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烈陽普照,林間的蟬群歡快地歌頌著他們為數不多的時光,輕風在奔跑,帶走陣陣桂香。

當一陣鈴聲響起,沉睡的男孩磨蹭著抬起頭,眯著的眼睛還未適應強烈的光線、映入眼眶的畫面模糊不清,可那個女孩的身影卻清晰的刻進腦海,她收抬課桌的一舉一動,都讓男孩心情好上幾分,男孩兒慢吞吞地從課堂上搖起身子,揉了揉眼,又看到了黑板上鮮血淋淋的大字,“距離高考還有35天”。

男孩討厭看到這幾個字,與他的前途無關,他擺爛的人生不需要緊張與焦慮。只是不知道,這35天過去,還能像這樣看著她嗎?是啊,她是親朋好友眼中的天之驕子,父母捧著的掌上明珠。他是被大家唾棄的混吃等死的阿斗,被家人丟下的野犬。他們本就不應該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又能奢望些什麼呢?是憑空而生的不甘,還是對自已頹廢狼狽的悔恨呢?他說不清楚,但他清楚自已的心意,她在校文藝晚會上的鋼琴獨奏優雅高貴,她在主席臺上的演講落落大方。她…對,她真的很好,很完美,是照進他黑暗世界裡的一抹月光。可是,他也僅僅能到喜歡為止。即將結束的高中三年連話都沒說上幾句,連人家的餘光都沒進過幾次,他能做的,只有坐在後排看著她,他想著,悲傷與無力讓他忍不住把頭再次埋了下去。

“何安良!何安良!起床啦!跟你說個事兒…,咋啦?哭啦?”周健昌抓著何安良的肩膀一頓搖晃。

男孩揉了揉眼:“滾一邊兒去,沒睡醒罷了。”

“都快高考了,你還真一點兒也不打算衝呀!”作為何安良的死黨,周健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別的,學校後山上不是有兩幢爛尾樓嗎?”

“我知道啊,怎麼了?”何安良活動了一下身子,“哪對小情侶又跑去偷情然後被政教處的抓了?”

周健昌滿臉黑線:“你腦子裡是不是沒別的了?上個月,高一有個女的跳樓了。”

“我靠!我怎麼不知道?”何安良一下子來了興趣,隨即蹭了蹭身子。

“別打斷我!”周健昌把推開何安良,“那個女的好像是被欺凌了,被孤立啊,排擠啊,讓她幹髒活累活還造她謠啥的,總之就是被欺負了,然後情緒崩潰了,跳了。這事兒還沒完。學校想把這事兒壓下來嘛,就請警方封鎖訊息,處理現場的時候,當時就聽見有女的在哭,可是在場的女性都沒哭,那哭聲是大家實實在在聽見的,最離譜的是,有個膽子大的警察對著那兩幢樓喊,“別哭啦!欺負你的人都會受到懲罰的!你在那邊要好好的!”然後那哭聲就慢慢沒了,據說,之前欺負過她的幾個女的,就是幾個主要責任人,之後跟水逆似的,各種壞事找上來,帶頭那女的後來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總覺得跳樓那女的在找她。

何安良聽得有點滲人,但又很感興趣,“然後呢?”

周健昌繼續說。“之後警察不是帶著她們做思想教育嗎?就帶著那幾個人又去了爛尾樓,想讓他們觸景生情,更深刻地認識到自已的錯誤,然後,然後!然後帶頭那女的就開始尖叫,說她看到了,看到跳樓那女的就站在一棵樹旁邊看著他,然後就發瘋似的一邊叫一邊跑,可除了她都沒人看見,就把她攔下來了,她被抓住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就暈過去了,她這一下子另外幾人也嚇壞了,都哭著對著爛尾樓不停道歉。最後帶頭那女的進了精神病院,另外幾個進了少管所。”

沉默片刻,要不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呢,心靈感應不說,默契還是有的,何安良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於是後背一涼,“你不會是想……”

“對”周健當微微一笑。這一笑,何安良心也涼了半截,這孫子想去爛尾樓!有病吧!這還明擺著是來拖他一起下水的!要是拒絕的話,肯定是會被笑話的,丟面子,可是去的話…他是真害怕呀!

