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命運的岔路口（3.25 週六）
週六早上九點鐘的時候，黃茵蔚開車去了她昨天和孟宴臣約好的地點。看到孟宴臣一襲正裝正襟危坐在座位上等她，在心裡給自已打了打氣後，黃茵薇疾步走過去入了座。
“孟總，早上好。”
“早上好。”
“喝點什麼？”
“不必了。”
“這是，你給葉子的生日禮物，她讓我還給你。”
“已經給她的東西，我不會再要了。”
“孟總，我知道您很忙，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可以，想說什麼？”
“你真得要和別人結婚了嗎？”
“她跟你說的嗎？說我要結婚了？”
“是，葉子週一那晚哭著給我打了電話，她說她走不動了，讓我去校門口接她。”
“校門口？她沒回宿舍嗎？”
“我過去的時候，她坐在地上哭得很兇，我把她接去我家之後，她哭了好半天才睡著。”
“哭什麼？”
“你說呢？”
“她不是說，祝我早生貴子嗎？都祝我幸福了，還有必要哭嗎？”
“你們的事，我不清楚，我只想知道，你現在，什麼打算？”
“你，真的要結婚了嗎？”
“你希望答案是什麼呢？是，還是不是？”
“我希望你能說真話。”
“我為什麼要對你這個外人說真話？”
“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更不是來窺探你隱私的。”
“我只是作為姐姐，來幫我妹妹，跟她喜歡的人，說幾句話。”
“喜歡？她什麼時候喜歡過我？”
“三年前，三年後，她都很喜歡你。”
“沒看出來。”
“三年前，你不也沒承認過，你喜歡葉子嗎？那個時候，你覺得她能看出來，你喜歡她嗎？”
“……”
“我們的事，她跟你說了多少？”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很多，她沒有告訴你的話。”
“那你今天，是打算說，還是不打算說？”
“你說呢？”
“……”
“她說了什麼？”
“你想聽嗎？”
“想。”
“那好，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條件。”
“跟我談條件？”
“孟總，知道您家大業大，手段鐵腕，如果沒有考慮好，我不會開口問您那些有的沒的。”
“你什麼時候認識葉子的？”
“大雨之前，拘留室之後。”
“她那個時候，過得怎麼樣？”
“狀態很不好，我很擔心她，但她不肯跟我說話，直到在雨裡見過你之後，她才來找我說話。大雨過後，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陪她去退了房子。退好房以後，我開車把她送去了車站，然後她就坐車回家了。”
“她買的幾點的車？”
“晚上七點。”
“原來，就遲了一步。”
“什麼？”
“我那天六點多下的班，下班之後，我去她出租屋找她，結果沒人開門。然後，我去了她同學家，她同學說，她還了十萬塊錢給我。”
“十萬塊錢，是我送過去的。”
“謝謝。”
“你是，拿到錢了，才明白葉子是真得喜歡你嗎？”
“錢？”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為什麼她一直跟我說，她在還貸款。”
“她那麼上進，那麼聰明，後來還做網紅了，錢應該早就還清了。”
“那，如果葉子沒還你錢，你還會找她嗎？”
“會，我會先跟她道歉。”
“之後，我會找人調查清楚她的財務狀況，如果她真得沒有撒謊，那我就會讓我們的一切，重新開始。”
“她學位證的事，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她被退學了，我一定會把事情解決好的。”
“嗯，還算誠懇。”
“謝謝。”
“葉子說，跟你相親的那個女生，說你們要結婚了，有這事嗎？”
“我壓根就不知道她有這種想法。”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跟她說清楚了。當時她跟我說的是，她對我也沒感覺，我信了她的話，所以才會和她合作專案。”
“沒想到，她居然算計我。”
“算計？”
“想讓我給她投資，卻不願意直接說，繞著彎跑去葉子面前說廢話。後來還動歪心思，請我父母吃飯，我差點還以為，她是真的不得已。”
“那你和她，現在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我們從來就沒有什麼關係，我跟葉子也是這麼說的，但她不信我。”
“那以後，你還會見她嗎？”
“會。”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這種人，不可能直接和誰翻臉，因為我承擔不起那個代價。”
“以後有合適的專案，我還是會和她合作，但我不會再讓她靠我那麼近了。”
“關於你們的未來，你跟葉子談過嗎？”
“重新見面以後，她就對我愛搭不理的，一見著我，她掉頭就走，我怎麼跟她談？”
“那好吧，我問個問題，可以嗎？”
“隨便問，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
“你，是認真的嗎？”
“你說呢？”
“我想聽你的回答。”
“如果不認真，為什麼三年前就買房子？如果不認真，為什麼要費心思送她去留學？如果不認真，見面之後，我為什麼要做那麼多？”
“嗯，好，那我再問你個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以後，葉子回她家那邊去工作了，你，能搬過去嗎？”
“她跟你說的？”
“嗯，她說她不想留在這裡，想回她家那邊去工作。”
“……”
