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九）

什麼實驗？

而且還是在我離開的十年後？

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現在是哪年？！

好像聽到了我的心聲一樣，

看著眼鏡中逐漸出現的半透明字型，我發現我來到了距離我殺死餘漾並自殺的十七年後。

隨著科技領域的不斷變化，僅僅用了不到十年，這裡就像跨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發達到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產物。

但創新隨之迎來的還有毀滅。一次實驗的失敗，使得離實驗場所近的大部分地區承受了極大的經濟損失，這裡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人員沒有傷亡，但是由於樓區成了殘骸，所有住戶都搬離了那裡，那裡也就因此而荒廢了。

由於能源被大幅度開採，世界上大部分的土地出現了沙漠化，導致植被大量減少，不能有效抵擋風沙，於是這裡變成了戈壁灘一樣的地方。

沒人想要去挽救它。

人們轉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去了，人們不再需要它了，它就被遺棄了。

——那麼人呢？

是不是人被利用到毫無價值，也會被輕而易舉地拋棄掉呢？

是的，就像之前的星河那樣。

……

在最後的最後，我得到了407年整個10月份周邊街區的實時監控。

這監控錄影影片，來源於雲濤醫生。

監控記錄顯示，我在407年10月27日上午9點24分在東河小區（意識世界餘漾家所在的小區）路邊和星河一起上了一輛灰色的小轎車。

原來星河是真實存在的。

……

從監控錄影看來，也許真和星河所想的一樣，我們早在失憶之前就已經和對方很熟了。

407年10月27日上午9點36分，載著我和星河的灰色小轎車與一輛從後面超車並且橫衝直撞的黑色麵包車發生追尾。

我看清了，那黑色麵包車上坐著的人正是餘漾，他那種極致的痛恨的表情，是我此生第一次在人的臉上見到的。除卻極致的痛恨，剩下的，還有無窮無盡的貪婪和嫉妒。

我下意識認為那是餘漾，但也許他不是。

因為這是雲濤醫生有關於世界的真相的提示之一。

這是一個真正正確的，毋庸置疑的監控錄影影片。

但云濤醫生說過，“餘漾”並不是實體，在這段錄影裡又怎麼可能會有他的存在呢？

對了，這也許是“餘漾”的原型。他是真正的“餘漾”，一個令我所懼怕的，記憶深刻的“餘漾”。

灰色小轎車的駕駛員是一位女生，她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總覺得之前從哪裡見過她，但又想不起來。

也許她和星河一樣，是我是以前很重要的人？

但我不記得了。如果我忘了，那就什麼用也沒有了。

……

在偶然發現了“第一視角模擬車禍現場”這個東西后，我的頭就開始隱隱作痛，好像有無數的記憶碎片在不斷地往我的大腦裡鑽。

突然，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我好像什麼都想起來了。

包括我和星河失憶前的一切，“世界”的真相，車禍的事由等等，我全都想起來了。

這裡，是我的精神世界，是一個一定意義上的，虛假的烏托邦。

屬於我的幻想，同時也是一個讓我清醒的虛假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