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輿論
劉滿按照玉琣的計劃將莊明淵在秋試上的事情四處傳播，皆是巨石落水卻一點波浪都沒有。
“那就編成童謠，讓那些小乞兒與孩童四處唱和。”
“再編成話本故事，賣給所有的茶館說書先生。”
“是。”
玉琣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以臨風先生的身份寫的這篇暗諷秋試考生擾亂考場虐打孕婦，導致孕婦流產最後孕婦被殺人滅口的詩。
能壓下這麼大件事的人可不能僅僅被叫大人物了，當日雖然守在門口的貴家沒有多少，但是短短半天口口相傳不至於一點風聲都沒有。
能死死壓住中都這些貴人的，大致只有宮裡那幾位了，是皇上還是德貴妃還是皇后，除此之外次之便是太傅...
莊明淵為何能與那些人扯上關係，難道說，聖上對莊貞言並沒有完全失望，所以幫了莊府？
如此說來，工部尚書職位擱置至今，看來聖上是準備讓莊貞言年底回來繼續接任的？
等墨跡乾透輕輕捲起詩卷，眼中晦暗不明，莊明柏的秋試成績快出了，以她預測，她對狀元沒有把握但這次前三甲必定會有明柏。
莊明淵那樣的人出獄後第一時間肯定會對付莊明柏。
“小滿，等童謠有了風聲，說書先生將話本說出後，將這詩傳出去。”
“是，琣姐姐。”
菀晴付出了這麼多就為了讓他身敗名裂，怎麼可能就讓這件事被略過了。
明淵出獄當天，秋試榜單出來了，茹氏打扮的端莊漂亮帶著被她同樣打扮了一番的莊明柏站在榜下，兩人眼睛從下慢慢往上找，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最近莊府大亂，她不過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妾，沒有資格接管莊府。
莊玉琣又沒學過這些，當然最後就落到了莊心程身上，她忙著管理府中發現府中庫房中潰正頭痛著，茹氏沒有戴白花穿素衣出門都無暇管教了。
忽然莊明柏緊緊抓住茹氏的手，不停發抖：“娘...我...中了...”
茹氏心中一跳，抬頭往最上看去，莊明柏三個大字被寫在最上方，狀元二字之下。
情不自禁大喊出聲又立馬捂住嘴巴，眼中淚水湧出。
莊府
茹氏滿臉紅光帶著莊明柏跑到雅玉軒見到莊玉琣，兩人直接跪地感謝。
“多謝大小姐！多虧了您我們明柏才能有如今！”
“謝謝嫡長姐這些日子的悉心教導！”
“不用謝我，這是明柏自已努力得來的。”
玉琣沒想到莊明柏居然真的考上了狀元，驚喜後心便是欣慰，隨後想到了什麼。
“你們快回去換身衣裳吧，莊明淵今日就要回來了。”
見茹氏聽後臉色有些不好，“三夫人放心，明柏既然中了秋試，應該今日就會有宮中人來請他明日進宮面聖，如今你們的身份不同往日了，他不敢隨意欺辱。”
茹氏聽後放下心來，慢慢地也有了底氣，是了，她兒子如今身份不同了，她不用再和以前一樣低聲下氣了。
當天不到午時，莊明淵就被接回府上，身形消瘦了不少眼下青黑，看見莊府眾人一言不發。
“阿弟，你。”莊心程上前想牽莊明淵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
“滾。”落下一個字便直接往裡走去，路過莊明柏時腳步一頓，看向他。
只見充滿血絲的雙眼流露出狠厲的殺意，莊明柏挺直身軀與他對望，茹氏連忙上前擋住莊明淵的視線。
“大少爺回來了，這可太好了！”
卻被莊明淵一腳踢在腹部，好在他身體虛弱雖然將茹氏踢倒，但也沒有受傷。
“娘！”莊明柏連忙上前扶起茹氏，瞪著眼恨向莊明淵。
