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10.7 週五）
十一假期結束後，學校發了補課的通知。假期這幾天葉子一直在看文獻，雖然明天沒課，但她還是要去實驗室做畢設。
7號這天傍晚，出來病房後，葉子接到了柳勝智的電話，他繞著彎地問葉子現在是不是已經出來醫院了。聽到柳勝智這麼遮遮掩掩，完全不像平日裡那麼坦率，葉子便徑直說了句：“師兄，有什麼話就直說，你這樣拐著彎跟我說話，我有點害怕。”
“師妹，這會在下雨，今天返校的人太多了，你不好打車。我剛問了，我有個同學這會兒就在醫院附近。我想跟他說，讓他把你捎回來，可以嗎？”
“師兄，沒必要這樣的。”
“葉子，試著開始吧。”
“你放心，他人不錯的，你要是不喜歡他，可以直接跟我說。”
“還記得，我們那晚說過的那些話嗎？”
“要是還記得，就別拒絕。”
“好吧，我現在在醫院門口呢。”
“行，我把你電話給他，你倆聯絡吧。”
師兄介紹的男生的確很好，把葉子送到學校後，他沒問葉子要微信，還是葉子主動加了他的微信。加完微信後，周輝瑞很貼心地把葉子送到了宿舍樓下，臨別前，他還跟葉子說最近天涼了注意保暖，葉子微笑著跟他告了別。回到宿舍後，柳勝智打來電話問葉子感覺怎麼樣，沉思了幾分鐘後，葉子說了句：“師兄，我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
“當然，只要你想，任何時候你都可以重新開始。”
“他人很好，謝謝師兄。”
“慢慢接觸吧，不喜歡就直接跟我說，我去跟他談。”
“謝謝師兄。”
“嗯，這才像我認識的小葉子，祝你今晚做個好夢。”
“好夢師兄。”
第二天醒來後，葉子聽到外面雷聲陣陣，瀟瀟的雨刮得樹枝亂響，洗漱的時候她往外面看了看。彼時雨時大時小，雨勢忽緩忽急，天空黑壓壓的連成了一片，看到雨這麼大，葉子心裡莫名有些難過。今天的實驗結果出人意外的好，到了傍晚，葉子很是開心地收拾好實驗儀器走出了實驗室，只是走出來她才發現，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就在葉子望著雨幕出神的時候，有人撐著傘走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看清來人後，葉子驚訝地開口道：“你怎麼在這？”
“在等你。”
“啊？你不會，等很久了吧？”
“不久。”
“你不忙嗎？其實可以直接發個訊息的。”
“怕你已經把我刪了。”
“啊，我，我不會隨便刪人。”
“那就好，接下來去哪裡？”
“去食堂吧，想吃飯了。”
“喜歡吃什麼？”
“我不挑食。”
“好。”
到了食堂以後，葉子帶周輝瑞去吃了米線，吃完後，周輝瑞提出想讓葉子陪他去轉轉，葉子答應了。一路上，周輝瑞給他和葉子撐著傘，兩個人並肩在傘下很有默契地向前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麼。直到在一個轉彎處，有人騎車騎得快了點，擦著兩個人就飛過去了。因為周輝瑞擋得及時，濺起來的雨水沒有打溼葉子，但周輝瑞自已卻被濺了一身，葉子見狀著急地說：“我們回宿舍吧，你衣服被水濺到了。”
“不對，你肩膀也被濺到了嗎？為什麼你左邊肩膀溼了一大片？”
“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可以自已回去的，你才應該趕緊回去換衣服。不對，你不會是……剛才你一直在給我多打傘嗎？所以半個身子都溼了？”
“嗯，傘有點小，改天換個大點的傘。”
“我送你回宿舍吧，我帶傘了，你快給自已打好傘。現在天氣涼了，待會回去快洗個澡，別感冒了。”
“好吧，送我回宿舍吧。”
上樓前，周輝瑞輕笑著跟葉子告了別，他說：“做個好夢。”
“嗯，你也是，好夢。”
“明天一起吃晚飯吧。”
“啊？明天下午我有課，上完課，我要去醫院看姥爺。我想陪我姥爺姥姥吃晚飯，抱歉。”
“那，午飯可以嗎？我請你。”
“我中午吃飯很遲。”
“沒事，明天中午到實驗樓門口了，給我發訊息，我去找你，可以嗎？”
“嗯，好。”
“晚安。”
“晚安。”
進宿舍之前，葉子走到昏暗的路燈底下給黃茵蔚打了個電話。
“姐，忙嗎？想跟你談談。”
“不忙，你說，等下，你先說，你吃晚飯了嗎？”
“吃啦，姐。跟你玩個遊戲，你猜猜，猜猜我剛才跟誰吃的晚飯。”
“你師兄？”
“答案很接近了，再猜一下。”
“猜不到了，你實驗室的人嗎？”
“我師兄介紹了一個人給我，我剛才帶他去吃了米線。”
“介紹？不會是，我以為的那種介紹吧？”
“嗯。”
“昨晚我師兄跟我說，他會讓這個人來接我，然後我就坐人家的車回來了，今晚是第二次見面。”
“他今天下午來實驗樓門口接我了，我們剛才散步的時候，他一直給我打著傘，因為護著我他還被水濺到了。因為給我多打了傘，他就被雨淋溼了大半個身子。”