正猶豫著,一個叫黃馨儀的女生跑過來對周健昌說:“喂,江音居然答應跟我們一起去了!我本來隨口一問,真沒想到她會對這種事感興趣。”

聽到這個名字,何安良腦子一熱,頓時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看向前排的那個女生,她依舊淡定地端坐在位置上,又看了看黑板上愈發刺眼的“35”,不自覺加快的呼吸變得短而急促。何安良壓抑著瘋狂跳動的心臟,開口還帶著一絲額抖:“說吧,多久。”

周健昌轉過身:“就今晚,今晚十一點半在校門口集合,然後一起出發。”

窗外蟬鳴依舊,只是已斜陽。何安良一會兒趴在桌子上睡覺,一會兒玩玩手機,偶爾破天荒地翻出試卷看看。可是他什麼事兒也做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今晚的荒謬遊戲,去一個剛死過人,貌似還鬧過鬼的地方去搞什麼狗屁探險。這很蠢,很幼稚,好吧。他膽子小,確實也有些嚇人,可這都不重要,他想破天也想不通為什麼她也願意去,他怎麼也不能把那麼高潔的她和無趣的鬼屋聯絡起來。而他,將有這三年,而且很可能是這輩子唯一一次和她一起出去玩的機會。對,其他的都不重要,今晚想辦法在她那裡掙點印象分就足夠了,得好好準備下。

何安良一天都想著這事兒,一言不發,直到晚飯時,才再次開口討論起來。周健昌一邊扒拉飯,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今晚,我們也算做好事,去安撫一下同學的靈魂,我跟你講,已經有好幾波人去打卡過了,傳得最火的是她之前在音樂社的幾個朋友,她之前也是音樂社的,她們也去了,她們還帶回來了一個髮卡,和跳樓那女的生前戴的那個一模一樣,聽她們說,是在樓裡面遇見那女的,一開始她們都被嚇到了,但是她們說了些安慰的話,那女的就笑了一下,留下了這個髮卡就消失了。”

“哪兒有這麼玄乎,多半是她們去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回來嚇人罷了。”何安良乾飯的手不自覺停下,心裡莫名有一股違和感。

周健昌突然一本正經地盯著何安良:“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何安良被他這麼突然一問問慌了,但還是強裝鎮定:“怎麼可能,我是光榮的無神論者,唯物主義者,偉大的馬同志曾經說過…”

“滾滾滾……”周健昌一陣無語,“不管有沒有鬼,你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總有一些超自然現象是目前人類掌握的知識和技術不能解釋的,說不定今晚我們就遇上了呢。就算什麼也沒有,就當上個墳,順便緩解一下壓力嘛。”

對了,就是這個,不,也不對,還是很違和,總覺得跟耳機線纏在了一起一樣,好像有很多事情交織在一起了,她那麼優秀,深受照顧和喜愛,怎麼會有壓力呢?她是一塊無瑕的玉,註定是會離開這座小城,去更大的地方,或者出國,然後兩人的人生再無交集。可是突如其來的一次機會像是上帝大發慈悲送來的一份禮物,不過呢,這並改變不了任何事。複雜的情緒讓何安良又是悲傷又是煩躁。索性什麼也不想,順其自然吧,可是忍不住偷看的目光輕後一舉打破了他一遍遍說給心聽的謊言。

何安良總是掏出手機有一眼,又時不時看一眼牆上的掛鐘,數字的每一次跳動,秒針發出的每一次聲響,都意味著和她一起出去玩的禮物靠近一點,月亮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明亮過,夏夜的悶熱也憑空添上幾筆清涼。終於,最後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響起,周健昌一邊揹包一邊往外跑:“收抬下,別遲到啊!”

何安良也不知道收拾什麼,只是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雖然也沒感覺到餓就是了,再看一眼手機,還有一個多小時,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幾分鐘的步行,來到了一幢老式居民樓前,它孤零零地立在後街,一旁的皂莢樹也用它一樣孤寂,同時又是露出幾分蒼老,它們,他們,都是被遺棄的孩子,何安良嘆了一口氣,埋頭走了進去,停在了3-1的門前,剛掏出鑰匙,門卻先一步開啟了,透出一縷暖黃的光。

