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慢一點

李霽看著溫漓匆匆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茫然不知所措地留在原地，只得叮囑道：“慢一點……”

溫漓臉紅撲撲的，家裡的陳設她很熟悉，而且一切都是為了方便她輪椅行走所設計的。

故而在家裡，她行動自如。

鹿柟見她一臉羞澀，故意逗她，“臉紅啦？”

“喜歡他？”

溫漓捂住耳朵，搖頭說：“我不聽我不聽！”

“鹿柟姐姐你討厭！”溫漓臉頰粉紅，害羞極了，急著想要解釋，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挺帥的，目前看起來還不錯哦。”

溫漓坐在輪椅上，一臉期待地抬頭看她，“真的嗎？……你真這樣覺得？”

“羅姨也這樣說，我還怕她是安慰我呢。”

鹿柟彎腰，拍拍她肩膀，“他拉琴的樣子很帥吧？小漓……”

溫漓臉紅得更甚，心更躁動，卻又格外不好意思，不願繼續這一話題，“要不我帶你去書房看看吧？”

“可以的。”

一進去，鹿柟就被溫漓帶到書桌附近，她拉開下面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漂亮的織錦面小首飾盒，遞給鹿柟。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元旦禮物，新年快樂呢！”

鹿柟拿在手裡，笑著說：“我都沒給你準備禮物，受之有愧吖。”

“都是一些小玩意，小小心意，你開啟看看。”溫漓點點頭，拱手讓她看看裡頭的禮物。

開啟一看，裡頭是一個亮閃閃的胸針，銀絲彎成的變形葉片上，綴著些琥珀色和藍紫色的寶石，精巧雅緻。

“哇，好漂亮。”

“要不我幫你別上？”鹿柟今天穿的西裝外套，正好很配。

“好呀，”鹿柟蹲下，任由溫漓搗鼓，“謝謝你，小漓。”

“我哥送你禮物了嗎？”

“沒有。”

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的話，“我和他之間不需要這種儀式感，也不會有這些。”

門口傳來腳步聲。

鹿柟回頭看一眼，進門的正是她倆正提到的溫珣。

他站在門口，喊溫漓出去吃飯後甜點和水果，以及不要把客人晾在客廳太久。

溫漓說：“好的好的，我來啦。”

溫珣原本是說完就要走的，可往裡多瞄了一眼，徑直走進來。

溫漓問：“怎麼啦？”

“進來找本書，在我那邊沒看到，可能放在這裡了。”

溫漓沒放在心上，準備出去。

鹿柟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他直接走到溫漓後面，位於她的視覺盲區，只有鹿柟能看清他的動作。

溫珣走到書桌邊上，抬手，並不是為了拿書，而是要把上面一個相框倒扣下來。

這裡除她之外，沒有外人，這一舉動，針對的是誰，顯而易見。

如果不是他多此一舉的動作，她壓根沒留意到那邊還有一個相框。

只匆匆一瞥，鹿柟瞪大了眼睛，是一張老照片，上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她第一眼就聚焦在了那位穿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身上，因為她的眉眼幾乎和徐漾老師百分百重合。

待她想再多看一眼的時候，溫珣已經無聲息地把照片扣下了。

鹿柟不斷提醒自已，不要多想，不要多問，不該管的事情別管，看到了就當沒看到。

溫珣過來接替了鹿柟的工作，他拍拍溫漓的肩膀，推她出去，“走吧，去客廳。”

溫漓點頭，讓鹿柟走在她邊上。

兩人擦肩而過，鹿柟看了一眼溫珣，她想自已應該沒有控制好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很難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保持假笑。

她心裡有點不舒服，她一直對自已的定位都很清楚。

不去刺探金主的隱私，不刻意打探金主身邊的一切，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事。

從來不多管閒事，聽話地服從金主的一切安排。

就這樣，溫珣似乎也從來沒有相信過她，防她像是防賊一樣。

既然如此，又何必把她帶來和溫漓過節呢？

剛剛那一下，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在質疑她的人品。

回到客廳，茶几上已經擺滿了水果和點心，鹿柟坐過去，沒怎麼吃。

溫漓又和大家再聊了會天。

溫珣全程幾乎沒怎麼說話，鹿柟則是在需要她的時候，應和幾句。

在這個飯局裡，她的任務應該是不要讓溫漓和李霽感到尷尬，不讓他們之間冷場。

半小時後，溫漓忽然說：“瀛城大廈今晚會有燈光秀和煙火秀，要不去看看？”

“不行。”溫珣幾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不喜歡帶溫漓去人多複雜的地方，更別說跨年夜這種特殊的節日，要到那種又擁擠又寒冷的地方去，他真不懂有什麼意思。

溫漓見溫珣態度堅決，還想再掙扎一下，“鹿柟姐姐，你想去嗎？”

鹿柟心裡暗歎，這小祖宗可別抬舉她了，她一個小嘍囉，能有什麼話語權啊？

她說道：“我聽溫總安排。”

“哥！”溫漓見迂迴政策沒用，只好生氣地喊了一聲，可又不想在李霽面前發脾氣，只好說，“之前我生日的時候，你明明答應過給我一天你的時間來做禮物，我現在想你兌現。”

“你不會想賴賬吧？”

“那邊靠海，很冷，你會感冒……”溫珣依舊堅持，可聽得出來，有所鬆動。

溫漓見有希望，退一步說：“那我只在車上遠遠地看，可以嗎？”

“哥，拜託拜託……”

溫珣嘆氣，拿她沒辦法，“好吧。”

溫漓強烈要求要和李霽一起去看，看完之後送他回家。

溫珣答應下來，不過是有要求的，“但是，”溫珣打電話派了一部商務車過來，“羅姨必須全程陪同。”

“你們倆都不能下車，過去溜達一圈就離開。”

“送他到家後，立刻折返，不能逗留。”

鹿柟聽後，眼皮不安地跳了一下，以後得是心理素質多麼強大的人，才能給溫珣這樣的人當妹夫……

其實她整晚的心情都不錯，如果沒有發生剛剛在書房裡的事的話，她會一直保持好心情。

現在只好強撐著，微笑。

出門前，溫珣和羅姨，再三確認，給溫漓添置了兩件厚厚的衣服，和換上有加熱功能的毯子才上車。

溫漓的身體，容不下半點岔子。

鹿柟和溫珣坐另一輛車子離開。

晚餐並沒有喝酒，這回依舊是溫珣當司機。

鹿柟開了窗，在車上摸到一個煙盒，點了根菸。