“孟總，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不知道。”
“葉子那晚跟我說，三年前，她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了。她喜歡你，三年前是，現在也是。”
“她說你每一次靠近她，她都很心動。”
“她說她不想成為你的弱點。”
“她還說，她很想不顧一切地牽起你的手，可她的未來不在這裡，而你的一切，都在這裡。”
“你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了，你的家庭、事業，都在這裡，要讓你搬過去她家那邊，以後，你可能會埋怨她。”
“她說等你父母有了年紀，生病住院了，你沒辦法及時趕回來的時候，你會怪她。”
“我想，這應該是你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了吧？”
“葉子是個很堅定的人，她一旦拿定主意，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她說不想留在這裡，那就是真的不想留在這裡。”
“如果，你能聽得進去我說的這些，就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你們都很好，很認真，但有些事，不是認真就能解決的。”
“如果你考慮好了，有答案了，還請發個訊息給我。”
“知道了。”
“對了，我猜，依依爸媽那邊，是你解決的吧？”
“鄭姐和宇凌的一切，你應該，也出了一點力吧？”
“嗯，她表妹的實習，也是我安排的。”
“為什麼要做這些？”
“不想她太辛苦。”
“謝謝，謝謝你做了這麼多。雖然可能，你更想要葉子的感謝，我也還是想跟你道聲謝。”
“不必，我是心甘情願做這些的。”
“那就，不打擾了。”
“孟總，清明之前，能給我答案嗎？”
“一定要在清明之前嗎？”
“是的，葉子畢業之前，清明是最好的時機。”
“明白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不必，因為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沒有哪個姐姐，會不希望自已的妹妹得到幸福。”
“等一下，她那個師兄，跟她什麼關係？那兩個手鍊，又是怎麼回事？”
“葉子師兄不喜歡女孩子。”
“至於手鍊，是因為葉子的手腕被他割傷了，那是他賠償葉子的。”
“割傷了？”
“嗯，葉子一直沒跟我說過這件事，你幫依依轉院的那天晚上，她才跟我說的。”
“葉子說她師兄那天情緒很激動，她幫忙擋了一下，然後她的手腕就被割傷了。”
“傷得嚴重嗎？”
“我覺得挺嚴重的，疤痕有點長，也有點猙獰。”
“葉子跟我說，被割傷後，她很難過，也很慶幸。”
“我想你應該明白，葉子在慶幸什麼。”
“知道了，謝謝。”
“我還要忙，就先走了，謝謝您借我時間。這個盒子，我放這了，還請您拿回去。”
“知道了，以後有機會，希望我們能多多合作。”
“嗯，再見，孟總。”
“再見。”
孟宴臣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中午了，這幾天他怎麼都睡不好，昨晚更是隻睡了三個小時。把盒子放在紙鶴牆前的桌子上以後，他打了個電話給肖亦驍。
“在哪？”
“怎麼，想起我來了？這麼久不聯絡，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別貧了，在哪？”
“家，剛回來。”
“去酒吧，陪我喝幾杯。”
“怎麼了？不是說葉子不喜歡你喝酒嗎，怎麼，又鬧矛盾了？”
“有事問你，到底來不來？”
“來來來，我大哥叫我，我敢不去嗎？”
“我真的有事問你。”
“說了啊，我去。”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現在吧，晚上我要去見女朋友。”
“待會見。”
換了一身休閒服後，孟宴臣開車去了肖亦驍的酒吧。看孟宴臣來了，甜甜就主動上前問孟宴臣說：“孟總，葉子姐又發朋友圈了，您要看嗎？”
“手機給我，我自已看。”
葉子發朋友圈的時間是週二晚上，她拍了學校的柳樹，還給那棵淡綠色的柳樹配文：山有木兮木有枝，春天來了。
孟宴臣看著手機不由地出了神，直到肖亦驍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了神。
“看什麼呢？”
“沒什麼。”
“去包間吧。”
“酒拿過來。”
進去包間後，孟宴臣一口氣喝了好幾杯酒。就在肖亦驍想勸孟宴臣別喝得太急的時候，孟宴臣輕飄飄地說了句話，而這句石破天驚的話，瞬間就讓肖亦驍目瞪口呆了。
“你確定嗎？你這個決定，跟你爸媽說過嗎？”
“其實，我還沒完全決定好，只是在設想而已。”
“她朋友說她不可能留在這裡，我也不想失去她，換個環境對我來說也沒什麼。但家裡，我不知道我爸媽會怎麼看。”
“你這戀愛談的真是，什麼都沒有呢，就把後半輩子都考慮好了。”
“你說，家裡會同意嗎？”
“不知道，不過你妹不是在這嗎，現在交通也方便。而且你這輩子，估計也放不下那小姑娘，那就去唄。”
“再說吧，我睡會，你去忙吧。”
“回家睡吧，我送你回家，別老躺這，讓我也做做生意。”
回家後，孟宴臣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他看到了一個爆炸性的訊息———他妹今天凌晨的時候生了。看完訊息孟宴臣就立刻打了個電話給他媽媽，他媽媽說他妹妹身體狀況很好，孩子也很健康，最後，她讓孟宴臣忙完了就過來醫院看看。連說了幾句嗯後，孟宴臣就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