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夜的宴會,張虛歸本想敷衍了事,明日儘早啟程。
可景子平已經連續設宴了三日,饒是酒量再好,也抵不過千杯佳釀。
如今再設宴三日,只飲了三杯,便醉的一塌糊塗。
於是,不合時宜的提起了紀雲雪。
“張兄,不是我說你啊,天下女子,千千萬萬,紀姑娘雖好,可也不能在一棵大樹吊死。”
張虛歸聞言,手中酒杯一飲而盡,辛辣之感由喉到胃,竟是感覺有些舒暢。
“你不懂,雖短短几日,可對於她,心中始終有一股莫名的情感。”
“莫名的情感?那是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你沒有過嗎?”
說到這裡,景子平傲嬌的抬起頭,一臉的得意之相。
“我景子平這一生,只有女子追我,對我有情感。
讓我主動對女子有情感,那是不可能的。”
張虛歸呆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醉酒後的景子平竟是這般自信,外加臉皮厚。
驚歎之餘,心中依舊有一道身影在徘徊。
不由得心中有些憋悶。
手中的酒杯也就一杯接著一杯。
張虛歸原本不會喝酒,烈酒下肚,也只是感覺辣嘴難喝而已,再加上本就體虛乏力,酒量自然不行。
然後,大醉。
第二日,依舊大醉。
第三日。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準備啟程了。”
“張兄,你聽我說......”
深夜,大醉,醉的不省人事。
第四日。
張虛歸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門,坐在石階上,喝著濃茶,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張兄,這是怎麼了?還沒醒酒?”
景子平走了過來,笑吟吟的說道。
“景兄,今日真的不能再喝了,酒量這一塊,我甘拜下風。”張虛歸揉著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
“哈哈,張兄說笑了,論起酒量,你我不相伯仲,能喝也能吐。
只是,今日我來,不是找張兄喝酒的。”
一聽不是喝酒的,張虛歸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不知是何事?”
只見景子平神色鄭重,語氣嚴肅的說道。
“我知道張兄對於修行頗有造詣,如今我景家的御獸之術已經沒落,到我這裡更是不及先祖的千分萬分。
作為子孫,實在是痛心疾首。
所以,想請張兄指點一二。”
張虛歸皺了皺眉。
“可我不懂御獸之術。”
“無妨,世間道法,雖千萬,可追根到底都與靈氣有關,並非大相徑庭,張兄只需觀賞,看是否能再其中尋找出提升御獸之術的法子。”景子平真誠的說道。
張虛歸的心中也升起了好奇,他從未看過御獸之術。
“那好吧,你先操作一番,我竭盡全力幫你。”
“先謝過張兄。”景子平興奮的說道。
然後。
景子平後退了幾步,神色凜然,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緩緩的開啟。
張虛歸見如此正式,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態,細心端詳。
可下一刻,便眼神中充滿了疑惑,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
只見景子平開啟卷軸,開始念著口訣。
“萬神禮,雷霆引,蓮華怒火,平身形。
開天咒,五行生,唯道獨尊,我仙靈。
三界內,如律令,隱義吾身,萬獸鳴。
靈光顯,鬼神驚,百萬仙兵,隨身行。
......”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景子平繼續念著口訣。
“魂共鳴,魄相伴,一紙號令,降塵間......”
張虛歸實在忍不住了,開口打斷。
“不是,你幹啥呢?”
景子平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要打擾他,然後繼續念著口訣。
終於,在張虛歸瀕臨崩潰的之際,景子平唸完了口訣。
‘嘭’的一聲。
景子平的身前頓時升起一層煙霧,隨著微風掠過,慢慢的消散。
一隻藍色的尖嘴小鳥出現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站著。
“怎麼樣,張兄,我景家御獸之術如何?”
景子平擦了擦額頭上汗水,驕傲的說道。
張虛歸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彷彿石化了一般,倒是與四方兇獸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就是,你說的御獸之術?”
“當然。”
“這能用來幹什麼?送死嗎?”
“我知道時間長了點,可你看,這已經是我苦練的結果了。”
“時間是長了點嗎?”
張虛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修煉的還不到火候,可如今的我只能喚出這一隻‘藍截鳥’。”景子平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鳥...幹啥用的?”張虛歸實在不明白,這種術法的作用在哪裡。
“張兄別急,這‘藍截鳥’看似雖小,可有一個特殊的道法能力,便是會把它去過地方的景象映照在我的腦子裡,達到探查敵情的效果。”
景子平急忙說出,生怕被張虛歸看扁。
雖然心中知道自已的道行沒法入眼,可先祖的名聲在那裡,自已又哪裡敢去玷汙分毫。
“可,若是被人打下來,不就起不到效果了。”張虛歸一語道破。
“這......”景子平無言以對。
張虛歸見對方有些失落,心中不免有些歉意,不應說的那般直白,於是心念一轉。
“不過...也不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景子平聞言,立馬來了精神。
“張兄快講。”
“若是能縮短咒語口訣的長短,即使戰鬥力不行,那也可達到輔助的作用,應是比一些法寶還要強橫一些。”
“張兄真乃知已,與我想的一般無二,先祖曾經就在彈指一揮間,喚出了四凶之中的鬼熊。
威武霸氣,橫掃整個饒州城,什麼法寶靈器無法傷氣分豪,無人能敵。”
一說起先祖的事蹟,景子平便滔滔不絕,骨子裡透露著一份生來就有的驕傲。
“這也是先祖選擇修行御獸之術的原因,世人只知法寶靈器,卻不知御獸之術若是修道大成,可比那些廢銅爛鐵威猛的多。”
張虛歸點了點頭,心中雖對景子平的御獸之術有些尷尬。
不過細想,若是真的可以做到舉手投足之間,喚出強大的靈獸,那應是另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場景了。
可就在這時,景子平忽然鄭重的行了一禮。
張虛歸有些莫名其妙。
“景兄,這是?”
“張兄,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這御獸之術實在不堪入目,所以為了更加精進。
我決定與你一同出去闖上一闖,修煉一番,說不定會遇到機緣,或者突然頓悟也說不定。”
“這......不太妥當吧,你這家大業大的,若是走了,饒州城怎麼辦。”
張虛歸心中還是有些抗拒的,尤其是看了對方的御獸之術。
這一路若是有此人,不知是助力,還是拖累,所以還是拒絕的好。
“無妨,這幾日與張兄喝酒的時候,我已把家族事務紛紛交代了下去,縱是沒有我,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景子平嘿嘿一笑,立馬回應。
張虛歸這才明瞭。
怪不得這傢伙這幾日天天找自已喝酒,原來是為了留住自已,給他交代事務的時間。
雖有些頭腦,但這傢伙看著還是有些不靠譜啊。
“可是......我這一路艱險異常,最終走向哪裡,連我自已都不知,你又何必與我一同吃苦呢。”
景子平見張虛歸依舊拒絕,心中不禁焦急起來。
就在不知說什麼的時候,懷中沉甸甸的一物,給了他一絲希望靈光,急忙喊道。
“這一路的費用,我包了。”
張虛歸聞言,立馬起身,一個箭步衝到景子平身前,緊緊地握住對方的雙手。
“歡迎加入我的隊伍,明日一早,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