莊明淵指向他，“賤人！肯定是你為了考狀元謀害我！”
秋中狀元是莊府不知名的庶子一事在放榜當時一下就掀起軒然大波，莊明淵本就關注著這個不可能不知道。
“是我自已每日苦學得來的，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在你小看我的時候！”
“莊明淵，你忘了你曾經將我推下山的事了嗎，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豈會不知？為了秋考我蟄伏這麼多年，今日結局都是你的報應！”
莊心程沒有關注到今日放榜之事，她根本就沒想到莊明柏能排上榜次，現在聽說莊明柏考上了狀元心中大驚。
莊明淵伸手就要上前打莊明柏，卻被莊明柏抓住。
“認清你的地位，我馬上就要進宮面聖，你敢對我對我孃親動手？”
莊明柏雙眼寒冷帶著威壓眼往下盯著莊明淵，以前的他一直佝僂著背，如今才知他居然比莊明淵高了半個頭。
“阿弟！”莊心程立馬認清現在局面，連忙去將莊明淵拉開。
“現在府中亂作一團，不能動手，若他進宮將這些事都說給聖上，你明年秋試更是不能參加了。”
莊明淵一甩手冷哼，“你還惦記著怎麼利用我呢。”
“阿弟你在說什麼！我都是在為你著想啊！”
“你就是為了讓莊明柏頂替我！你覺得我生病了糊塗了考不上了！沒用了！是你攛掇莊心珠那個蠢人的吧！”
莊心程哪能受這委屈，一巴掌扇向自已的弟弟，滿眼通紅。
莊明淵捂著臉恨恨地瞪著她，直接轉身就走了。
“心程妹妹別難過了，明淵因為秋試受了太大的打擊，現在會胡思亂想也是應當的，你作為姐姐就原諒他吧。”
玉琣輕輕攬著莊心程，莊心程心中暴戾，推開玉琣快步跑走，從背影還能看見她抬手抹眼淚。
第二日莊明柏便進宮了，因為年幼便派他去了工部做一個閒散小官，朝中高位重臣都開始揣測聖上用意。
莊貞言都被貶走了，怎麼又讓他兒子來了工部？
玉琣心中也更加篤定，皇上對莊貞言並沒有放棄，莊貞言是憑藉治水本領加上蘇知府的支援才做了這尚書，無論內宅如何亂，但他在皇帝面前也是個能堪大用的人。
她記得太子說過南川乾旱流民四溢，難道說皇上是藉著敲打之意好名正言順讓莊貞言直接去解決乾旱問題？
若是處理不當那便是罰，若是處理得當那便是將功贖過，若是不好好做事妄圖欺瞞，那他的妻兒全在中都。
莊明淵沒有考上秋試的事定會傳到他耳中，皇帝也藉此機會讓莊明柏進工部當個清閒官來安撫莊貞言的心，以此來讓莊貞言對皇帝有感恩之心？
想到這裡玉琣搖了搖頭，不行，猜不透。
一月過去皇后的生辰將至。
童謠在小巷中被小乞兒們四處傳唱甚至傳到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口中，茶館內關於考生打孕婦的改編故事如火如荼，編的越來越離譜愈來愈讓人為之一憤。
甚至有些激情人士拍案而起，大叫要殺了此等畜生！
慢慢地有些小孩父母被抓，茶館倒閉，眾人漸漸閉上嘴，忽然在文生中名聲極高的臨風先生時隔兩月再出一作。
詩作諷刺極強，筆鋒氣勢宏偉猶如千鈞之勢，竟直指宮中高位包庇人渣畜生！
短短几行字如小石子一般激起千浪引得眾文生、考生共鳴，話題漸漸從中都往外蔓延。
有的官員激進上書，有的文生效仿臨風先生也作詩諷刺，一時間大家對話題中的人渣有了討伐之意。
此事惹得聖上龍顏大怒，下令徹查所有相關人員，一時間人心惶惶，有些人退縮了立馬焚書，但也有不少學子高昂著頭與來調查計程車兵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