“安良回來啦,今天累不累啊?”開門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還好。”何安良鼻子一酸,一面說一面向小屋裡走去,何安良心中硬要說對不起誰的話,那便是這位老人——李應山,當年,被父母丟下的何安良在街上流浪差點被餓死在髒亂的垃圾堆裡,那一天很冷,何安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踏在小巷子裡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眼神逐漸迷離快要睡著時,聽見了那如火柴微光般的聲音,“小傢伙,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亦如此時,李應山被孩子留在了這座小城,就靠著政府接濟的低保和壞得沒那麼徹底的孩子偶爾打過來的一筆生活費有一天沒一天地活著,二人後來相依為命,在世界陰暗的角落裡抱團取暖。何安良最恨的莫過於不能帶李應山過上大魚大肉,有大房子住,有好多衣服穿的日子,何安良搬了張木凳靠牆坐下;“爺爺,我一會兒再出去一趟,和朋友出去玩了。”

“那怎麼行呢?這都多晚了,不安全。”李應山也找了張木凳坐下,”

“沒事啦,我們都多大的人了。”何安良隨後又把從周健昌那兒聽到的傳聞說給了李應山聽。

李應山皺了皺眉頭,咂巴了兩下嘴:“這地方去不得呀,不吉利,這女孩帶著怨氣死的,要不的。”

何安良抓著李應山的胳膊撒嬌般的搖晃,“那我們好歹算校友呢,她真有什麼怨氣,我們去陪陪她,幫她消消氣,讓她入土為安,不也算一件積德的事嗎?”

李應山沒說什麼,扭頭回了房間,何安良也沒說話,攤了攤手,靠在牆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何安良聽見了房門“吱呀”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看見李應山朝他走來,李應山抓起何安良的手,塞了一個竹子編的小人。

“這個小人能幫你擋擋厄運,擋擋鬼怪,一定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何安良注意到李應山右手拇指上有一道細小的口子,小竹人身上似乎也有一道血絲一定是李應山剛剛編的有點著急,怕他的安良不願意接受,怕他走得快他來不及編好,不小心劃傷了。他看著眼前這位如親生骨肉樣的老人,不由得又是鼻子— 酸。何安良將小竹人人放進了揹包裡,對李應山說:“爺爺你先休息吧,我可能回來得比較晚,不用等我。”

李應山摸了摸何安良的頭,轉身又回到了房間,何安良仰頭靠在牆上長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悄悄抽泣起來,明天開始,還是努努力吧……

等何安良調整了一下情緒又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差不多了,便在包裡放了一小包紙巾,一包餅乾,和一個小手電,想了想,又把小竹人拿出來放到了其他東西的上面,便出門了。

到了校門口,發現已經站了6個人了,除去周健昌和黃馨儀,還有另外兩個兄弟陸鳴洋和徐順,以及黃馨儀的好閨蜜林婉,最後那人,便是何安良心心念唸的那個女孩,也是他今晚來這裡的原因,她叫江音。

周健昌拍了拍手,“反正人到齊了,那我們出發吧。”

幾人應了一聲,便一同出發前往學校後山,周健昌走在隊伍中間,“今晚也算是給各位的膽量測試了,我們今晚呢,主要是 ……”

何安良的世界在慢慢談去,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美麗的光,她今晚紮了一個高馬尾,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臍背心,戴著兩個黑色護院,運動短褲也是黑色的,微緊的褲腿更勾勒出她細長美腿上的肌肉線條,像流水一般柔中帶剛,白色運動鞋上的墨綠紋路如刀鋒一般。她太美了,一反往常的風格依舊美得不可方物,何安良的目光已深陷進去,將自已灌醉,他很貪婪,他想時間可以靜止,想好好看看她,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光讓他欣喜,讓他絕望,他們走在一條看得見盡頭的小路上,走一步,少一步,可他們的腳步沉入了時間的長河,川流不息,不知是否是天使聽見了他的禱告,江音突然回頭,與何安良對視在了一起,她太美了,眼眸如同被墨渲染的秋水。楚楚動人,順著她貼在臉上的髮絲看到了她稚嫩紅潤的嘴唇,江音眨了眨眼,何安良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害羞得東張西望,只有埋頭走路,心砰砰直跳,和她對視上了!她太漂亮了!稍微冷靜了之後,何安良一點點將餘光移向她方向,失落湧上心頭,她沒有再看他一眼。

“幹嘛一直不說話?害怕了?”徐順一把摟住何安良。

“這有什麼好怕的?”何安良回過神,淡定地抓起徐順的手慢慢拿開。

陸鳴洋一臉疑惑:“怎麼感覺他今天不太對勁啊?”

