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餘彤，方便見一面？
蘇念稚覺得今天挺新奇，想要去曾清禚的辦公室好像特別不順利，令她更覺無語的是餘彤竟然會找自已，也不知道哪裡弄來自已的號碼，她倒是也想見一見她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
蘇念稚直接電話打了回去。
“蘇念稚？”
“是，在哪裡見面。”蘇念稚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在哪裡？你剛回國吧，你方便就行，A城我很熟。”
“那就在“liveZ”大樓外面的咖啡店吧。”蘇念稚走到外面，看了幾眼附近的監控裝置，眼下已經晚上八點半，有個24小時的咖啡店還開著，距離公司也不遠。
“你在清禚他們的公司？”
蘇念稚聽到她對曾清禚的稱呼有些不適，她還是那個樣子，自以為熟稔。
“對。”
“好，我公司也在附近，十分鐘後就到了。”
蘇念稚掛了電話輕笑一聲，她對曾清禚還真是......陰魂不散。
心裡想著便到了咖啡店，但是她不怎麼愛喝咖啡更別提晚上了，便只點了杯檸檬水和一塊甜品。
倒是餘彤，說十分鐘，卻是五分鐘後便到了，她點了一杯咖啡。
“你好像沒怎麼變。”餘彤進店便一眼看到了她，蘇念稚這個人很特別，明明長的寡淡素淨卻會讓人一眼就能記住她。
“你倒是變了不少。”餘彤比她要高挑，打扮更成熟後顯得很精明幹練但氣質卻有些風塵，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
大概是這幾年賺了點錢，餘彤身上的衣物也變得有檔次，背的包也都是大牌，蘇念稚覺得很符合她一直以來的追求吧。
餘彤彷彿從蘇念稚眼裡看到了嘲諷，不由把大牌包上顯眼的logo往身後稍微藏了藏，但是做完這個動作後明顯自已都覺得可笑，她居然會在蘇念稚面前心虛。
“餘彤，你變得不自信了。”蘇念稚開口冷清地拆穿。
餘彤覺得蘇念稚這會兒跟曾清禚簡直一模一樣，那股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冷意讓人覺得特別慌張。
“是啊。”餘彤再也不自認清高，“我後來去了“於躍”但是當時那件事網路發酵的挺嚴重，人家根本不考慮我，明明我有這麼好看的履歷表。”她突然往椅背後靠，自嘲地笑了聲，“但是也不是沒地方可去，畢竟以我的能力在小公司裡我也能拿到不菲的工資。”
“你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談心？”蘇念稚打斷了她的話。
“當然不是！如果你有耐心的話。”餘彤突然激動又有些猙獰地上身傾向前跟她說道，“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我確實死心了，按部就班拿著比普通人高一點的工資。可是我那個老闆竟然把我灌醉送上了別人的床！”
蘇念稚皺了皺眉頭。
“然後啊，蘇念稚，你可能永遠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只有更黑暗的。”餘彤有些自虐的開始笑了起來，“然後我發現，原來用身體換東西那麼簡單，那個項言真的很好騙。”
“項言？”
“哦，出賣清禚他們公司的一個小員工啊，隨便勾勾手指就上勾了。”餘彤又恢復平常，好像在說一些無關重要的事情，“看來清禚他們並沒有告訴你這些。”
蘇念稚沉默不語，她其實也沒有好奇地問過曾清禚。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護著你，那他大概也沒告訴你，我們公司的法人是沈宇吧？”餘彤說完便不再說話了，只是盯著蘇念稚，看她的反應。
“沈宇......”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太遙遠了，“他出獄了？”
“是啊......出來沒多久，有錢人家的孩子嘛，哪怕坐過牢，也一樣有人兜底，我也是在應酬上再遇見他的，他說自已在開公司，想讓我過去幫忙，還可以給我乾股，說來說去，男人都一樣，沒想到也是看上我的身體罷了。”餘彤突然抽出一根菸，“介意嗎？”
蘇念稚指了指她身邊禁止抽菸的標誌，她又將煙放了回去。
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直到蘇念稚擺在桌上的手機響起震動，餘彤瞄到是曾清禚。
“你先接。”
“不必，你趕緊把話說完，我得回去了。”蘇念稚按掉曾清禚的電話，給他回了個資訊，發了個定位告訴他自已在這裡。
“我找你，是想告訴你，一開始是項言說自已手上有很厲害的遊戲資源，我以為是“於躍”，雖然現在不如“liveZ”了，但是瘦死駱駝也比馬大，所以我就勾引了他，他把自已手上的角色建模給了我，他說違約金會比較高，我當時只是口頭答應幫他處理違約的事情，並沒打算履行這個責任，反正是他自已貼上來的總得為自已的行為負責，我交給沈宇後，我們馬上做了一款按角色定製的遊戲，搶先發布，在這之前，我確實不知道這是曾清禚他們的角色，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我肯定不會。”
原來說這麼多就是為了撇清關係。
蘇念稚冷笑：“從一開始，你就不在乎到底竊取的是誰家的資料，不是嗎？”
這聲冷笑，在許多年前，讓餘彤不服也不堪又難受過，如今，她還是一樣感受到蘇念稚的嘲諷，唯一改變的是自已經歷這麼多年，她早就免疫了。從她被老闆送上別人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自尊，不會再有了，早就弄丟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告訴你，接下來如果曾清禚他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我可以幫他們。”餘彤這話是真心的。
“你不會以為，這樣做，自已就還是原來那個滿腔熱血跟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上的餘彤吧？學姐。”蘇念稚餘光已看到不遠處，曾清禚快步從公司門口走向咖啡店這邊，“你應該也不想碰見曾清禚吧？那我先走了。”
蘇念稚拿上東西，頭也不回便走了，堅定不移地朝著曾清禚小跑過去，她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大概下來的急，他只穿了一件薄的黑色襯衣，透過襯衣感受到他的溫暖。
“怎麼跑出來了？”曾清禚一把將她摟過，親著她頭頂的髮絲。
“想吃甜點嘛......”她並沒有說餘彤的事，在她看來餘彤純粹是為了自已的良心不安找一些藉口罷了，顯然她無人可說，到她這兒來純屬發洩。
“下次我讓秘書幫你買。”
“嗯......進去吧，我都冷死了。”蘇念稚從他懷裡鑽出來，又摟著他的胳膊催他進去。
餘彤從咖啡店出來，看著他們兩人親密的背影，心境大有不同。
曾經的嫉妒和不服，在見完蘇念稚後突然就沒了，她本以為，自已的解釋也許會讓她至少感謝一下自已，她不知道為什麼，很想聽到蘇念稚對自已的示弱，可並沒有，她比以前更看不上自已。
餘彤苦笑，因為她發現只有她一個人還困在沼澤無法自拔越陷越深，而別人早已經向前看，她今日又何必來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