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的老婆帶著孩子去了青城第一人民醫院。
從西郊到東邊核心區域又有段距離,所以一路上光頭男把車開的飛快,幾乎每個紅綠燈都是一腳油門直接過去。
也好在他今天運氣好,一路還算順利,沒遇到什麼問題。
半個小時後,當車子一個急剎停在醫院門口。
也顧不上其他的,光頭男拉開車門,帶著楚非就往醫院三樓兒科跑。
“佳佳,佳佳...”
光頭男焦急的跑向一個蹲在地上大哭的女子身邊時,聽到聲音的女子抬起頭,衝著光頭男直接揮舞起自已雙臂。
她邊哭邊撕心裂肺的大喊:“王胖子,你還有臉回來,你說害死我們娘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光頭男任由女子撕扯自已。
他左右看了看,見周遭沒有醫生,遂伸手緊抓上女子問他:“兒子呢,我兒子呢!”
“我呸!”
女子一口唾沫吐在光頭男臉上,她怒瞪著光頭男,收回自已胳膊惡狠狠的說:“你還知道擔心你兒子,我前幾天就說帶兒子來看,你說手裡事情多,等忙完了在看。王胖子我就問問你,什麼事兒能比我兒子命重要!”
“我...”
王胖子語塞。
前幾日他受白六委派,去跟個刺兒頭要賬。
當初白六也是給他下了軍令狀,三天之內必須把錢全部要回來,不然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哼!”
眼見光頭男不吭聲,女子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她繼續回到剛才位置,蹲在地上雙手合十,嘴裡不停的念念叨叨。
“哎!”
重重嘆了口氣,光頭男回到楚非跟前,哭喪著臉道:“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兒子要是出點什麼事兒,不用您動手,我媳婦會先把我給撕了。”
楚非看到這一幕倒是樂了。
光頭男可是個身高接近一米八,體重至少280斤的胖子,而他媳婦身材小巧,最多一米六出頭,體重應該不過百。
沒想到這麼一個身材彪悍的人會怕老婆。
“楚先生...”
看到楚非笑了一下,光頭男也知他為什麼笑,遂繼續苦著臉道:“沒辦法,誰叫咱喜歡她呢,當初追她我也是著實費了不少功夫。”
“行行行,我知道了。”
伸手拍了拍光頭男肩膀,楚非跟他保證,只要他出手,他兒子一定不會有事兒。
二十分鐘後,急診室的門被開啟。
光頭男的老婆首先衝上去問怎麼樣。
出來的護士面有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搖搖頭,壓著嗓子道:“送來的太晚,我們也盡力了!”
光頭男的老婆聽到瞬間癱軟在地。
“媳婦!”
光頭男見狀立馬衝到自已老婆身邊,環腰抱上她,不停的喊:“媳婦,媳婦...”
楚非也過去,半蹲在地,拿起光頭男老婆左手,在兩個穴位上揉了幾下,光頭男的老婆就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的孩子!”
光頭男老婆哭了一聲,就把腦袋埋進光頭男懷裡。
“楚先生,我...”
不需光頭男把話說完,楚非直接站起來道:“我需要先看看你兒子狀況。”
“行!”
光頭男點點頭,他抱起自已老婆,就想往急診室裡走。
急診室內這時又出來兩名醫生。
看到往裡走的胖子,其中一個戴眼鏡的醫生開口阻止他們:“這裡是急診室,你們不能進去。”
“我是孩子的父親。”
光頭男耐著性子解釋一句。
戴眼鏡的醫生搖搖頭,他眼神示意護士後,繼續道:“醫院規定,即便家屬也不能進急診室。你要真想見孩子,就到旁邊稍等一下。”
“可...”
光頭男還想往裡衝。
這時在他懷裡的媳婦卻掙扎一下,跳到地上,抓著光頭男又打又抓。
急診室門口一時變得混亂不堪。
眼鏡兒醫生見狀倒是長舒一口氣,他不緊不慢的叮囑身邊護士:“去叫保衛科的人來。”
說罷,他徑直就往前邊走。
在經過楚非身邊時,楚非從他身上聞過一道淡淡的酒味。
這醫生...是昨晚宿醉還沒醒啊!
微眯雙眼,在透過急診室的門朝裡看,楚非隱約看到裡邊的人在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壞了!”
暗道一聲不妙,推開身前打架的夫妻倆,當楚非想硬闖急診室時,數名手持器械,訓練有素的保安從急診室旁的側門衝了出來。
“退後!”
保安整齊劃一的呵斥一聲,楚非停下腳步,暗中摸出銀針。
“楚非?”
這時,楚非身後傳來一聲疑惑。
楚非回頭看,見來人居然是李河。
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李河衝急診室門前的保安大喊:“小心,這小子會耍飛針,紮在人身上動都不能動。”
前排三名保安立刻豎起盾牌,將急診室大門擋在身後。
“哼!”
李河見狀,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得意。
他走到保安跟前,四下環視一圈,當看到仍在撕打的光頭男一家時,又立刻板著臉呵斥:“這裡是醫院,要打去外邊打。”
光頭男不為所動。
倒是光頭男老婆看到李河,直接衝過來,撲通跪在地上抱著李河大腿就開始哭:“李醫生,我知道您,您是歐陽院長的親傳弟子,早就聽說您醫術高超,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兒子,我給您磕頭了,求求您了...”
李河沒有動,這樣的場景他早就司空見慣。
而且他很享受現在的一切。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
享受差不多了,李河瞄了眼身邊的護士。
護士急忙過來攙扶光頭男老婆,李河則趁機大著嗓子說道:“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的職責,今天即便你什麼都不說,我也會盡全力在幫你搶救一下。”
“謝謝你,謝謝你...”
光頭男老婆又是一陣磕頭。
急診室的門很快又被關上,在李河進去後,走廊陷入短暫的寧靜。
楚非和光頭男打了聲招呼,表示想上廁所,去去就回。
光頭男表情複雜的點了點頭,任由楚非離開。
“酒味...酒味..找到了...”
沿著之前醫生身上留下的酒味,從三樓一直摸到四樓走廊的一處拐角,在那裡楚非看到戴眼鏡的醫生正在焦急的打電話。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昨天喝太多,今天剛來他們就拉著我手術...你是知道我的啊,以前這種手術對我來說就是手到擒來...”
“我已經給李河說過,他說會幫我解決。”
“家屬是個胖子,身上還有紋身,看著應該沒什麼文化,應該能忽悠過去...”
“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在說這種事又不是隻有我幹過,而且我還是第一次...行行行,知道了...”
“就這樣!”
電話結束通話。
眼鏡兒醫生長舒一口氣,他放下手機,用手把臉來回搓了好幾遍,拿起手機表情輕鬆的就打算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