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明語塞:“這……”

“葉大人不會也解不出此題吧?”謝蘊寧秀眉微蹙,幽幽地嘆了口氣,“臣女原本以為大人既能奪得春闈頭籌,必須是聰慧過人,才學出眾,原來也和臣女一樣……有顆榆木疙瘩腦袋。”

臺上臺下,一片鬨笑聲。

謝蘊禮和沈亭等一眾繡衣司使笑得最大聲。

站在一旁的祭酒大儒陳在道,也跟著鬍子抖了抖,暗暗在心中讚了一聲“小姑娘高明”。

謝蘊寧這一句,一邊自嘲,一邊將葉景明罵得狗血淋頭。

足以讓被罵的葉景明,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

葉景明臉上有點掛不住,咬了咬牙,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葉某慚愧,確實解不出此題,不過……”他側眸掃一眼謝蘊禮和沈暮止,“千歲大人心智卓越,謝小公子機智過人,想來二位必然知道如何解法。來人,取紙筆給千歲和謝小公子,本官也同謝姑娘一起虛心求教。”

在葉景明看來,謝蘊禮與謝蘊寧是姐弟,知道此題解法並不奇怪。

但是,連他都解不出的題,沈暮止絕不可能解得出。

剛剛當著眾人的面,這位千歲爺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他當然也要將對方拉下水。

要丟臉,一起丟。

謝蘊寧:……

狗東西竟然會想到這招。

萬一這位千歲爺解不出題,丟了面子,到時候豈不是要恨死她這個出題的。

眼睛轉了轉,謝蘊寧柔美一笑。

“千歲大人人貴事忙,臣女哪敢耽擱?再說……今日日頭這麼毒,學子們一早就來參試,只怕連早飯都沒吃好,早已經飢腸漉漉,臣女可不忍心讓大家受這個罪。不如,葉大人改日再向千歲大人私下求教,如何?”

葉景明:“所謂求知若渴,在場的學子們一定也和本官一樣,想要知道此題的解法。”

臺下的學子們:……

葉少卿是三品大員,當然沒人敢出言反對。

但是在心裡,大家可是一點沒客氣,睡完葉景明的所有女性親戚,又去日他十八代祖宗。

謝蘊禮也看出葉景明在故意使壞,主動給自家姐姐解圍。

“既然葉大人如此求知若渴,那在下就好好教教你。”上前一步,謝蘊禮朗聲開口,“葉大人可聽好了,這個題……”

葉景明笑著打斷他:“謝小公子這麼急,難道是看不起千歲大人,認為千歲解不出此題嗎?”

謝蘊禮到底是年輕,哪裡比得上他的狡猾,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所謂一字亦為師……”謝蘊寧上前一步,護住弟弟,“如果千歲和舍弟解出此題,葉大人是不是要喚兩位一句老師?”

知道葉景明一向心高氣傲,她故意提出這個要求,就是要讓對方知難而退。

“那是自然,不過……”葉景明冷冷一笑,“要是兩位解不出,是不是也要受罰?”

謝蘊寧語塞。

自家弟弟她敢罰,沈暮止那位閻王爺她哪敢罰?

沈暮止的聲音,恰時響起。

“若是本王解不出此題,從明日起,每日午後和謝小公子一起,到國子監重修數理。”

謝蘊禮:……

祭酒陳有道:???

眾司業、眾學子:!!!

要是這位閻王爺真來國子監求學,以後國子監誰還能有好日子過?

這一回,連眾司業也一齊加入,給葉景明親爹帶綠帽子的行列。

祭酒陳有道笑眯眯開口,“千歲乃國之樑柱,哪有時間每日重修數理,若千歲真對數理有興趣,改日臣讓人送幾本數理的書,您有空研習一下便是。”

老先生言下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祖宗,您可千萬別來!

沈暮止微微皺眉:“本王倒沒有異議,只怕葉大人不同意。”

陳有道微笑著看向葉景明:“葉大人,以為本祭酒提議如何?”

葉景明有心想要重罰謝蘊禮和沈暮止,卻不敢駁了陳有道的面子。

陳有道雖然只是一位祭酒,在朝中並無實權,但是掌管國子監多年,教過的學子遍佈朝堂。

天子梁啟承年幼時,陳有道甚至做過帝師。

真要得罪他,那就相當於得罪一眾他的學生。

萬一這老傢伙到梁啟承那裡,奏他一本,到時候吃虧的可是葉景明。

“那……”葉景明咬著牙,扯出一個笑臉,“就依祭酒之言。”

陳有道笑眯眯一揮手:“為千歲和謝公子取紙筆。”

旁邊司業閱卷的紙筆都是現成的,立刻就有人抬來桌案,將紙筆擺放到沈暮止與謝蘊禮面前。

這道題,以前朝鳴哥哥是教過她和弟弟的。

謝蘊寧不用擔心自家弟弟,一對美眸自然地看向沈暮止。

視線及處,男人右手撫袖,左手修長手指正優雅地握住筆身。

謝蘊寧一驚。

沈暮止為她上藥、用鞭都是右手,寫字竟然用左手?

