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軍四點鐘起來,跟著觀主他們一起訓練,但他還沒有正式成為洞玄觀外門弟子,所有訓練的招式只能依葫蘆畫瓢。

“初期是痛苦的過程,因為你不熟悉這種思考方法。”洪玄七看到白軍雙眼都是血絲,知道他在對抗酗酒的毛病。“你必須在內心中與自已對話,一面是正常的你,一面是酒醉狀態下的你。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不間斷對話,你要適應這種分裂的感覺。

有陰才有陽,陰陽合一就是陰陽魚。讀書是陰,行路是陽,只有陰陽合一才能做到知行合一。醉酒狀態下是陰,清醒狀態下是陽,無數狀態下的陰陽合成了一個真正的你。

你還要仔細分辨,陰有許多側面,陽有許多側面,它們不見得對立,甚至陰中含陽,陽中包陰,才能更好的融會貫通,這是更高階的玩法。”

方法很簡單,很多人都知道,但真正能做到的人不多。

在觀主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笨的人,做不好代表沒能悟到,這個“悟”卻是玄之又玄。

你明白了就明白了,不明白還是不明白。你不明白,無論怎麼說,你都不會明白,這件事誰都幫不了你,必須是你自已去尋找。

這句話好像很拗口,其實就是你的問題只有你自已能解決。

這不是基礎知識,有老師教,你就學會了,而是尋找你看世界的角度,以你的思考作為出發點。

有些人常常會引經據典,誇誇其談,觀主懶得搭理這種人。他雖然也會利用據典,但那是為了證明觀點,他的觀點只會用他組織的語言說出來。

車子開出敖魯古雅鄉,又行駛在一片枯黃的草場之間,幸好地上修了路,天上有北斗導航,兩輛車才沒有迷失方向。

在車上,白軍問了一些修道的問題,洪玄七一一解答,如果他真心求道,觀主還會給他安排課業,像《靈寶天尊說祿庫受生經》、《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上清靈寶天尊警世利民真經》等經文都需要熟悉背誦。

至於觀主信不信,他講究不破不立,認為只有更熟悉才能更好的打破,否定不是去否定前人,而是否定自已對前人的認知,兜兜轉轉還是回到自已身上。

在車上,幾人隨意聊著天,觀主突然想起《靈異筆記》上,第九代觀主有這麼一段記載。

筆記上說在九代年輕的時候,曾遇到一個怪物。他探索一個極深的溶洞,往地下不知道多少裡,在一處高溫的地下河中發現了形似血簸箕的生物,長約二十公分,身體呈倒三角,頭大而尾細,四周長滿腳。此物極具攻擊性,喜歡相互廝殺,併吞噬掉被殺者屍體。

至於九代觀主對這種生物做了什麼,他並沒有寫,洪玄七也只是看過一遍這個故事,沒有更深的研究。

血簸箕是當地的俗語,這種生物在北方叫馬蹄子或翻車車,是一種古老的鱟蟲。但在筆記的描述中,觀主感覺有點像是他看到的龍鱗石生物。龍鱗石生物也是倒三角,四周長著纖毛,九代觀主認為是腳,本能攻擊同類。

想到此處,洪玄七暗自吸了口涼氣,這難道是巧合。

據他的推測,九代或許與二代有關,他就是稱自已曾遭受過奪舍的那位觀主。九代觀主的記錄中遇到的生物,像極了他現在遇到的生物,難道這僅僅是巧合,還是有某種深意呢?

如果觀主掉頭回去,不再參與此事,就構不成因果關係。

還是說,得到過“通古斯文”的人,都會有相似的經歷,這是不是一步步開啟通古斯文的關鍵步驟呢?

怪不得二代觀主的鬼魂沒有再次出現,通古斯文必須開啟才有用,現在他只是得到了通古斯文,並沒有開啟。

洪玄七的胖臉上出現笑容,他內心已經有了決斷,這不過是一次選擇,沒什麼大不了,不要放大選擇的過程。有一天,他吃飯被噎死,也別放大這次選擇的過程,因為每天他至少選擇幾次吃什麼。

“有些事躲是躲不過去的。”

既然選擇了就要承受結果,無論這個結果是不是他能承受的,都必須承受。

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塔多瑪村,這裡與其說是個村子,不如說就是個集散地。附近的牧民經常聚在這裡,大家互通有無,購買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這裡一共只有五家住戶,住戶外有許多頂帳篷,帳篷供往來的牧民居住。塔多瑪的交易方式有兩種,一種是以錢易物,一種是以物易物。

“嗨,白軍回來了。”一邊的帳篷裡走出人,擺著手算是打招呼。

“這是艾哈,算是我們遊牧團隊的首領之一,他和白庭召爭奪那二十多人的領導地位。”白軍小聲介紹著對方。

段子平看了艾哈一眼,笑著問道:“你怎麼不去爭奪首領?”

