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還以為這輩子也見不到他了。

雖然她也沒想著要見到他。

在他自報家門之前,她隱隱對來人有一絲熟悉感,卻說不出他到底姓甚名誰。

遲誠……

在遲家莊的一切又浮現出來。

猩紅的眼睛、晨露氤氳的山上墓園、少年舉著牌位驚恐憤恨的目光……

她以為這麼些年他會舉步維艱。

但如今眼前人光鮮亮麗,沒有半分當年的窘迫和掙扎。

他明顯舒展又肆意。

當然,比起這些,她更驚訝於他如何知道自已就是林舒。

他說好久不見。

是的,太久了。

她的呆滯和緊張從意識到他是誰那一刻起煙消雲散,若是說這麼些年林舒把他當成一盞明燈,那這一刻,她覺得前路又變得虛幻起來。

警局裡熙熙攘攘又擠進來一幫唇角帶血的青年,警察叔叔看這二人認識,便示意林舒幾人先聊,他過去看看。

林舒點點頭,目光卻沒有從男人臉上移開。

當時在遲莊時她還太小,他這張臉更早是隨著年歲增加在她腦海裡糊成一團霧氣,潮溼黏膩,卻總也揮之不去。

這時候沈言衝出來,斬斷遲誠握住她的手,擋在林舒身前。

他學著遲誠剛才的模樣,視線從上到下打量起對面的男人,一邊打量,一邊嘴裡發出“嘖嘖”的欠揍聲音。

遲誠不怒反笑,他想起自已剛才的行為,溫柔又誠懇道,“沒戴眼鏡,我剛隱約以為是你,但又不敢確定,如有冒犯,不如賞臉讓我請二位吃頓飯,算是我的道歉。”

林舒正想說沒有覺得被冒犯,卻被沈言搶了先。

“你還知道你剛才猥瑣極了。”

他冷哼一聲,打量男人的眼光沒停,半晌側過頭趴在林舒耳邊小聲問,“他認識你?”

不給林舒回答的機會,他又道:“我餓了,你給他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林舒汗顏。

“吃吃吃,就知道吃。”林舒翻了個白眼,意識到遲誠在看,又馬上端起來。

“抱歉,我朋友小時候被驢踢了傷到了腦子,不是很聰明。”林舒微微頷首,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沈言恨不得跳起來哇哇大叫以表抗議。

但這裡是警局,況且他有傷在身。

“小舒子,我可是剛救了你。”

林舒被他的模樣逗樂了,只好應下來。

她正好也想和遲誠“敘敘舊”,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找了家餐廳坐下,林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沉默片刻後,還是沈言率先開口。

“你是對方的代理律師?”

沈言語氣輕佻,那架勢不像是在敘舊,倒像是在審訊犯人。

遲誠好看的眉毛微皺,無奈點了點頭。

“我剛剛留學回來不久,最近才到大學同學的律所任職,他是林氏的法律顧問,出於一些原因,這個案子被指派給我。”

回答的是沈言的問題,但這話他是對林舒說的。

果然是林氏。

林舒還是低估了人類在面對利益時的殘忍程度。

“可我已經和林氏沒有關係了。”林舒說完才想起早前警察叔叔告訴他的話,“也是,不然人家也不能來自首。”

“以為能幹票大的,結果進了乞丐窩。好處沒撈到,倒是沾了一身腥臭。”林舒冷哼一聲,隨即頹然地靠向椅背。

沈言坐在她身旁,被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

她向來不是什麼會拉低自已以抬高別人的主,今兒這是怎麼了。

他抬手撫上她的額頭,嘴裡嘟囔著:“也沒發燒啊,是不是下午撞到哪兒傷到了腦子?”

林舒不耐煩地拍掉他的手。

繼續自嘲道:“怎麼樣,沒想到再見到我,會是這種狀況吧。”

這話明顯是說給遲誠聽的。

但回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夜已深,但依舊有行人從窗前路過。

她本想是要問問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可她抬眼望過去,男人一身名牌光鮮亮麗地端坐著,一雙好看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波瀾,沒有痛苦,沒有滄桑,晶瑩的水晶杯被他拿在手上把玩,被以一種把一切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姿態。

林舒轉頭望向玻璃窗中映出的自已。

凌亂的、破落的、俗不可耐的......

她覺得無形之中,一種濃厚的羞恥感順著她冰冷而微微顫抖的指尖滲透進她的五臟六腑。

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卻在起身的一瞬被人拉住。

遲誠把她冰涼的手整個收進自已手心緊緊握住,在沈言詫異的目光裡,他冷冷開口:“多虧你,我才能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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