裡被燒了個乾淨,有人安葬了妻兒及妻妹的遺體,那人是妻妹的未婚夫,名叫季成,也就是魏家東街店鋪的季師傅。

而賈家人理虧,沒敢聲張,對外也說家主是出意外沒的,但紙包不住火,這幾年隨著賈家沒落,賈家為得奇書,殺人放火的事被坊間傳開了。

賈家看勢頭不妙,聯合官府出了證明,竟變成了:賈老爺本欲救火,被回來不明真相的範俊興錯殺,自已畏罪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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