在她驚愕的時候,沈暮止已經落筆,利落地寫下幾個字,他姿態瀟灑地將筆架回筆山。

“本王寫好了。”

“我也寫好了。”

謝蘊禮的聲音幾乎是不約而同響起。

站立在二人桌側的學院小廝,兩手捧起二人寫好的答案,走到高臺正中,將字跡轉向眾人。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兩張紙上。

兩張紙,白紙黑字,同樣是四個字——

“再牽一匹。”

看到這四個字,葉景明立刻反應過來,招手捂額瞬間悔青腸子。

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謝蘊寧提著的心落回原地,側臉注視著沈暮止的側臉,心中也是暗暗驚豔。

謝蘊禮會做這道題,是因為當初朝鳴哥哥教過,沈暮止憑得可是自已的真本事。

當初朝鳴哥哥出這道題時,自家才名遠播的二哥,足足想了半炷香才想出來。

這位竟然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果然是聰慧過人。

臺下,宋執第一個擊掌叫好。

“千歲和謝公子果然高明,學生自愧不如。”

“宋世兄,這……這是什麼意思啊?”有沒看明白的學生,好奇詢問。

宋執一笑,“兩位的答案都是再牽一匹,也就是說,只要再多牽一匹馬來即可,十七匹馬加一匹為十八匹,老漢三個兒子,長子二之有一為九,次子三之有一為六,三子六之有一為二,加在一起剛好是十七匹,牽來的一匹馬還能剩下。”

聽宋執解釋完,四周頓時一片叫好聲。

“妙啊!”

“真是厲害。”

“謝家小公子果然是聰明過人。”

“千歲爺也是啊,怪不得能得聖寵。”

……

原本那些看不起謝蘊禮,鄙夷沈暮止的,都是被二人心智折服,紛紛為謝蘊禮和沈暮止鼓掌叫好。

四周圍觀的百姓們,也是個個高呼喝彩。

之前論書的事情,他們是粗人聽不太懂。

分馬這個題初聽難比登天,聽宋執這麼一解釋,小孩子都能算得明白,大家自然也都聽懂了。

“葉大人。”謝蘊寧莞爾一笑,“您是不是該向千歲和舍弟拜師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葉景明當然不能食言。

理理衣袍,他強壓不悅,緩步走向沈暮止。

謝蘊禮早就看他不順眼,悄悄從面前桌上扯下一小團紙,在指間揉成一團。

對準葉景明的膝蓋後窩,輕輕一彈。

紙團正中葉景明膝蓋,葉景明剛剛抬起右腳,左腿吃疼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到沈暮止面前。

謝蘊寧還在錯愕,就見一個小紙團滾了幾滾,落在自已腳邊。

掃一眼不遠處壞笑的謝蘊禮,她忙著上前一步,將紙團踩在腳下。

葉景明猜到有人使壞,兩手撐地想要起身發難。

“葉大人叫一聲老師便可,何必行如此大禮?”

沈暮止嘴上客氣,伸過右手扶住葉景明的左肩,手掌用力猛地向下一壓。

葉景明就是一介書生,哪裡拼得過他的力量?

剛剛抬起來的膝蓋,重重磕在青磚石地上。

厚重青磚石上,頓時龜裂出一片細紋。

膝蓋骨疼得似乎在斷掉,葉景明吃疼地抬起臉。

“沈暮止,你……”

“放肆!”沈暮止猛地加重力量,“本千歲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咔嚓一聲輕響。

龜裂的青磚石破碎,葉景明的兩膝當場被刺破,血水溢位來浸透衣袍,將磚石都染成暗紅色。

葉景明呻吟一聲,俊臉瞬間蒼白如紙。

“千歲!”沈亭衝過來,低聲勸慰,“千歲息怒啊!”

沈暮止不為所動,手指手掌越發用上幾分力。

肩骨幾乎要被對方捏碎,葉景明疼得冷汗都流下來。

“司主!”謝蘊寧也看出情況不對,衝過來抓住沈暮止的胳膊,用力扯了扯,“放手啊!”

她當然不是心疼葉景明,甚至恨不得將對方剁成肉餡。

但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如果沈暮止真的把葉景明弄成重傷,周尚書及同黨一定不會放過他。

到時候,群臣上書,皇上問責,他怎麼向天子交代?

聽到她的聲音,沈暮止猛地轉過臉。

“到了現在,你還要幫他求情?”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柯學樂子人佛系生存

再三頁

美人惹不起

冷雨葉

仙長難撩

素月逢山知

我在異界的異界玩原神

秋風曉影

只想陪著你!

靜謐林思

校花磕我和校草的CP之篡改人生

兔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