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魯古雅鄉大約有二千多人,還包括四個村子的人員,住在鄉里也就一千人不到,每家的院子讓人羨慕,基本都自給自足。

吃過飯,幾個人就當飯後散步,按照紙條所畫的方位走了過去。

這個村子裡的人都認識,就連畜生都相互熟識,遇到陌生人的氣味,全村的狗都警覺起來。

有兩隻散養的狗仔,賊眉鼠眼的在不遠處跟著眾人,他們走到哪裡,狗就叫到哪裡,引起附近院子裡的狗跟著叫了起來。

一隻鼠頭從觀主的懷中露出,聞了聞,到處是狗的尿騷味,它臉上出現人性化的厭惡之色。

段子平是異能人士,感覺很靈敏,一下子就看見了寶兒,他只是笑了笑,異人中愛好千奇百怪,養只老鼠不算很出奇。

“嗖”的一下,寶兒從觀主懷中竄出,嚇了白軍一跳,他狐疑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幾個人,忍住沒說話。

一道黑影快速接近那兩條跟蹤狗仔,“汪汪汪”,狗仔發出警報,它們看清楚這是一隻大耗子,頓時來了精神,張嘴就咬。

老鼠仔快速運動中,稍微改變了方向,讓過狗嘴,一把抓住狗耳朵,上去就是一口。

“嗷”,一隻狗仔發出慘叫,另一隻狗仔還躍躍欲試,寶兒把狗耳朵當做鞦韆,猛地躍起,跳到另一隻狗身上,尖利的爪子劃開狗屁皮,頓時鮮血直流。

“嗚嗚”,兩隻狗不斷跳起,擺脫了寶兒,灰溜溜的跑了。

寶兒抬起身體,對著兩隻狗仔的背影,豎起中指。

“呵呵,道長這寵物可真厲害,它是傳說中的尋寶鼠嗎?”段子平娘裡娘氣的曖昧問道。

洪玄七嘆了口氣,“我倒是想要只尋寶鼠,可惜啊,它熱衷給我收集各種小動物剛拉的糞便,目前還沒看見過乾燥的。”

“啊?”段子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急忙掩飾。

“這是上代觀主飼養的,傳到我手上,天天就知道爭勇鬥狠,道觀附近清理的很乾淨,都被它打跑了。”

白軍忍不住問道:“這老鼠好養吧?”

觀主瞪他一眼,“老而不死就是妖,它已經活了二十多年,按鼠類年紀換算成人類年紀,它大約五六百歲了。”

段子平想到一個問題,急忙請教,“觀主,請問妖物修行的年頭,是按照人類的時間計算,還是需要換算?”

洪玄七想了想,“我覺得按照換算關係來計算,比如野生老鼠只能活三年,按照六十歲計算,三十年就等於老鼠的六百年,再有個二十年,寶兒就是千年修行了。

中等蛇的壽命大約是十二年,白蛇傳中白蛇有千年修行,換算下來也就人類二百年左右。”

幾個人聊著天就來到一家農戶前,房子離院門不遠,屋內卻是一片漆黑。

洪福田看了看鎖著的大門,回頭問到道:“觀主,我們找鄰居問問嗎?”

洪玄七四下看了看,此時已經天黑,附近沒有任何人經過,“先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他可不是個守規矩的人。

段子平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大家就算是預設了觀主的提議。

別看洪玄七是個一百八十斤大胖子,但他身體卻十分靈活,向上一跳,抓住院牆的外沿,腰部發力,一下躥了上去,輕輕一躍,跳進院內。

洪開山跟著跳了進去,段子平不甘示弱,也跳了進去,留下洪福田與白軍在院外守著。

院內十分凌亂,左側有個木棚,裡面堆著劈開的木柴,還有一小堆煤,應該是為冬天準備的。院子另一側像是個小菜園,但菜園裡都是枯萎的植物,顯然下雪之前就已經沒人打理了。

再往裡走,有個空狗窩,應該是看門狗住的地方。看門狗一般都比較兇,對陌生人特別警惕,用叫聲來引起主人注意。

前面是一棟平房,有兩個門,其中應該是倉房,另一個是住所的大門。

門上貼著對聯,正中一張倒“福”字,都顯得陳舊,應該不是剛過的這個春節貼上去的。

洪玄七走上前,手隔著道袍拉了拉門把手,門鎖著,無法開啟。他又看了看道袍上的灰塵,“這已經好久沒人住了。”

“我們進去看看?”段子平問道。

“你能開啟門嗎?”

