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們是我的福氣
第二日，一家人早早就醒來，收拾好要帶的東西。
臨近出發，阮暮芸將老大拉到房裡，遞給他一個布袋。
老大開啟布袋，裡面是五兩碎銀。
看著阮暮芸，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眼神詢問。
阮暮芸語氣自然：“這是給你在書院的生活用的，銀錢不多，出門在外，身上還是帶些銀錢比較好。”
看著老大那凹進去的臉頰，有點心疼的軟聲道：“買些好吃的，別虧待自已。”
這突然的關心，讓霍子睿一時有些無措，為了節省銀錢，他在書院裡打的是最便宜的飯菜，一枚銅板，一個饅頭，一碗小菜。
正是猛長身體的年齡，夜裡常常餓的不行，只能飲水充飢。
就這，比起家中的弟妹，他的情況還是好些的。
弟妹們老是餓著肚子，他省下的銀錢就可以補貼家用，讓弟妹們也能多一口飯吃。
外人眼中他是天才，是哥哥，不能浪費天賦，不能不顧家中，自父親死後，很久未有人關心過他是否安好。
再過堅毅的少年，現在也只是十歲的孩子，一向冷靜不動聲色的少年，紅了眼眶。
霍子睿一席長衫，如青竹般的小少年，此時低著頭，聲音哽咽的道了聲：
“謝謝。”
阮暮芸安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走吧，要來不及了。”
這次阮暮芸把兩個小的也帶上了，今天她一共做了五桶豆花，來回搬了兩趟才把東西搬完。
下車的時候，鄭叔還幫忙搬了一些。
看著阮暮芸支起來的攤子，和攤子前一早就等著的客人，鄭叔感慨道：
“你這生意好啊，這麼早就有人來了，挺好，挺好。”說罷，便打算離開，不耽誤阮暮芸他們做生意了。
阮暮芸挽留：“鄭叔，你先別走，吃一份豆花了在走吧。”
說著朝老三老四遞了一個眼神，手中裝著豆花。
老三老四得孃的眼神，會意的點點頭，衝到要走的鄭叔面前，一左一右的抱著鄭叔的胳膊，撒嬌道：
“鄭爺爺，您先別走，吃一碗豆花在走吧。”
“對對對。”
老四抱著鄭叔的胳膊，晃著腦子大幅度的點頭。
老三這時大力的拉著鄭叔，拽著鄭叔被拉著坐在一旁，內心不禁道：
現在的孩子力氣真是大啊，難道真是我老了嗎？
一把將豆花塞到鄭叔手裡，阮暮芸轉身對上準備離開的大兒子，也遞了兩份。
“你也帶上點，餓了的時候吃，一個甜的，一個鹹的。”
老大默默點點頭，告知了一聲吼，去書院了。
書院離這不遠，阮暮芸也就沒親自送了。
看著老大走遠的身影，阮暮芸收回眼神。
一旁的鄭叔也拿著豆花告了別，他還要回去拉人呢，就不耽擱了，豆花在路上吃就行。
今天的客人明顯是多了許多，有不少是昨天的回頭客。
阮暮芸加快手中的速度。
“老闆，給我來一份。”
“我我我，老闆我也要一份。”
一位昨天買過的大娘此時正笑著喊道：“老闆，給我來三份，一份甜的，兩份鹹的。”
昨天她買了一份，想著帶給那懷孕吐得厲害的兒媳試試，沒想到兒媳還很是喜歡，沒一會就吃完了，還沒有吐。
今天她一大早就趕來，守著這個位置，等著阮暮芸支攤子。
阮暮芸回道：“好咧，你稍等。”
她昨天特意買了些糖，今天也做了甜口的，可惜紅糖太貴，不應該是糖都貴，不然就做紅糖的。
可惜此地的氣候不適合種甘蔗，不然她可以種些，製糖。
話說除了甘蔗還有什麼可以製糖來著，好像甜菜也是製糖的，就是不知道這裡的氣候能不能種甜菜。
“唉，老闆，給我來一份。”一位穿著短衫的小廝叫醒了腦子已經跑偏了的阮暮芸。
阮暮芸回過神，問道：“好的，您要什麼口味？”
