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嘗試著對掛念敷衍（12.16 週五）
今天是這學期最後一天上課了，早上上完最後一門課後，葉子和黃茵蔚約了午飯，吃完後，黃茵蔚帶著葉子去操場走了走。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還好吧，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
“姥爺昨天覆查的結果，什麼時候出？”
“估計下週吧。”
“你昨天，去醫院了嗎？”
“去了，下午那會陪我姥爺去做的複查。”
“晚上呢？沒去見他嗎？”
“他沒叫我，我就沒去。”
“呃，所以你們，現在是？”
“不知道。”
“週三晚上你發那些訊息給我，是怎麼了嗎？”
“不知道。”
“週三那晚他說時間太晚了，就帶我去他家了。”
“進門後，我看到了一面牆。那堵牆遠看起來光禿禿的，結果靠近一看，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蝴蝶？”
“不是，是依依讓我折的那隻綠色千紙鶴，他把那隻紙鶴，鑲嵌在那面牆的最中央了。”
“他還說，綠色看起來，的確很有生機。”
“然後我問他，那面牆原來是不是放蝴蝶的？他說是，還說三年前他就把蝴蝶撤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他提起蝴蝶，我都會想起他說我的那些話，然後我就會很難過。”
“然後我就亂說了很多話，把他氣走了。當時，他跟我說他不會再來打擾我了，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
“我好久沒看過他的背影了，看著他的背影又一次從我視線裡消失，我忽然很難過，然後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已了。”
“我哭著去摘那個紙鶴，結果卻怎麼都夠不到，然後我就給你發訊息了。”
“給你發完訊息後，他突然就開門進來了，他問我為什麼會說那種話，我回答不上來。接著，他就跟我說了很多。”
“然後，我就，在他家沙發上睡了一夜。”
“他回醫院了？還是，在家裡陪你？”
“我讓他留下來，他就沒回去。”
“以後什麼打算？”
“沒想過，感覺真的很喜歡他，但是又沒辦法不去在意他的一切。”
“所以，是因為在心裡這麼想，你昨晚才沒去醫院的嗎？”
“嗯，就是覺得很尷尬，覺得沒辦法很坦然地面對他。而且他現在，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應該能自已吃飯了。”
“他昨天，今天，都沒跟你發訊息嗎？”
“沒，我也沒給他發訊息。”
“打算就這麼晾著嗎？”
“他沒叫我，我就覺得，是不是沒必要去打擾他，畢竟他生著病都要處理檔案。”
“你下午不是沒課了嗎，要過去看他嗎？”
“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能去嗎？”
“應該可以。”
“可是我下午沒時間，專案組待會兒要開會，開完會我還要去做實驗，實驗估計要做很久。”
“嗯，實驗加油。”
“嗯。”
下午的時候，老師突然在群裡發通知說，專案組的會議改時間了，改到這周天上午進行。看了看專案組的會議名單後，葉子發現孟宴臣的名字赫然在列，她很是震驚，於是她就拿出手機給孟宴臣發了個訊息，她說：你出院了嗎？
孟宴臣兩三分鐘後才回復：你說呢？
葉子：我看會議名單了，你周天要去開會嗎？
孟宴臣：你不是已經看過名單了嗎？
葉子：哦對，恭喜你出院。
孟宴臣：謝謝。
葉子沒有再給孟宴臣發訊息，發完恭喜孟宴臣的那條訊息後，她就放下手機去做實驗了。今天的實驗結果不怎麼如意，晚上八點鐘，葉子收拾了實驗儀器，悶悶不樂地走出了實驗室。葉子一直悶著頭走路，沒有抬頭看天空，直到走到院辦，她才抬起頭來看天空，然後她就看到了漫天的雪。
雪花一朵接一朵，悠悠揚揚地落了下來。葉子欣喜地伸出手去接落下來的小雪花，結果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端詳掌心的雪，它就消失了。看雪花有點小，葉子便沒有再伸手去接它們，她拿出手機給路燈拍了個照。拍好後她把照片發在了朋友圈，還配文：永恆的瞬間。
葉子沒管朋友圈的那些評論，她徑直點開了和孟宴臣的聊天介面，但猶豫再三，她卻始終沒有把那句我想你了發給孟宴臣。
就在葉子埋頭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柳勝智發了訊息過來，他說他明早就到學校了，他問葉子這段時間上課忙不忙，要不要繼續跟進專案？還說如果葉子不想做了，可以不必勉強。
遲疑了幾分鐘後，葉子回他說：幾點到學校？
柳勝智：具體不知道，中午前一定到。
葉子：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吧。
柳勝智：好。
發完訊息後，葉子點進去孟宴臣的聊天框，把那句沒發出去的訊息刪了。刪完後，葉子站在教學樓下又看了好半天的雪，後來雪漸漸有些大了，她就收起思緒回了宿舍。
第二天中午，葉子見到了柳勝智，他比走之前瘦了些，精神看起來也不是太好。定了定心後，葉子笑盈盈地走上前去說了一句：“師兄，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想吃什麼？”
“老樣子吧。”
吃完後，葉子提議去操場轉轉，柳勝智同意了，因為昨天剛下過雪，這會兒操場上人很少。葉子沒有開口問什麼，柳勝智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兩個人就那樣沉默地在操場走了好幾圈。走了三圈以後，柳勝智低聲問葉子：“師妹，專案還想做嗎？”