“嘿嘿,小意思。”

段子平低著頭找了一圈,手中多了一根細鐵絲,他把鐵絲插入門鎖裡,晃了幾下,“啪”的一聲,門鎖就開啟了。

觀主拿出手機,開啟照明模式,先走了進去。

進門是一個小廳,三個方向都有門,向前的門開著,裡面應該是廚房,兩側的門都關著。

觀主走向左側,推開門,一塊灰塵從門上掉落下來,在燈光裡不住飛揚。

屋子不大,裡面有一張床,還有衣櫃,從床上的灰塵來看,沒有身體壓出的痕跡,代表很少有人躺在床上。

大家簡單看了一眼,就轉頭向右側的房間走去。

輕輕推開門,這屋子裡有個火炕,上面還鋪著涼蓆,火炕旁邊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臺電腦。

觀主回過頭,“找一下總電源開關,我看看電腦裡有什麼東西。記住,不要開燈,等我們要離開,再把總電源關掉。”

洪開山點點頭,向廚房走去。

段子平小聲說道:“這麼看來,屋主走得比較匆忙,有可能,去年就離開了。”

觀主點點頭,“從院子裡菜地來看,很多蔬菜都爛在地裡,證明這些菜收穫前,屋主就離開了,有可能在去年九月份。”

廚房傳來“啪”的一聲,右側房間的燈亮了起來,只能說明屋主走得時候很著急,直接拉電源,都沒關掉這屋的燈。

洪玄七又隔著道袍把房間裡的燈關掉,他按了下電腦開關,“嗡”,電腦風扇聲立刻響了起來。

還好,電腦並沒有設定密碼,看來只有屋主一個人使用。

段子平湊了過來,他熟練檢查起硬碟上的內容。

“這是微信的資料夾。”他點開一個檔案,裡面應該是屋主的微信內容,可以同步儲存微信的資訊。

“這應該是她最後看的一條微信記錄。”

段子平點開,裡面全是對話,他按了最後一條對話。

“嘶啦,嘶啦,咳咳咳,”咳嗽聲伴隨著噪音,“我好難受,如果他們抓了我,你要救救我。”

這是一個男人的說話聲,聽聲音,說話的人很虛弱。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段子平點上面的語音。

“我準備殺了他們,我是被逼的,他們還在想我靠近,那就一起去死吧。”

這是一段歇斯底里的喊叫,人在極度恐慌的狀態下,容易發出這種聲音

“親愛的,我的隊友好像變了,變得有些,我形容不出來,反正很怪。他們走路像是在跳機械舞,你知道那種舞蹈吧。但一群人都跳一種舞蹈,看著好瘮人。”

下面跟著一個五秒的影片,畫面裡出現了一個人,以奇怪的姿態走路,關節僵硬,而人體形成一個看不到的外場,像是透明的罩子,罩子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動。

洪玄七眯縫起雙眼,他想起了靈氣偵測破碎龍鱗石的時候,他看到的畫面,龍鱗石外層都是纖毛。罩子裡的流動狀態,非常像纖毛在大海里湧動時候,產生的波紋。

再往上,就是兩人平時談情說愛的對話內容。

“觀主,你怎麼看?”

洪玄七沉默了一會,“應該與你說得差不多,洪福頌的隊友先被病毒感染,才導致隊伍中沒人向金礦彙報情況。

洪福頌發現了隊友的情況,他應該想到了意外發生,準備做最後一搏。

最開始的語音,我不確定他是不是也被感染了,但他的女友應該去敖魯古雅鄉救了他,警方才無法找到他。

但他們去了哪裡?如果擴散出去,麻煩可就大了。”

段子平點點頭,“我們在網上追查過莫日根的消費記錄,最後一筆在敖魯古雅鄉,就是洪福頌逃走的第二天,當時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那以後再也沒收到警示記錄,證明莫日根沒有再次消費,專案組懷疑她還在當地,只是這裡太大了,很難去尋找。”

“觀主,你說他們是不是在塔多瑪?”

洪玄七把電腦關掉,“這還不簡單,問問白軍不就清楚了嗎?你帶了洪福頌和莫日根的照片吧?”

“帶了。”

洪開山關了電源,幾個人走出房間,觀主手中多了一件枕巾,他們又翻過牆,回到隊伍之中。

“不用調查了,我們先回去。”觀主帶著頭往回走。

這時,狗也不叫了,一切顯得那麼安靜,一隻黑影爬上觀主的道袍,鑽進他懷中,只露出個小腦瓜,“吱吱”叫了幾聲。

觀主點點頭,“附近這幾家的狗都服了,不敢再叫了。”

段子平豎起大拇指,拍著馬屁,“觀主的寵物就是厲害。”

白軍在一旁,雖然好奇,卻不敢靠近,他已經知道道長是個高人。

幾個人走得很快,不一會就回到房間,白軍剛想離開,卻被洪玄七叫住。

“塔多瑪住著多少人?”

“二十?二十三個吧?我天天喝酒,記不太清楚。”

“去年九、十月份或更晚,那裡來新的人了嗎?”

“新人?”白軍撓撓頭,“我不知道,沒關心過這件事。”

“有沒有陌生的面孔出現吧?”

他想了想,又搖搖頭,“沒有,我記憶中,所有人都認識,沒有陌生人。”

段子平掏出照片,“你再想想,有沒有一男一女曾出現在你們附近,就是這兩個人。”

白軍離近了,仔細看了看,“沒見過,但我不確定,你也知道我每天處在酒醉之中,基本沒什麼記憶力。”

“好吧。道長,看來我們還是過去看一眼,沒有就算了。”

洪玄七揮了揮手中的枕巾,又指了指懷中,“沒關係,我們有這個,狗的嗅覺是人類的一千倍,但老鼠的嗅覺是狗的七、八倍。”

寶兒聽到觀主好像說起它,從懷中冒出頭,兩隻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充分體現了什麼叫做鼠裡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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