周健昌立馬附和:“在女生面前裝沉穩,展現雄性魅力。”

何安良一手鎖住一人脖子:“你倆是不賤啊,我不收拾你們你們就皮癢是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何安良偷瞄了一眼江音,她也在笑,她真的很美。

幾人來到了爛尾樓前,正對他們的那一比較寬大,旁邊偏後一點的那一幢則要偏小一些。

周健昌站了出來:“今天還有一個小遊戲,上一次來的那一批人在兩棟樓裡了三個東西,所以無論如何都不算自來。這樣,我們分頭去找吧,陸鳴洋,何安良和江音去B幢,就是旁邊那幢,中間那幢大一點我們就四個人去吧。”

何安良聽到這個分組愣了一下,看向周健昌,正好對上了後者戲謔的目光,他心虛地看了看其他人,見沒人反對又是一陣竊喜。這時,徐順大步邁了出去,仰頭大喊:“許藝琦!我們來看你啦!”

黃馨儀罵了一句便跟了上去,其他幾人互相看了看也直接跟了過去,只剩下了何安良三人,陸鳴洋和江音都沒說話,看向了何安良,何安良又激動又緊張,但還是故作鎮靜地說:“我們也走吧,還是別搞太晚。”

到了門口,三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陸鳴洋嚥了一口唾沫,說:“你們……真的不害怕嗎?”

何安良身子有些發抖:“哪兒有什麼鬼,都是騙人的,周健昌就喜歡逗人取樂,我們今天,就是個是鬼屋主題的尋寶遊戲,說不定,連個NPC都沒有。”

又來了,違和感。在三人踏進一樓大門時,這種感覺再次加強。何安是心生不安,但還是一直鼓勵自已,別想太多,哪有什麼鬼啊怪啊什麼的,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和江音相處的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

江音周圍看了看:“這幢樓有點奇怪,一般這種老式樓層只會修到6層,因為過了6層就需要加裝電梯,可這兩幢樓都修到了7層。”

“可能,是因為爛尾了還沒修電梯?”何安良隨口說了一句。

“不對,我剛剛大概看了一圈,沒有電梯井的位置,而且兩幢都封了頂,就算加裝的話,成本也會大於收益,根本沒有人會這麼幹。”江音接著說。

“或者,這麼做的根本不是人。也可能另有目的。”話一出口,何安良就後悔了,何安良呀何安良,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可出乎意料的,江音卻微笑著衝何安良點點頭。

“誒不是,”陸鳴洋慌了,“你倆能別這麼一唱一和的嗎?搞得這裡真是我麼靈異現場似的。”

“說不定呢。”何安良和紅音同時說出了這句話,兩人相視一笑,留陸鳴洋一個人抓著頭髮凌亂,何安良彷彿回到了當年情竇初開的小樣子,只是和她一起說出了同一句話都那麼開心。

江音活動了一下身子:“這樣,陸鳴洋從一樓往上找,何安良從七樓往下找,我在各個樓層逛一下,觀察一下。”

二人點了點頭,陸鳴洋躡手躡腳地開始搜查一樓,江音和何安良則開始有肩上樓上走去,到了四樓,江音離開,何安良一邊回味著剛才那一段路一邊走到了七樓,他環視了一圈,打算先上天台看看。

天台是灰塵撲撲的水泥地,連護欄都沒修,他走到天台邊向下瞭望,馬上嚇得退了回來,還有一陣輕微的頭暈不對啊?我好像不恐高吧?何安良又看了看對面那幢樓,正好看見一個人影從窗前路過,應該是天太黑了沒看清是誰,又看了看月亮,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沒有之前那麼明亮了,好像,起霧了?何安良用了甩頭,抖了抖身子,轉身回到了樓裡。

周健昌這邊並沒有分開,而是四個人一起從下往上地毯式搜尋,沒過多久,二樓也翻了個大半,林婉平時不怎麼運動,開始感覺到累了,她蹲在一根承重柱旁邊衝著周健昌問:“上一批人藏了什麼東西啊,一個也沒找著。”