“師兄，你先說，你還好嗎？”
“還好，託你的福，見到了奶奶最後一面，我奶奶走之前跟我說，讓我好好過，她會看著我的。”
“師兄，你現在，還有動力嗎？”
“有，為了我奶奶，為了我自已，為了我的他。”
“為了我的好師妹，為了寬容我的老師和同門，為了這些人，我會好好過我的人生的。”
“這兩週我發的專案內容，你看過嗎？”
“全看了。”
“那專案，你來做吧，我要忙複習周和畢設了。”
“師妹，等忙完專案，我請你吃飯。”
“師兄，歡迎你回來。”
“謝謝。”
“師兄，你介紹的那位師兄，我和他說明白了，我們以後只是朋友。”
“挺好的，沒必要勉強。”
“師兄，明天的會議，需要我和你一起嗎？”
“我自已來，如果有需要，我一定開口。”
“師兄，今年過年，去我家吧。”
“我姥姥姥爺租的房子，離這挺近的，我帶你去我家吃年夜飯，怎麼樣？願意賞個臉嗎？”
“好，只要你願意帶我去，我一定去。”
“師兄，加油。”
“嗯，師妹，你也是，好好準備畢業吧。”
“嗯，明白。”
和柳勝智談完後，葉子就回了宿舍。因為已經進入複習周了，圖書館人太多，教室也人滿為患，仔細想了想後，葉子收拾了下書，拖著行李箱回了家。知道葉子要在家複習後，姥姥姥爺笑得合不攏嘴，吃晚飯的時候，葉子跟姥姥姥爺說了她想請柳勝智來家裡吃年夜飯的事，姥姥姥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複習到凌晨一點，葉子的眼睛有點睜不開了，她合上了電腦打算去休息。臨睡前，她習慣性地走過去摸了摸勿忘我的葉子，然後給它們拍了個照。拍完後，她在圖片上標註道：很想他，希望他一切順利。
週四那晚，看葉子真得沒來，孟宴臣氣得直到凌晨才睡著。週五他又等了一早上，結果葉子還是沒給他發訊息，中午的時候，因為實在忍不住了，他就徑直給葉子的老師發了個訊息。他說：齊教授您好，專案組的進度現在怎麼樣了？
葉子老師很快就回訊息了，他說：孟總您好，總體來說，還是很樂觀的。
孟宴臣：專案組現在很忙嗎？
葉子老師：因為快到複習周了，我們的本科生要專心複習期末，所以暫時有點缺人手，算是有點忙。
孟宴臣：專案組最近有會議嗎？
葉子老師：有，今天下午有一個會。
孟宴臣：挪到周天吧，我想參加本次會議。
葉子老師：好的孟總。
發完訊息孟宴臣就去了醫生辦公室，他問醫生說他現在是不是可以出院了？醫生說可以了，她還囑咐孟宴臣說，出院之後要注意休息，飲食也要注意一下。出來辦公室之後，孟宴臣打了個電話給肖亦驍，他讓肖亦驍過來開車送他回家。看孟宴臣這麼突然地說要出院，肖亦驍有點驚訝，他很快就趕來了醫院。
上車後，肖亦驍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他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和葉子，怎麼樣了？”
“沒怎麼。”
“她這兩天沒來嗎？”
“問那麼多幹什麼。”
“你真的是，你一個電話叫我過來給你開車，我就屁顛屁顛趕過來了，你這什麼態度啊？”
“你不會，又把她嚇跑了吧？”
“人家不想來，我有什麼辦法。”
“我說你做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怎麼在感情上這麼不開竅啊？你不都病了嗎，給她發發訊息，她怎麼會不願意過來？”
“哦，只有我主動發訊息叫她，她才能來這看我是嗎？我不發訊息，她就不能來是嗎？”
“我說你沒事吧？這點事兒，值得計較嗎？”
“不知道。”
“我說你，你可不要沒事找事啊，別又把小姑娘給嚇跑了。”
“我能嚇到她嗎？明明是她對我愛搭不理的，她壓根就記不起我這號人。”
“老弟，我說，你也不年輕了，怎麼還耍小孩脾氣啊？你可別真的把她給嚇跑了，她要是跑了，到時候你想哭都沒地哭去。”
“她不會的。”
“你哪來的底氣啊？”
“不用你管。”
“你現在對我這態度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啊。”
“開你的車，少說話。”
“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行了吧。”
回家後，孟宴臣站在原來的蝴蝶牆前看了好半天，看夠了之後，他躺去了沙發。本來昨晚他沒睡好，按理來說，這會兒他應該是很困的，但無論怎麼努力，他就是睡不著。
因為翻來覆去好半天怎麼都睡不著，孟宴臣索性回了公司工作。忙完公司的事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桌子上擺滿了飯菜，但他沒什麼胃口。坐在凳子上以後，他習慣性地點開了微信，結果卻發現葉子還是什麼訊息都沒給他發。嘆了口氣後，他很是挫敗地點進了葉子的朋友圈。
看了眼葉子的新動態後，孟宴臣閉上眼沉了沉氣，然後他就拿起了筷子開始吃飯，吃完後，他一覺無眠到了天亮。
周天早上醒來後，孟宴臣發現天晴了，他的心情因而也高漲了許多。吃完早餐，他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已，然後就興沖沖地趕去了公司。結果，興高采烈地走進會議室後他才發現，葉子沒來，來的是她師兄。
出於一個掌舵者的堅韌心志，孟宴臣不費吹灰之力就壓制住了他心裡那些氾濫的情緒，面無表情地開完會後，他直接回了辦公室。一回到辦公室，孟宴臣就拿出手機看了看微信，他發現葉子還是沒有給他發訊息。仔細翻了翻他和葉子的聊天記錄後，孟宴臣突然記起來一件事，他想起來三年前，他一會跟葉子說不必聯絡了，一會又說最近忙。
當時為什麼會那麼隨意地對待她呢？現在，這算是報應嗎？還是，她在懲罰自已？懲罰自已三年前對她反反覆覆，讓她沒有安全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