短衫小廝撓撓頭：“還分口味？”
阮暮芸點點頭：“是的，今天新出的，有甜味的，也有鹹味的，不知您需要哪種口味的？”
小廝聽有兩種口味，考慮到家中老爺愛吃的屬性：“兩種口味都來一份。”
“好嘞，您稍等。”
將一甜一鹹兩種口味的豆花遞給小廝，阮暮芸歇了一口氣，看了看。
從早上來忙到現在，已經是快到午時了，賣完了三桶半，還剩一桶多一點。
看著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的幾個孩子，阮暮芸給了老二些銀錢，對著她囑咐道：
“時間不早了，你帶著弟弟去對面的攤子上點三碗雞絲麵吃。”
老二反問：“那娘你呢？”
“你們先去，一會你們吃完了娘再去，總要有人看著攤子，快去吧。”
“好的娘，我很快就回來。”老二接過銀錢，帶著兩個弟弟直奔麵攤，按照孃的囑咐，點了三碗雞絲麵，大口的吃了起來。
沒一會兒就吃完回來，老二把剩下的錢遞給阮暮芸
“娘，這是剩下的錢，你快去吧。”
阮暮芸接過，點點頭，把攤子交給孩子們，自已也去了對面的麵攤。
麵攤上，麵攤老闆一邊煮著面，一邊羨慕的對阮暮芸說：
“你家幾個孩子啊，真厲害。”
眼神看向老二：“”那小姑娘手腳仔細的，一次都沒撒過。”又看了看正在和客人說話的老三、老四。
“還有那兩個小的，一個接錢，一個數數，有條不紊的，真是有福氣。”
阮暮芸贊同的點點頭，看著攤子上正在忙碌的三個孩子，低聲喃喃道：“是啊，有他們是我的福氣。”
說完，一口喝完麵湯，回到攤子上。
就這一會的功夫，老二她們已經的差不多了，看了看，只剩下兩份的量了。
阮暮芸在又賣出一份後，準備收攤了。
這時，一位小哥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大聲喊道：“老闆，再來十份。”
阮暮芸指了指手邊的竹筒，遺憾表示：“小哥，只剩一份了。”
小哥瞪著一雙眼，顫抖著唇，靈魂發問：“真的沒有了嗎，只剩這一份？”
阮暮芸點點頭，真誠的回道：“抱歉，只剩這一份了，你還要嗎。”
聞言，小哥的臉一下子面如土色：“要，一份也要。”
這小哥就是早上的短衫小廝，早上他買了兩份回去後，老爺回來嚐了一口，不想這豆花很是得老爺的喜歡，老爺三兩口的就吃完了。
聽說少爺今天要回來，還表示午食也要有這個豆花，給少爺也嚐嚐。
他是緊趕慢趕的跑來，沒想到還是晚了，只剩這最後一碗了。
這下可咋辦，回去該怎麼給老爺交代啊！
短衫小廝耷拉著臉，一臉絕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回到攤子前。
“老闆，明天還支攤嗎？”
阮暮芸有些詫異，但還是如實回道：“支攤子，當然支。”
聽到阮暮芸說支攤子，短衫小廝死去的心又復燃了。
需要再確認一下：“確定嗎？還在這？還賣豆花？”
阮暮芸肯定的回答：“確定，就在這，還是賣豆花。”
聽到店主的肯定，短衫小廝興奮道：“那就好，明天幾時來，我先預定十份。”
說完沒等阮暮芸回答，一把將一角銀子塞到阮暮芸手中。
阮暮芸拿著錢，快速反應的回道：“一般巳時來，您巳時後來就行。”
短衫小廝點點頭，確認道：“好，我明天巳時過來取，十份，老闆你提前留好就行。”
阮暮芸捏著手中銀子，爽快答應：“好咧，肯定給您留，到時候您直接來就行。”
“好。”短衫小廝得到確認，提著最後一份豆花滿意的離開。
這邊阮暮芸摸了摸手中的銀子，也表示很滿意。
這麼爽快的客戶麻煩多來點，她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