“我?別開玩笑了,我就一酒蒙子,天天醉生夢死,哪有閒工夫管這些。”他現在正常了不少。

白軍走了過去,簡單介紹了同行的幾個人,大家鑽進帳篷,裡面有烤肉和白酒。

這時,白軍突然眼神迷離起來,他立馬抓起一瓶,不管不顧的喝了下去。

“你們到這裡有什麼事?”艾哈謹慎地看著幾位來訪者。

段子平掏出照片,“你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艾哈接過照片,仔細觀看,他想了半天,搖搖頭,表示沒見過。

坐在一旁神遊的白軍突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照片,嘴裡嘟囔著:“他們來過我們的牧場,白庭召帶他們來的。”

眾人齊刷刷看向白軍,他卻灌了一大口白酒,神情迷離,又去神遊了。

觀主看著白軍,皺了皺眉,感覺他剛才好好的,現在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段子平變得十分嚴肅,“什麼地方能找到白庭召?”

艾哈低頭撥弄著火堆,好像不想談及此人,白軍天天醉酒,就更不知道他的下落了。

這時,洪玄七開口說道:“這兩個人跟一樁案子有關,如果白庭召協助兩人躲藏,很可能是同謀,犯了包庇罪。把他抓起來,你不就是唯一的首領了嗎?”

打敗人性的只有人性,面對利益的誘惑,尤其關乎切身利益,一般人扛不住。

觀主承認自已的話誘惑了艾哈,但艾哈該如何面對誘惑,那是他自已的決定,這不是觀主的問題,而是艾哈的問題。

就好像觀主知道了九代觀主的遭遇,他還是做出了選擇,這與九代觀主沒有任何關係,而是他自已的問題。

不要胡亂承接因果,你以為你是誰?

艾哈抬起頭,“我們前幾天分開,他帶著一部分人去放牧了,我帶著幾個人來到塔多瑪,換取一些生活物資。如果想找他,我們只能去遊牧部落的營地,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返回。”

段子平來了精神,“我們正好有車,要不把你們的物資搬上車,我們送你們回去?”

艾哈搖搖頭,“那倒不用,我們帶著馬隊過來的,還要帶著馬隊回去。我安排一下,讓別的人帶著馬隊回去,我們坐車趕回駐地。”

說完,他走出帳篷,敲打了附近的帳篷,把人叫了起來,安排好事宜。

這次沒有公路了,完全是草原上的馬道,車子變得顛簸了起來,這也比騎馬快上不少。

走出大約四十公里,遠處看見了炊煙升起,代表那地方有人居住。

“我們的駐地就在前方,留守的人不多,那裡也沒什麼好偷的。”艾哈指著遠處的炊煙說道。

段子平邊開車邊問:“這裡一共多少人?”

“一共二十五人,去年我的孩子出生了,他將是我們的希望。”

白軍在一旁捂著臉,他竟然不知道營地裡多了個新生兒。

很快,車輛來到營地,所謂營地就是幾間帳篷圍在一起組成的。

聽到車輛聲,有個婦女抱著孩子走出帳篷,疑惑的看著汽車,這裡最多騎摩托車,還經常沒油。

艾哈下車,興奮的揮揮手,“我回來了,你和孩子還好吧?”

女人見到是艾哈,臉上露出笑容,“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很久。”

“白庭召他們回來了嗎?”

“沒有,才出去幾天,不可能回來這麼早。”

“那好吧,你去準備一些食物,我要招待客人。”

艾哈把幾個人引領進蒙古包,裡面足有二十多平,地上是羊毛織成的地毯,帳篷都是用牛皮縫上去的,內襯著帶毛的羊皮,顯得十分暖和。

“這裡比較亂,大家隨意。”

段子平笑了笑,“我們時間緊任務重,最好能儘快找到人。我建議你帶著我們去找白庭召,先把事情弄清楚。”

艾哈撓撓頭,“這樣啊,也行,我先告訴婆娘一聲,她別準備了,等我們辦完事再回來喝酒吃肉。你們知道這裡是牧區,很少能見到陌生人,來客都是朋友。”

洪玄七點點頭,“謝謝你的好意,段組長有要務在身,等處理完事情,我們幾個陪著你回來。”

他們幾個本身就是出來旅遊的,沒目的地,走到哪裡,玩到哪裡。

艾哈認真點點頭,鄂倫春漢子把這些當真了。他先告訴老婆,然後帶著人回到車上,按照記憶,去找經常放牧的幾個地方。

這幾十公里範圍的牧場都屬於原始鄂倫春族,這是前些年政府給他們劃分的地區,讓他們可以自給自足。

如果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在大草原上迷路,這裡像是大海,幾乎沒有什麼參照物,只有當地的牧民才知道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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