周健昌想了想:“好像是一張手工卡,一幅畫,還有一本書,每一個東西都貼了便利貼,上面有他們的留言。”

“切,”林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找來有什麼用啊。”

“哎呀,別那麼認真嘛。”黃馨儀走了過來,“大家就是出來一起玩玩兒放鬆一下,又不是真去挖寶藏,能得到什麼東西又不重要,娛樂就好啦。”

周健昌撓了撓頭,氣氛有些尷尬,感覺本來是帶大家一起出來聚一聚玩一玩,卻起了反作用,鬧了不愉快。徐順站了出來,從包裡拿出一包薯片和一瓶蘇打水給林婉,“這樣,你們休息一會兒,我和周健昌先去下一層,你們一會兒再跟過來,實在不行就先回去吧。”

再看何安良這邊,他在第七層翻找著,心想,要是我自已找到一個,江音她會覺得我厲害嗎?還是我找到了,再假裝沒發現,然後我引導她找到,她會更開心呢?正想著,角落的一塊木板吸引了他的注意,目光接觸的瞬間,比今天任何一次都難烈的違和感湧上心頭,他喉結蠕動,挪動腳步走向那塊木板。

不對勁,總覺得背後有東西,何安良走著,突然轉過身去,什麼也沒有,他立刻警覺地看向天花板,又環顧了四周,除了幾面還沒刷漆的水泥牆和散落在地上的邊角料什麼也沒有,何安良心想,原來我膽子這麼小的嗎?可是為了想辦法在江音面前好好表現,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戰勝恐懼的最方法就是面對,何安良毅然走向了那塊本板,雙手抓住它的邊緣用力掀開。之前本被掩蓋的角落裡,是一蓋燈,通身漆黑,貌似是鐵製的,燈底是一個像高腳杯一樣的底座,燈身是空心的,四根支柱連線著四角微微卷起的方形頂蓋,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樸實無華中又透露出一種簡約美。

“這就是三個寶藏之一嗎?誰挑的還挺有品。”何安良拿起了那盞燈看了看,這時,鏤空的燈身的中心,卻憑空殼起一抹淡藍色的微光,正是這一縷光,讓何安良瞬間意識到了不合理的地方。

此時,周健昌二人,黃馨儀二人,陸鳴洋,江音,手裡都拿著同一樣東西——手電筒。何安良之前一直是空手,手電筒一直放在揹包沒拿出來使用過,可為什麼他的視線根本沒有受到阻礙?難道這兒真有什麼靈異事件?

好好好,爺不玩了,手中的燈光又亮了幾分,四周的環境反而開始暗了下來,來不及思考了,得趕緊離開這裡,何安良藉著手中燈的亮光照亮了身邊的路,開始朝著樓梯間跑去,沒跑出幾步面前卻出現一面牆擋住了他的去路,奇怪,這裡之前有一面情嗎?管不了這麼多,何安良繞過牆打算繼續逃跑,可跑過這面牆。一張蒼白的面孔赫然出現在眼前。

“啊!”何安良嚇得心臟驟停,倒退很多步差點把自已絆倒,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難以呼吸,驚魂未定之時,又看見這是個女孩子,還穿著他們學校的校服,是個何安良不認識且沒見過的女孩子,她為什麼會一個人這麼晚莫名出現在這種地方?遇見她之後何安良更加不安,他急於離開但心裡又覺得既然這裡有問題,就不能不管這個落單的女孩子,何安良試探性地打了個招呼:“你…你好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女孩沒有說話,何安良又試著問了一句:“你也是來玩尋寶遊戲的嗎?你的朋友呢?”女孩依舊不說話,這搞得何安良有些尷尬,那就再問一句吧,事不過三,再不理我你就自已玩幾去吧,愛咋咋。何安良思索片刻後,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頓時,一陣涼風吹過,女孩身體如觸電般抖動了一番,隨後腦袋顫抖著僵硬地扭動了兩下,嘴唇微啟,卻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燈光又亮了幾分,照亮了女孩整個身子。何安良全身緊繃,從頭皮一直麻到了後背,恐懼隨著血液遍佈了他肢體的每一處末梢,女孩未發出聲音的嘴,像帶有魔力一般,將三個大字深深刻進了他的腦海。

“許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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