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24章 趕山一

張紅軍，葛大炮二人工分不高，分了二百斤粗糧，八十斤細糧。二百斤紅薯，九十斤土豆。

粗糧是玉米和一些雜糧。

後來的新知青分到更少，平均下來粗糧七八十斤，細糧二三十斤，還有土豆紅薯什麼。

這點糧食肯定不夠吃到明年夏收。

有經濟好的一點知青，向大隊買了一些糧食。

當然了牛棚裡面的人也分到一些糧食是粗糧還是去年的陳糧，每人不多。原則規定是一月給十來斤，吃完找大隊再領。

不是同其他社員，知青一樣一次全部領齊。

能吃飽嗎？那不是大隊所管的，挖點野菜，紅薯葉摻合粗糧湊合吧。

有人說這不是豬食嗎，五八年時候，有這吃就不錯了。再說住牛棚改造分子，來到這裡是勞動改造的，不是讓他們來療養的。

敢不服或是有一點怨言，是皮帶不結實！還是我們紅干將揮不動手腳。

這時一個少年穿著破破爛爛，顏色也看不出是什麼色，有的地方已磨破，露出棉花。

原來白色棉花已成了黃褐色，腳上穿著單鞋，露出滿是黑泥舊大腳指。

小臉臘黃如刀削，一雙眼睛顯的非常大，充滿了靈動，又是有些疲憊，還有一些對生活茫然與無助。年齡大概有十三左右。

身旁女娃頭髮焦黃，面色蒼白，一雙大眼睛裡閃爍著畏懼之色。有十歲左右。

這是孤兒闞冬子和妹妹闞瑤。他們父親在一次河工上，被炸出凍土砸中腦袋而亡。

他們母親在趕山時候讓跑來豬撞落山崖而亡。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苦厄專挑苦命人。

正所謂人間無淨土，各有各的苦。

兩個孤兒走到大隊幹部面前面撲通跪下，道：“大隊長爺爺，支書爺爺，會計爺爺，我們粗糧加上地瓜（土豆），紅薯才百餘斤，不見得能熬過這個冬。

求各位爺爺可憐！”

大隊長張賢榮長嘆一聲，每年分糧時，這哥妹倆總是來這一出。沒有辦法，他們不能幹重活，只是打打豬草，兩人一天工分不過四分。

確實不能養活兩人，每天都餓著。估計這幾年從來沒有吃飽飯。大隊也是補貼一點。

大隊長道：“這孩子，不是跟你們說了，不要這樣。新社會新國家，在我們黨領導下，還能餓死你們。

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是爺們就要站著，要口吃的，咱們也要站著挺直腰板。不能丟向陽大隊爺們的臉！

不就是一點吃的嗎，我批了，哪個龜孫子敢說什麼。”

張紅軍知道在前世闞冬子過兩年，闞冬子到了新疆在工地上，從小工做起到包工頭，攢了一筆錢又搞房地產開發。

也算富甲一方，只是沒有什麼文化，後來讓人騙了，資金鍊斷裂。被定性為詐騙，鋃鐺入獄。

其妹妹闞瑤為了救自已哥哥，找人託關係，讓人騙財騙色。最後瘋了，被車撞死。

闞冬子在監獄裡聽到這個訊息，越獄出來，剛殺一個害他妹妹的人，被警方擊斃。

騙他的人正是他妻子夥同姦夫，連兒子也是那姦夫的。可謂大冤種一個，悲催的人生。

而他被擊斃後，全向陽大隊，後改為向陽村。全村人全部出動，在退下來大隊長張賢榮帶領下，用十六個人抬棺給闞冬子，風光大葬。隊伍長達四里路。

還有給他打過工的人，全來弔唁。因為他從不欠工人一分錢，就是最後公司破產了，也變賣家產發了工資。不是那些開發商有錢大搞什麼歌舞團，業主錢，工人工資全瞎。

許多老人說，闞冬子風光大葬，比當年烈士餘嬸子要風光許多倍。

因為闞冬子自已出資免費給村裡修了幾條路，又蓋了幼兒園，小學，中學。

同時還幫助許多貧困學生。

每年再忙也要回村裡給老人送吃的用的，特別是每年都給大隊長張賢榮磕頭拜年。

又給闞冬子幾十紅薯。支書錢有旺道：“先吃著，黨和人民不會讓你們餓著。”

大隊長張賢榮道：“回去把糧食歸整歸整，準備好傢伙式，後天趕山。”

