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抓
可她前世,從未見過簡親王。
說來也奇怪,趙媛媛總以簡王府獨寵為傲,常常拿自已嫁入王府來折辱敏清,卻對敏清與簡親王的相遇心存忌憚。
訂婚之喜,婚禮之盛,皆是趙媛媛取笑敏清的良機,可趙媛媛次次獨獨不邀請敏清。
每逢趙媛媛與簡親王同歸趙府,趙媛媛必先探聽敏清的行蹤,其心中所懼,令人費解。
趙媛媛在怕什麼?
聽聞簡親王一直在找一個人,難道親王尋覓之人,與敏清或有舊識?
敏清收斂心緒,與奶奶閒話家常,給她老人家開了一些飲食調養的方子,讓奶奶好好養生。
直至暮色蒼茫,方才依依惜別。
奶奶脈相平穩,年底一定是出了意外之災,才突然病故。
敏清坐在馬車上,凝思良久,回憶往昔,籌謀今生。
馬車輕搖,敏清透過簾幕,瞥見街旁數家果子鋪。
突然想起那個自已一吃,就滿身紅疹的酥瓊葉。
此物,唯華亭縣北山腳下的徐記果子鋪所售,其上塗抹的蜜糖,無人知曉用料,卻總令她身起紅疹。
看著天色尚早,敏清便囑咐車伕改道而行。
那酥瓊葉,正是她對付鄧守書之利器。
到了北山腳下,已是黃昏時分,人煙稀少。
敏清步入鋪中,要了三片酥瓊葉。
怎知剛付了錢,就遭人暗算,被打暈了去。
不知過了多久,敏清被一桶涼水潑醒。
睜眼是一群年齡相仿的少女。
手腳皆被綁著,無助地蜷縮著。
她身邊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穿著粗布衫,顯然也是初醒,身體被冷水侵得顫抖不已。
敏清意識到,自已大約是落入了人販之手。
敏清垂下眼,這是上輩子不曾遇見的事,這一生的變數,不知將她引向何方。
隨著眾女甦醒,哭泣聲此起彼伏。
哭哭啼啼了半晌後,有人進來了。
年輕的男人,身著黑衣,靴上沾滿泥濘,面露兇光。
他的一雙腿,修長筆直,直接步入主位坐下。
“帶上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漠。
他的手下押解著四名男犯。
“誰是你們的同謀?”年輕的黑衣男人冷冽地質問。
一名男犯跪地哀求,不斷的磕頭,直呼無辜:
“冤枉啊官人,冤枉啊,我今天就是當個馬伕,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們是幹掠賣的啊!”
官人?
敏清微微抬眼,難道這位主榻上的男子並非歹人,而是官家?
那她們有救了。
一絲希望在敏清心中升起,然而轉瞬即逝。
黑衣男子不耐地擺擺手,一名手下便立馬揮刀斬殺了那哀求之人。
鮮血四濺,房內頓時陷入死寂。
“誰是同謀?”他的聲音更加煩躁,“誰說了,我許他生路。”
男犯四名,死了一個,還剩三個,官人要他們指認這群女子裡的同犯。
但無人敢言。
黑衣男子隨意指了一人:“你說。”
那人顫聲辯解:“官、官人,我就是力氣大,幫、著搬運這些女娃子,誰是同犯,是、是男是女,我都低著頭,不、不知道啊,真的不知……”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刀光。
這一刀,黑衣男子親自動手,冷酷無情。
“那你也該死。”他冷然說道。
“看來,你們都不知道,沒關係,冷靜幾天,也就想起來了。”
官人擺了擺手,命令手下將剩餘的兩名男犯帶走。
他的目光轉向眾女。
她們無不驚恐萬分,卻又死咬唇角不敢哭出聲來。
敏清身邊的姑娘更是顫抖不已。
“你們之中,有柺子。”黑衣官人的聲音,依舊冰冷。
“放心,我來救你們,不會無端殺戮,一個一個,上來說吧。”
敏清不由自主的往後挪,她不信這官人嘴裡的分毫。
他當眾殺戮,不過是威懾之舉。所作所為,皆是權宜之計。
找不出犯人,這裡所有女子都將遭殃。
官人隨意一指,指向敏清:“從你開始,好好說話,我不喜哭鬧。”
自已的重生,豈非一場荒誕的笑談?
重生的第二天,難道便是步入絕境?
她上輩子的苦楚與憂傷,難道終將被黃土深埋?
她渴望改寫命運,難道換來的卻是這般結局?
敏清退無可退,走上前去。
官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逼問:“說,你的同夥藏身何處?”
辯解,亦是徒勞。
申冤,亦是絕路。
黑衣官人對生命視若草芥,在這群姑娘之中,必有元兇。
他要用極端的手段,抓出幕後的賊人。
不指認,只有死。
而其餘女子,皆是陪葬。
敏清,便是這無辜者中的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