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
傾陌的一雙手指被盡數碾碎，血肉被鋒利的琴絃削去，只留下了破碎的森森白骨。
一首曲子他只彈了不到一半，便徹底失了力氣，再也不能撥動琴絃發出聲響。
傾陌無力的雙手搭在琴絃上，如此昂貴的一張琴，已然被他的鮮血浸透。
那亂糟糟不成音的曲調，正好聽得懷永舟心煩意亂，在傾陌停下的一瞬間，他睜開了眼睛。
他揮手讓人將傾陌上半身按倒在古琴上，鋒利的琴絃割破了血肉，疼的傾陌虛虛掙扎了幾下。
懷永舟起身拽著傾陌的頭髮向後扯，雙指捏住了他那爛掉一半的軟舌，拽出來肆意玩弄著。
“怎麼今日彈得如此難聽？”
傾陌下巴脫臼，雙唇根本無法合上，唇角被生生撕開了兩道血紅的口子，半截軟舌也被人捏在手中。
一股鮮血從他的鼻孔中不受控制的流出，滴落在懷永舟的手指上，傾陌虛弱的發出兩聲沒有意義的悶哼。
懷永舟好似對傾陌的“回答”不太滿意，他一雙眸子裡閃過狠厲，用指甲使勁掐著傾陌那半截完好的舌頭，隨著這人的一陣痙攣，竟是將那半截舌頭直接掐透了。
他用了點力氣，將傾陌的舌頭也撕開了一道口子。
懷永舟玩夠了，放開傾陌的舌頭，轉而捏著他的下巴“咔嚓”一聲，毫不猶豫的將人脫臼的下顎安了回去，逼得傾陌眼角又落下一滴眼淚。
“蘭陌，孤宮中一直放著的那把匕首，就是曾經用來刺殺皇兄的那把，前些日子不翼而飛了，你可知是誰拿走的？”
懷永舟冰冷的聲音傳入傾陌的耳中，傾陌頓時渾身血液凝固，如墜冰窟一般的寒冷。
原來懷永舟是為這事來的。
傾陌有些日子沒和外面那些人傳信了，但他知道那把匕首的失蹤，跟外面的人脫不開關係。
也不清楚懷永舟到底查到了多少。
傾陌吐出一口血水，顫巍巍的用被撕爛的舌頭吐出幾個字。
“奴……不知……”
懷永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的眼睛，揚起的聲調帶著幾分殘忍，“哦——？不知？”
他命人將傾陌跪在釘板的上雙腿抬起來，接著又使足了力氣按回去。
“呃啊——！！”
懷永舟隨意抽出一把長刀，不緊不慢的用刀刃劃過傾陌傷痕累累的大腿。
“吧嗒”一聲，一塊新鮮的血肉從傾陌大腿上掉下來。
鮮血噴湧而出。
傾陌雙臂被人架著擰在身後，無助的哽咽著。
懷永舟貼著他臉，語氣森寒道：“孤再問你一遍，你知不知道匕首被誰拿走了？”
傾陌哭著不停搖頭，身體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疼的，一直在顫抖，“……奴不知……”
“哼。”懷永舟冷笑一聲，朝著傾陌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只聽“咔嚓”一聲，傾陌便發出一陣瀕死般的慘叫。
“啊——！！！！”
傾陌的一條胳膊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垂在身側，是被人將骨頭活活擰斷了。
懷永舟示意侍衛將他的另一條胳膊也擰斷，而後像對待一坨爛肉一般把傾陌扔在了地上。
傾陌折著兩條斷掉的胳膊癱在地上，一雙混沌的眸子裡噙滿了淚水。
驀地，他模糊的看到，床底下鑽出來一團白白的東西。
傾陌著急的張開雙唇，開開合合，無聲的說著什麼。
別出來。
小九尾狐一直躲在箱子裡，聽著外面懷永舟對傾陌的各種折磨，但是剛才的那聲慘叫，讓小九尾狐聽到了傾陌絕望的痛苦。
小傢伙不顧一切的衝出箱子，護在這個好看的凡人的面前，呲著尚未長齊的奶牙，兇巴巴的瞪著那一夥不懷好意的人。
“這是……？”
懷永舟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忽然從床底竄出來的小傢伙，他伸出一隻大手，動作狠厲的拎起小傢伙的九條尾巴。
他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九尾……原來你就是從孤手底下逃走的那隻九尾狐。”
小九尾狐被拽著尾巴拎在半空，它亮出並不鋒利的爪子，四條小短腿不住撲騰，只可惜對敵人造不成任何傷害。
懷永舟面色不善的拎著九尾狐蹲在傾陌面前，他質問道：“孤的九尾狐，為何會出現在你這？”
傾陌僅存的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澆滅，他木然的半睜著眼睛，呼吸微弱，重複著那一句話。
“……奴，不知。”
“——砰！！”
懷永舟拽起傾陌的頭髮狠狠砸在地上，傾陌渾身都在因疼痛而顫抖，深紅的血液從他被砸破的頭顱上緩緩淌下……
“為什麼不能見傾陌？！我已經包下他了！為什麼還要讓他接別的客人？！！”
“誒！誒！這位公子，實在是今日情況特殊！那位可是個得罪不起是主，點名要了傾陌我們也沒辦法！”
“都給我讓開！我必須要見他！”
屋外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夙淵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遲應，怒氣衝衝的朝著傾陌的房間走去。
因著昨晚和傾陌的重逢並不是多美好，夙淵便今天一早就來煙雲館，花重金包下了傾陌，不準任何人再碰他。
可是他知道傾陌並不想見他，所以夙淵特地準備了一些傾陌曾經喜歡的吃食，忙完幻靈閣的事務後，他便像一陣風似的急匆匆躥過來。
卻不想剛踏入煙雲館，就被告知傾陌在接客，不能相見的訊息。
遲應千攔萬阻的都沒能擋住夙淵，只能焦急的小跑著跟在他後面。
剛來到傾陌的房間門前，夙淵就敏銳的聞到了一股血腥氣，而且這股血腥味非常濃重……
夙淵不敢細想，他的心也瞬間揪了起來。
夙淵沒有絲毫遲疑的一腳踹開房門，但呈現在眼前的一幕，刺得好似要將他的心撕成了兩半。
“傾陌……”
異色的瞳孔驟縮，夙淵周身環繞著駭人的黑氣。
懷永舟直視著這忽然闖入房間裡的人，那雙怪異的眼瞳看得他渾身不舒服，他不滿的皺起眉，鬆開傾陌的頭髮站起身。
“何人膽敢擅闖！”
夙淵臉色黑的嚇人，五指化作鋒利的尖銳，不過一剎那，便出現在了懷永舟面前掐住了他的脖頸。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來得及看清夙淵的動作，待到他們反應過來時，懷永舟已是面無血色的被夙淵掐著提到了半空。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