一聽趕山眾人興奮了，有幾個小夥子，立馬跳了起來，婦女孩子們也躍躍欲試。

平常時候人們只是在大林山外圍，說是外圍事實上就是山腳下。就這樣也豐富了人們的菜籃和零食。什麼木耳，蘑菇、地皮，香菇，草菇，金針茹，平茹，竹菌菇。

如果能再進去深一點猴頭菇，靈芝，何首烏，人參等珍貴山珍和珍貴藥材。

零食更多松子，榛子，栗子，野梨，核桃等許多物品。

趕山還能打到許多肉類。有句話說，冬好不好全靠趕跑。

這是向陽大隊重大節日，也是男人們展示自已勇氣，智慧，身手時刻。一個男人如果是個優秀趕山客，媳婦是不愁找。

大隊長看見興奮的人們，又道：“趕山是危險的事，一定注意安全，養好精神。晚上悠一點，別到時成軟腳蝦，跑不動。”

一個小夥子笑道：“隊長叔您老放心，炕折騰塌了，咱這身子也是剛剛的。”

另一個小夥子說：“張解放，你是小母牛腚後放炮仗＿＿牛逼轟轟。前段時間割水稻，老是喊腰疼，就你那腰疼樣，能折騰塌了炕，信你個鬼。”

張解放臉紅脖子粗道：“錢抗美，你放屁。就你跟龍蝦身子，誰不知道你是一二三，三二一就完事。”

張解放本家兄弟張建國：“解放哥，你怎麼知道的？說來聽聽。”

眾人鬨然大笑。

大隊長張賢榮聽這樓偏了，成了跑車現場，罵道：“一個個的兔崽子胡吊扯什麼，都滾犢子去。”

大家回家，磨刀擦槍，緊緊弓弦，或是自已製作的武器，叉子，鏟子，標槍，飛輪，拋繩，鉤子。

五花八門的武器，快趕上當年土游擊隊裝備。

過一天，這天天氣晴，宜出行。

大隊長挑出大隊全部青壯漢子，知青也不落後，老人在家。

年輕婦女，大一點孩子跟著。婦女孩子們只進比外圍深二二里，再深就不讓進了，太危險。

大隊長一眾人在山腳下，先祭拜山神。雖然建國後抓封建迷信很緊。本村人沒有人反對。大隊幹部是睜一眼閉一眼默許。

前幾年潘興華剛來，說什麼這是封建迷信，我們是唯物主義者無神論。結果讓張解放幾個小夥子揍一頓，取消趕山資格，分肉時幾乎沒有。

由於大隊長身份原因，每次都是老漢餘良主持。

餘良拿起一柱香朝四面拜了拜。道：“上有神靈三萬三，下有仙家千千萬。觀音老母雲中座，保我進山永平安。

山老爺您視聽，今日進山您家中，只求老爺賞口飯，魑魅魍魎莫阻驚。奉大林山山老爺急急如律令！開山噢！”

眾人紛紛拜了下去三叩首。

然後上山，雖然人多但沒有人敢大聲喧譁嬉鬧。

進進了山，婦女們帶著孩子們幾人一組，撿拾採摘各種山貨。

青壯們一邊開路向大山深而去，走了一段路。有人突然發現一個小孩跟在後面，一看正是孤兒闞冬子。

急忙報告大隊長。

大隊長一聽急眼了，來到藩冬子面前說：“你這熊孩子，跟來幹什麼，這不是添亂嗎？回去，回去。想吃肉，今年我當家作主，多分你二斤。”

闞冬子道：“大隊長爺爺，不是肉的問題，你是男子漢，純爺們，不進山以後怎麼頂門立戶。”

大隊長道：“毛都沒長齊，什麼男子漢爺們，滾回去。”

闞冬子倔犟梗著脖子，就是不回去。

張紅軍道：“大隊長，已經到了這裡，他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我和大炮帶著，大家照顧一點。雛鷹再小也是鷹。

不經磨練怎麼成長。不經風雨怎見彩虹。”

大隊長不情不願答應了。又再三叮囑一番。

眾人又朝裡走了一會。一隻兔子竄出，在眾人沒有反應時候，張紅軍飛輪飛出，打暈肥碩的兔子。

飛輪是當地打獵工具，眾人沒有想到一個外來知青用的如此嫻熟，有些意外。

張建國不服氣道：“關門夾到吊巧了。”

但接下來，大家全服氣了。

只見張紅軍左一飛輪，右一飛輪。所見兔子，山雞沒有逃過一個，全部命中頭部。

眾人全部成了跑腿了，只去彎腰撿就行。

也有幾個老獵手，打了兩隻狍子，和兔子、山雞。

加在一起與張紅軍差不多。

闞冬子也興奮地撿個不亦樂乎。

大隊長說：“現在還沒有遇到大傢伙，我們不能朝裡去了。就在附近找找。安全第一。”

張建國道：“隊長叔，再進去一點，搞點大的，我這還沒有大展身手。”

大隊長道：“就你那兩把刷子，屁大點身手。”

眾人正要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