“我剛才把他送回宿舍了，他還約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那你答應了嗎？”
“答應了。”
“挺好，試試吧，早該這樣了。”
“嗯，姐，實習忙嗎？”
“很忙，不過，聽你說話的時間還是有的。”
“姐，想你了，好幾天沒見你了。”
“改天有時間，我們在醫院或者學校約飯。”
“嗯，我每次去醫院，除了看姥姥姥爺，還會去看看依依。姐，依依現在越來越好了。”
“嗯，我們都會越來越好的。”
“嗯，姐，晚安。”
“晚安，我可愛的小妹，做個好夢。”
“好夢。”
回到宿舍後，葉子看文獻看到了凌晨一點鐘，臨睡前，她發了個朋友圈：今日份晚安，配圖是一張文獻。周輝瑞給葉子秒評道：睡這麼晚嗎？葉子驚訝地給他回了個：你還沒睡嗎？周輝瑞沒有再回葉子，他單獨發了訊息來，他說：你果然很用功。
葉子回道：謝謝，我比較笨，所以看文獻的時間會長一點。
葉子：對了，你怎麼還不睡？還在忙嗎？
周輝瑞：算吧，看了會專案表。
葉子：祝你專案順利。
周輝瑞：謝謝，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葉子：嗯，好夢。
周輝瑞：嗯，晚安。
躺上床後，葉子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因為怎麼都睡不著，她就拿出手機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決定要把孟宴臣從黑名單裡放出來。解除黑名單後，葉子點進去看了看孟宴臣的朋友圈，孟宴臣不常發朋友圈，上次發朋友圈的時間還在很久之前。看著孟宴臣空蕩蕩的朋友圈，葉子莫名嘆了口氣，然後她就關掉手機直接休息了。
第二天天放晴了，中午的時候，葉子按照約定給周輝瑞發了訊息，周輝瑞很快就來了，他手裡還拿了把傘。看周輝瑞拿了把傘，葉子不解地問道：“早上沒看天氣預報嗎？今天晴天。”
“看了啊，我看太陽還是有點大，我就覺得你可能需要遮一下陽光。”
“啊？我其實不太在意這個，謝謝。”
“待會想吃什麼？”
“昨晚我帶你吃了米線，今天你來定吧。”
“我帶你去吃烤魚吧，怎麼樣？”
“啊？是那條街的那家店嗎？人應該很多吧？”
“這會應該已經沒什麼人了。”
“可是，烤魚有點貴欸，我們去食堂吧。”
“沒事，是我想請你，賞個光吧，好不好？”
“好吧，改天我回請你。”
烤魚上來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周圍的確沒什麼人了，等葉子和周輝瑞吃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吃完後，葉子回宿舍看了會書，等到時間她就去上課了。下課之後，周輝瑞把葉子送到了公交站，看到葉子上了車之後，他給葉子發了個訊息：祝姥爺早點好。
葉子回了個：嗯，謝謝。
周輝瑞：晚上還回來嗎？
葉子：應該要吧。
周輝瑞：要回來的話，就發訊息給我，我去接你。
葉子：啊？我可以自已回來的。
周輝瑞：是我想去接你，賞個臉吧。
葉子：好吧，我會的。
周輝瑞：謝謝，路上注意安全。
葉子：嗯，謝謝。
到醫院後，姥爺已經睡著了，看葉子今天格外高興，姥姥便拉著葉子出來走了走。
“葉葉，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啊？沒有吧。”
“你笑得很開心葉葉，和平時不一樣的開心。”
“姥姥，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嗯。”
“你和我姥爺怎麼認識的？你覺得你們這些年，過得幸福嗎？”
“很幸福，雖然你爸走得早，但還有個你在，我就一直覺得我很幸福。”
“我和你姥爺是媒人介紹的，見了幾面，我們就結婚了。我現在已經有些年紀了，可以說，活出了一點活人的道理。”
“雖然你姥爺這些年對你過分嚴厲了，但他真不是故意的。你大學那幾年沒回過家，他其實很想你，就是不好意思開口說，所以他才老是催我問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孩子，別覺得對不起我們，你有你的人生要過。”
“你姥爺生病是很正常的事，人都會生病，大多數人也都沒有什麼積蓄。你還年輕，你可以慢慢打拼你的未來，我們老兩口怎麼都能過。”
“要是喜歡上誰了，不管對方條件好不好，不要自卑。”
“以後要是想找物件了，就找個人品好一點的，家裡事情少一點的。和好的愛人過日子，日子才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
“姥姥，你手真暖。”
“姥姥，我們回去吧，姥爺可能醒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